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李欣陽走到花店門口,並沒有看到肖進的身影。只有輛黑色的哈雷摩托在低鳴,車上的人分外眼熟,身穿墨綠色輕薄外套,那人摘下頭盔的一刻,李欣陽也是驚訝一聲:「姚遠?」
姚遠騎在摩托上,還特意凹了個造型,「這車怎麼樣?我看你還暈不暈車!」
李欣陽看摩托車身漸變黑色,精心打理,觸手都是金屬質感。它就像一頭黑豹,彰顯野性。李欣陽第一次見到這麼炫的摩托,而且還設計了一個帶靠背的後座!不過李欣陽確實不懂這車叫什麼,便說了句,「很酷啊!你來幹什麼?」
「來接你,出去浪」姚遠眉毛挑了挑!
「接我?」李欣陽想了想問,「肖進讓你來的?」
「肖進?」姚遠一時遲疑,很快又舒展了表情說,「走吧,娜娜也在!」
李欣陽也沒多想,便上了摩托,她的後座高一點,剛剛好,沒覺得不適,只是雙手卻不知往哪放!
「帶好頭盔!」姚遠又將李欣陽的手往腰間一放,「扶好了」,李欣陽只得用手指揪住姚遠腰部的衣服!
摩托車的低鳴后發出一陣怒吼,李欣陽驚呼,車子眨眼間衝進了道路!姚遠騎得很穩,李欣陽感覺一切景物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後倒去。很快,李欣陽就鎮定了下來,就像在夢中,星空里快速的穿梭的感覺一樣!60邁,80邁,100邁李欣陽震驚為何有這樣的速度上的直覺,她拍了拍姚遠的肩膀!
「姚遠,我們都快要出市區了,要去哪裡啊?」李欣陽大喊,隨著她的喊聲,引來數人的側目,這是一輛黑色閃電般賓士的機車,騎在車上的是一對年輕男女!姚遠沒有回答,依舊專心的駕駛,車子很快上了連接城市鄉鎮的國道公路!
「姚遠,前方路口,那有一輛皮卡還有400米進入交匯,你看著點!」國道每過一段距離都會有一些岔路相交,那些岔路通往其他不同的鄉鎮,她看到一小塊一小塊碧綠的農田,農田周圍往往有各戶農家的四五層高的小樓。
國道上也有很多汽車賓士,但像他們這樣開機車的還是少見,很快姚遠竄進一條岔路,一座幾百米高的碧綠大山出現在李欣陽視野前,她可以看到建在山峰上的信號塔,還有半山腰中隱藏的寺院!李欣陽感嘆,人們是如何把這些設施架設到這麼陡峭的山路上!
足足估摸著過了半個小時,姚遠的摩托上了一段坡路,到山腳下,出現了一小塊的開闊地,開闊地已經停了幾台摩托和一輛豐田普蘭多。李欣陽摘下頭盔,跳下車,看到那邊有幾個人,她跑了過去,有兩個年輕男人她不認識,不過認出了普蘭多車裡的眼鏡!
「眼鏡」李欣陽笑著揮手,「肖進呢?」她焦急的問。眼鏡感覺聽到什麼匪夷所思的問題,露出一臉奇怪的神情,說:「他?不知道啊?」,他又看了看身後的秦霜娜,好像在徵詢著什麼,秦霜娜一身運動小夾克,頭髮盤起,抱著頭盔站在一輛紅色寶馬車牌摩托車旁邊,英姿颯爽!
「娜娜,你會開這個?」李欣陽過去,不可置信!秦霜娜看到李欣陽,起初表情有點冷,但還是展顏笑了,指了指旁邊的大山,一會兒沿著公路騎上去!李欣陽一看,果然有一條蜿蜒著的水泥小路,盤旋上山!
「這個,會不會很危險?」李欣陽很是驚訝!
「不會的,我們經常上這座山!」,秦霜娜一臉的自信。
這時,姚遠拍了下李欣陽的肩膀,給李欣陽介紹起了另外兩個年輕男人,原來都是車友,只有眼鏡是開車的,他的車負責載煙花過來!
但是,還沒有見到肖進,李欣陽拿出手機,看有兩個肖進的未接來電,她回撥過去,意外的是肖進卻先詢問「欣陽,你在哪?」
「肖進!」李欣陽白了姚遠一眼,看他笑的古怪,知道是被這貨給騙過來了。「我和姚遠娜娜他們一起,在離市西北沿省道行駛大概35公里的一座山腳下,山上有一座,我看那寫的應該是普若寺」
「好的,就在那等我,我現在就過來!」李欣陽和肖進通完話,看姚遠一臉驚訝的表情。
「李欣陽,你怎麼能這麼準確就說出我們開了多遠?」李欣陽其實自己也不明白,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對數學就敏感了起來,剛才的一堆數字自然而然的就出現在腦海里,但是李欣陽沒有深究,上去狠狠打了一拳在姚遠身上。
「騙子,誰讓你把我帶來的!」
姚遠也不惱,說道,「我又沒說過肖進在這,什麼時候騙你了!」
「你。。。」李欣陽氣結。
姚遠反過來盯著李欣陽的臉問,「你倆到底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你不是知道嗎?」說著想起肖進,心頭竟有暖意。
姚遠看出李欣陽小女兒家的表情,輕蔑的「切」了一聲,不過又很快換成嬉皮笑臉說:「今天我們特地聚一起上山放煙花,慶祝的!」
李欣陽奇怪,「慶祝什麼?」
姚遠繼續說道:「我和娜娜要一起開公司了,眼鏡還有文胖子他們也會入伙。」
秦霜娜把李欣陽拉到身邊,笑道:「欣陽,沒事,來都來了,等會一塊上山玩吧!」李欣陽也沒辦法,既然來了,也就答應了,聽姚遠這麼說,李欣陽也想看看山頂,她對秦霜娜說:「娜娜,恭喜你們了,可真了不起啊!」,秦霜娜只是抿嘴一笑。
過了一會兒,又射過來一片車燈的白光,李欣陽以為肖進這麼快就到了,可是從車上跳下來一個嬌小的女孩,再一看,原來是一輛大皮卡,皮卡車上還拉著一輛藍白色摩托。車燈關閉后,下來一個寬大的身影,原來是文胖子。
女孩走過來,圓臉短髮,T恤牛仔白球鞋,背著一個黑色小包,身材纖細!她走到李欣陽跟前看了又看,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姚遠,娜娜,這新來的小美女是誰家帶來的?」
「她就是李欣陽,今天特意帶她來參加我們的party的」姚遠咧了下嘴,然後對李欣陽介紹說,「李欣陽,這位就是文胖子準備定親的老婆管諾,別看長的顯小,也是要大四畢業了」
李欣陽微笑打了招呼,「您好,諾姐,我是李欣陽,和娜娜同班同學。」
管諾笑起來很燦爛,「別叫我諾姐,顯老,叫諾諾!我就叫你。。。嗯。。小欣?」說完管諾還衝秦霜娜眨了眨眼,意思那又是姚遠帶來的?秦霜娜點頭表示肯定,當然這些小細節李欣陽是看不懂的!
姚遠聽了直樂,「小欣?哈哈,真不愧我們這才女!確實要小心!」,管諾卻搖了搖頭,稍微嘆息了一下!
李欣陽沒理會姚遠尬冷的笑話,「叫什麼都行,諾諾」,李欣陽也坦然,圓臉的女孩確實不顯老,而且看起來非常好相處!他們聊過一會兒后,李欣陽才知道原來文胖子和管諾,初中時候就是同學,只不過管諾是個學霸大學考到外地一所211,而文胖子卻和姚遠一樣在本市的一所大學渾文憑,誰知文胖子家裡看兒子老大不小了,居然大一就給他提相親了,結果大二時候倆人巧合得相一起去了。
文胖子這時才把機車從大皮卡上卸下來,他騎著過來,管諾輕巧的坐到他後面,不過他的摩托沒有靠背,管諾整個人似乎都趴在文胖子後背上!而且他倆這身材比例,也讓李欣陽腦海里腦補了很久,更像是個大人帶一個小女孩。
姚遠對著李欣陽笑著說,「小欣,你還是坐我的車吧!」他又拍了拍自己,「抓穩了,小心一點!」
李欣陽遲疑了一下問,「你們不開輛車上去嗎?」
秦霜娜解釋道:「欣陽,你不知道,這條山路開車到不了山頂的,會有一段土路,騎車正好!」
李欣陽點了點頭,也只能選姚遠的車坐了!很快,大家準備好之後,眼鏡和一個騎手共騎一輛,姚遠帶李欣陽一輛,文胖子帶著管諾一輛,秦霜娜自己騎一台,另外一個騎手一輛。共五台摩托車呼嘯著向山上進發了,摩托車后的行李架上各自還都綁了各種箱子,李欣陽看是煙花之類的。
山上的公路路況還算好,車隊盤旋上升,遠處山巒疊嶂,雲霧繚繞!秦霜娜的摩托飛馳的很快,遠遠的排在車隊最前面,姚遠也不著急,就跟在文胖子後面!
幾分鐘后,車隊越出公路,開上了土路,土路有些坑窪不平,兩邊樹木快速掠過,土路邊甚至還有各種大小不同的墳墓!原來,這條路是上山掃墓的人們臨時開出來的,彎彎繞繞的不知兜了幾個來回,看的李欣陽心裡都有些膽顫。
車隊開到一處稍微平坦的地方,然後又豁然開朗,李欣陽驚喜的發現果然是快到山頂了,再向上摩托車是沒法開上去了,但是這個視野已經非常的好,此時,天色漸漸變黑變暗,李欣陽看到來時的路也是長舒一口氣,暗暗心驚!
姚遠對李欣陽笑笑,「這地方如何,可是我們找到的最好的一塊寶地,車都能騎上來」
李欣陽點頭看著遠處的城市,心馳神往,「確實不錯,還是第一次這麼爬山的」
大家紛紛下車,但是仍然開著車燈,並把車上的貨物卸下,姚遠更是拿出一瓶果汁出來遞給李欣陽,「開車不喝酒,只帶了這個」
李欣陽接過果汁,喝了幾口,看文胖子和眼鏡他們已經開始拆箱擺放煙花了。
「開始嘍!」李欣陽看到管諾呼喊一聲,只見她和文胖子倆人率先點上一團煙火,散開白色的火苗,突然轟的一聲,那火苗攢射到天空,又高又遠,綻放紫色的花朵,花朵熄滅,又是一連串震撼的巨響,在整個山谷回蕩,花朵又一個一個的盛開,奼紫嫣紅!
李欣陽看的如痴如醉,很快大家一起行動起來,各自玩起手中的煙花!各式各樣的小火種,從這個山頂平地躥射,在空中崩裂,有的在山峰之上四處飛璇著,盛開著,幻滅著。
秦霜娜在自己的摩托車上插了幾根仙女棒,火光在夜色中濺射閃耀,忽明忽暗。她拿著手機不停地拍照,還私下拍了幾張姚遠和李欣陽同框的照片。
「你要放一個嗎?」姚遠問李欣陽,李欣陽點點頭。姚遠把自己行李架上的箱子放下打開,李欣陽一看竟然是20×20的一整箱組合煙花。姚遠點了根煙,吸了一口,發出一點螢火。李欣陽接過姚遠遞過來的煙,湊近點燃了引線,引線呲呲作響,李欣陽楞了片刻,看那引線快速燃成灰燼。
姚遠迅速的拉著李欣陽的手遠遠退開,李欣陽趕緊抽開手,看向自己親手點燃的煙花。很快又是噼啪作響,金光四射,火龍衝天起在空中旋轉爆炸,其繁複的景象,比之前綻放的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