第十四節 在我這叫囂
扶桑樹下，一位穿著鵝黃色衣裳的女孩，倚靠在樹幹，獨自埋怨道：“姐姐，我給你哈，你要我保護的那個人，是個笨蛋，自己中了毒，還不要我救，好心當成驢肝肺，不識清清好人心，要不我還是回來陪姐姐聊解悶吧，不去找哪個誰了。”樹下之人原來正是氣憤周羽瞧不起自己，破門而出的清清，憑借在扶桑樹旁長年累月的修行，對扶桑的氣息了如指掌，出了周羽的偏殿徑直走向中央庭院的扶桑仿佛輕車熟路般。
而眾生殿偏殿中堂，周羽和孫元道聊起下山之事，便是滔滔不絕，相見恨晚。待兩人看漏壺時間，才知近已相談三個時辰。按理此時應該夜幕降臨，星河畫布，若是色已晚，不秉燭夜談，何至於聊得如此之久。出了偏殿，在院落仰望，白晝豔陽，晴空萬裏，周羽不解道：“為何宗內今日毫無夜色，此時不是已經戌時了嗎？”
聽周羽這麽一，孫元道感慨他竟然如何好運，躲過宗門劫難。於是便與周羽細細道來，危機關頭周羽也是聽得驚心動魄。問起事情發生緣由，孫元道也隻是知道黑暗來臨、勾魂眼襲擊，這些是自己親身經曆，至於黑耀的出現、蝕靈幽火以及聚象鍾的顯現之時自己已在吳殿內照顧受傷昏迷的弟子，這些也隻是聽旁人起。但當周羽仔細思索宗門劫難之時正好是自己離開的時候，這之間是否有什麽必然的聯係。周羽想起師傅一反常態的交代各種事件，恍然大悟，為何宗內地方出現了破損和淩亂，為何波溟峰吳殿一片暈倒的弟子等著診斷，為何師尊突然仙隱交代事情於自己。長老弟子們均傳師尊動用了神器聚象鍾，難怪師尊瞬間老態龍鍾，原來是靈氣大損，不過師尊老人家現在仙隱之事好像就隻有我一人知曉，對外各峰主都是宣稱閉關，一切事物交由寒聖母、仁和真人與玉霄真人共同協商處理。
周羽想到了這些事，想要找一人確認一下宗門劫難是否與自己有關，隻是現在孫元道在此，很是不便，於是正瞅見漏壺已過亥時，笑道：“已是亥時了，孫潛，我先送你回去。”
孫元道臉色有些尷尬，心裏疑惑：不是聊得好好的嗎？怎麽突然要送我回去。周羽為避免孫元道多慮，笑著解釋道：“師尊向來要求我亥時入定，卯時而起，習慣了。不然，過了時辰，難以入眠。”
孫元道想想也是，行醫之人和修行之人自是明白作息時間的規律對身體與修行的重要意義，然而自己師傅一走，居然和羽哥聊著聊著盡忘了時間，抱拳對周羽謝道：“羽哥別送，元道明日再來拜訪。”臨別之時，周羽拿出自己的通行玉牌放在孫元道手中，道：“有它，你來劍首峰才方便。”
送別孫元道後，周羽關上殿門，拿出光送的玉瓶盯著，猶豫著要不要去找光問問黑暗的事情是否與她有關，這時才想起清清一人跑了出去。周羽衝出偏殿，眉頭緊皺，焦急著一邊尋找一邊喊道：“清清，你在哪？聽到回我一聲，清清。”
劍首峰共有四殿，除宗主及其親傳弟子外，其餘人不能留宿劍首峰，這是建宗以來眾人約定俗成。因此周羽的事，周羽也不能指望著有人幫忙，至於無憂宮宮主，世外高人，宗門大劫也沒見他出來幫襯，就不指望了。而劍首峰雖四殿，實則是四宮，圍成一個萬頃四方庭院即中央庭院。凡進四宮，必先通過第一宮眾生殿，主殿為會議之所，兩側各有一個偏殿，主要是宗主弟子的居所和接待外來貴客。第二宮為地煞宮，偏殿眾多，地勢複雜。第三宮樞宮共有三個主殿，除峰主和掌門外，無人通過殿試，消息甚少。而第四宮無憂宮，隻有一殿，凡通過殿試者，直接任命為下一任掌門，該宮傳言最多，最為神秘。周羽思索著清清應該不會再去無憂宮，好在通往各四宮必須要穿過中央庭院，一進中央庭院便看見在扶桑樹下的身影，喊著清清卻並未理會周羽，走近才發現睡清清是睡著了，不過周羽不信剛剛那麽大聲的呼喊清清沒有聽見，帶著調侃的心態上前輕聲道：“清清，我要去見你姐姐，要一起嗎？看你睡得香，我先走了。”清清立即彈起，拉著周羽的衣襟，完全不像剛睡醒一樣，而是水汪汪的雙眼期待的看著周羽道：“走吧。”
既然已在扶桑之下，周羽便沒有再拿出玉瓶中的扶桑枝，右手摸向樹幹。轉眼間，又來到了太陽界的扶桑古木下，清清見姐姐麵向扶桑，背對著自己，立即鬆開緊抓住周羽衣襟的右手，飛向光的身旁，嗲嗲地：“姐姐，清清想你了。”
光摸了清清頭微笑道：“知道了，姐姐有事和虛衍商量，你先自己去玩。”
清清才剛見到姐姐，姐姐就讓她自己一個人去玩，心不甘情不願的鬆開手，離開扶桑。光感知清清已不再附近，微笑道：“才走一會兒，就回來？”周羽嗯了一聲，不知怎樣開口詢問黑耀的事情是否與她有關，平白無故的要是冤枉了別人總是不好的。
光微笑道：“你有事想問我？”周羽又是嗯了一聲，心想：來了之後婆婆媽媽的又不問，自己真招人嫌。不過周羽想到自己惟一的親人師傅因此離開很有可能身受重傷，隻是不想讓自己知道，為求心安，周羽還是問道：“我們宗門發生了黑日吞噬靈氣的事情，當時我初入太陽界，後來又變黑…”“是我。”周羽還未把事情敘述完，光就回答了他。
周羽臉上露出一絲失望，聲音不似剛才那般灑脫，繼續問道：“那是你召來勾魂邪魔，毀我宗門，傷我師尊？”光搖了搖頭，微笑道：“不是。”
周羽步步緊逼，事關自己師傅，惟一的親人，著急問道：“那是誰？”光突然消失在周羽麵前，周羽怒喊道：“光，你別走，給我清楚，不然…”
“不然怎樣？”聲音如寒風呼嘯過周羽耳畔，又似凜冬鵝雪般冰冷。和光長得極為相識的女子出現在了周羽眼前，隻不過是黑色短裙，黑紗遮掩，黑色的長發，左手手臂上盤曲著一條水銀般的蛇，整個人氣息和光也完全不痛，桀驁凜然，高不可攀，一身肅殺蕭條之氣。
藐視的看著周羽，道：“你沒本事在我這叫囂，要殺你，滅你宗，對我而言，輕而易舉。光個性懦弱，有什麽話我來，但是有些事就你現在的實力，根本就不配了解，庸人自擾懂嗎！這也怪不得你師傅不告訴你。”
周羽在她的麵前感覺肩上有如扛住兩座大山，腰也疼痛不已，甚至自己連直視的目光都得收斂起來，低著頭想要下跪，周羽強忍著精神上的壓迫，道：“那請你告訴我事實。”
她看了周羽一分鍾，周羽汗如雨下，臉色蒼白，她並未收回自己的壓倒性力量氣息的散發，緩緩陳述道：“你，喚醒了我們姐妹倆，打開了這個世界與你所在空間的通道，有些臭蟲乘機醒來，想要打開你那個空間的封印，再到後來你惹我生氣，我的確在你那也放了把火，至於你師傅，鎮壓封印去了，看樣子他是這一生都得守著封印。”。
完便連同清清一起送出了太陽界。
光看向扶桑樹根出一片星辰形成的河水中道，星河出現了鏡麵，光與剛才的那位女子相互對話：“姐姐，你這樣，好嗎？”暗氣憤道：“他師傅不就希望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