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昨日她是被氣著了，才會說出那些話，如今靜下來一想，不禁懊惱她竟也會那般沒腦子，賜婚的聖旨定是下不來的。

  她只想著沈言為了娶顧妍如此計算，敗壞顧妍名聲，惹太子不喜，使得太子拒了這樁婚事，皇上無奈，想來也不過隨口一問沈言，哪裡捨得真讓顧家軍落到沈言手中，不過是皇上與太子父子間的小摩擦罷了。

  卻是鬧了個烏龍。

  太子不願娶，皇上也不舍強迫，便只能拉一個人娶了，那個人誰都可以，獨獨沈言不行，剛好科舉就要來臨，新科狀元配顧家嫡女也不是不行，況且新科狀元沒有理由不站在太子那邊。

  這東蕪的皇上可真是為太子操碎了心，偏偏沈哲就是一塊扶不上牆的爛泥，一邊嫌棄著顧家卻又想吞下顧家手中的兵權，換一家也許還真能成，顧家么，難成。

  看來明日得去一趟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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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芷晞坐在顧家牆頭，本是打算等顧將軍下朝，結果等來了顧妍。

  小姑娘眼睛一亮，急忙跑過來，顯然早已習慣了她的出場方式，「芷晞姐，你怎麼來了？」

  芷晞無奈跳下去，「你剛搬來京城，我便過來瞧瞧。」

  小姑娘小臉一垮，「京城才不好，爹爹說皇上有意給我賜婚，可是我不想嫁，芷晞姐可有辦法？」

  芷晞摸摸她的頭，「放心，我可不敢讓你嫁給別人，否則哥哥該怨我了。」

  顧妍臉皮薄，立馬便羞紅了臉。

  「好妍兒，姐姐今日有正經事要找顧叔叔，顧叔叔一般何時回來？」

  顧妍拉著芷晞，邊走邊說：「芷晞姐先跟我去前廳，這個時辰爹爹也該回來了。」

  去到前廳，剛好看到顧將軍走了進來，一臉肅然。

  芷晞笑著打招呼，「顧叔叔，可有興趣與我談樁交易？」

  顧將軍停下腳步，打量芷晞片刻，芷晞亦不迴避，直直回望過去，不見絲毫怯意。

  顧將軍爽朗地笑道：「你這丫頭，幾年沒見，膽量倒是大了不少，以前每次見到我便躲到容杭那小子身後，好！顧叔叔今日便聽聽你的交易。」

  芷晞：「。。。」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她也就五歲之前害怕顧將軍，畢竟是在戰場上廝殺過的人，況且當時顧將軍真真是不苟言笑，對小孩都冷著一張臉，一臉肅殺，這可真不怨她膽小。

  回到臨江閣時已到午膳時辰，顧將軍留她午膳，但她想到今日約了沈言便拒絕了，之後的計劃還得早日告訴他才是。

  「白白，送到江市，快去快回，不可貪玩。」芷晞在白白腳上綁上紙條。

  白白是她訓的信鴿，十分有靈性。

  沈言風塵僕僕地推門進來，鞋邊被水染濕，月白色的長衫有些凌亂，別在白玉腰帶上的玉佩也微微傾斜，呼吸卻是平緩，桃花眼中窺不見半絲情緒，還是一派從容。

  「你從哪趕過來的？」芷晞頗為嫌棄地瞥了他一眼，「若是有事在身，託人告知我一聲便是。」

  「嗯。」沈言坐在芷晞對面。

  芷晞再次打量他一眼，沈言通常都一絲不苟，這副模樣卻是少見，他都不在意，芷晞自然也不會介意，見他坐下便叫人傳膳。

  食不言，寢不語，芷晞雖然胡鬧，但與沈言一同用膳時倒是規規矩矩。

  「我哥參加今年科舉，狀元必須是他。」

  沈言抬頭看了她一眼，「嗯。」

  芷晞蹙眉，「到時候要如何做你應當清楚。」

  「嗯。」

  芷晞眉頭皺得更緊，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到底沒有開口。

  沈言起身，「你今日叫我來可是為了這事？」

  芷晞茫然地看著突然站起來的沈言。

  「既如此，那我走了。」臨走前還不忘說：「下次直接傳信便好，頻繁見面總歸是不安全。」

  來得快，去得也快，一眨眼，人就走了。

  芷晞傻眼，感覺悶了一肚子氣，沈言今日不對勁，以前雖說話不多，卻也不至於這般冷漠。

  他怎麼就這麼能耐呢？來一次氣她一次，給他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