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龍安跑了
第二十二章 龍安跑了
“龍安?你懷疑龍安是凶手?”季一天似乎有所啟迪地說,“那行,你這一說,倒使我想起龍安兩次對發現案發現場時的述說。”
“兩次?”那行迷惑地問。
“是的。”季一天說,“第一次他是主動對你和我說的。第二次是華玉鳳叫他對上級領導匯報時說的。也許,是我職業習慣的原因吧,特意留意他兩次述說是不是一致?尤其在一些關鍵詞句上。”
“結果怎麽樣?”那行問。
季一天說:“大體一樣。但是有三處不一樣。”
“嗬,哪三處?”徐敏問。
季一天說:“第一處是喊救命的聲音。你記得吧,他對你和我說時,他說那救命聲是個男人的聲音,但他對上級領導匯報時卻說成是女人的呼喊聲。第二處是,他第一次說他聽見呼救聲立即跑向現場,而第二次他說的是走向現場。難道他對男人聲和女人聲,跑和走都不分不清楚了嗎?”
“季局,你說得我毛根子都快立起來了,仿佛龍安真是凶手似的。快說,第三處不-樣是啥?”徐敏急著問。
“第三處更關鍵,”季一天說,“他第一次對那行和我說,他在98號別墅客廳看見兩個人倒在血泊中,但在第二次說成是他看見三個人倒在血泊中。那行,徐敏,你們說這說明什麽?”
“說明龍安心中有鬼!”徐敏說,“弄不好他述說的全是編的,就像那隊剛才說的那個監守自盜者一樣。不過季局,如果我們找到龍安核實,他不承認怎麽辦?”
季一天站起來走向辦公桌,打開旁邊的小抽屜,拿出一台微型錄放機遞給那行,說:“龍安兩次講述的聲音都在裏麵,不怕他不認賬!”
這時,那行騰地站起來,對季一天說:“季局,我請示立即拘傳龍安!”
“我同意!”季-天說,“很有可能龍安是凶手,即使不是,也是本案的突破口。但拘傳時要注意策略。龍安還年輕,不要把他嚇壞了。因為現在畢竟是懷疑,況且他是報案者。”
從季局辦公室出來,那行立馬給鳳凰園物管經理劉繼純打了個電話,讓他今晚不要安排龍安值班。電話打完,便和徐敏一起開著警車,冒著風雪向鳳凰園別墅駛去。
到了鳳凰園小區門口,劉繼純己經等在那裏。那行和徐敏下車後,便把此行的目的告訴了他。劉繼純說,為了保證警方的傳詢方便,他今晚原本就沒有安排龍安值班。此刻,他可能睡覺了。說著,他就帶著那行和徐敏來到龍安的宿舍。可是,進宿舍開燈一看,屋裏空無一人。
那行和徐敏正感疑惑時,劉繼純在龍安的床頭發現一張字條。他看了一下立即交給了那行。
字條是這樣寫的:“劉經理,我請一個月的假去原單位領拖欠的工資,順便把那邊的工作辭了,再回家過年。過完年後,我立馬回來上班。龍安即日。”
“怎麽跑了?”那行氣憤地看了一下手上的表,對劉繼純說,“看來他還沒走太遠,打電話,叫他立即回來!”
劉繼純旋即撥通龍安的手機,但連撥都是無人接聽。那行即對徐敏說:“回局,立即發布網上通輯令!”
過了晚上十點,紅陽市第-人民醫院的門診部便開始清靜起來。排隊掛號交費的人逐漸減少。明亮的掛號窗口開始一一關閉,最後隻剩下兩個窗口了。
門診部的這種情況並不說明,晚上就沒有人來看病了,有的時候相反,晚上看病的人比白天還多。出現這種情況源於醫院的規定,到了晚上十一點門診部便關門,所有來看病的人都統統去急診科。這樣一來,急診科就人滿為患了。人們一開始弄不懂醫院為什麽這麽做?去急診科就診次數多了的人終於明白,急診科所有收費比門診部大約翻一倍。
到晚上十一點,門診部隻剩一個窗口了。裏麵一個穿白衣服的女士把一塊停止掛號的牌子亮了出來,但沒關門。誰都知道,這是對要來門診部掛號人的一種告示。
還真有一個男人不信邪,他東張西望地走向那個窗口。這個人大約二十多數三十歲不到,蓬亂的頭發,戴著白口罩,口罩上方露出-雙賊亮的眼睛和黑黑的額頭,穿著藍色羽絨服,黑色牛仔褲和平底皮鞋。他來到這個窗口,頭一低,前額就被裏麵的白衣女士看見了。
“你沒長眼呀?看病去急診科門診部!”白衣女士說著就要關窗門。
黑臉男人說:“醫生,我不看病。”
“不看病來醫院做啥,打劫呀?”白衣女士厲聲問。
“我……我就是問一下,一個刀傷和腦袋被碰傷的女病人住在哪裏?哦對了,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
白衣女士很不奈煩又很不高興地說:“我說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搗亂?這裏是門診部,不是住院部,要問去住院部問!”
“哦!”黑臉男人把頭收回來,慢騰騰地走了。但他沒注意到,此刻坐在掛號大廳椅子上的一個戴眼鏡的小夥子雖然低著頭,但正用上翻的目光盯著他。
“哎,去普通外科或腦外科問吧!”黑臉男人的背後傳來那白衣女士的聲音。
其實,趙靈並沒有住在普通外科也沒住在腦外科,而是住在內科大樓第18層一間老人病房裏,這當然是刑警隊長那行和醫院院長勾通後的特意安排。
時間己經超過夜裏十一點,18樓老人病房一片寧靜。除了過道上亮著柔和的吸頂燈和間隔個把醫護人員走動外,幾乎所有病房的燈都愧滅,病人和看護人員都入睡了,沒有-點動靜,唯獨20號病房裏還亮著燈,還有人員走動。
黯淡的燈光,灰白的牆。20號病房內,唯一的一張病床上躺著一個頭和頸部幾乎都被紗布包裹著,嘴上罩著呼吸機,手背上掛著點滴的人。分不出男女,看不出年齡。她,就是趙靈,鳳凰園98號別墅案唯一還有生命特征的人。病床旁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目光炯炯,似乎不知困覺的白衣女人。在她的視覺裏,除了床上趙靈的反應和門外窗外的動靜,仿佛沒有什麽可注意的。她就是那行隊長特意派來專門秘密守護趙靈的曾克蓉警官。
“嗚,嗚!”
這是曾克蓉手機振動的聲音。為了不幹擾趙靈的休息,她輕腳輕手地走到門口,打開門,走出後又輕輕地關上門。她看過道上無人,才把背貼在門上,小聲地開始與對方講話。
“喂,我是小曾。知道,那隊你講。”
手機裏傳來那行的問話聲:“她怎麽樣,醒過來了嗎?”
“沒有,醫生說,如果三天以內不醒的話就.……”
這時,那行正開著車和徐敏從鳳凰園返回警局的路上。他邊開車邊對手機裏的曾克蓉說:“知道。但我們不期望這樣,我們要的是她趕快醒來。”
“醫生說,即使醒來她也……”
“知道。但我們還是不期望這樣,我們要的是她趕快醒來說話。發現有什麽異常嗎?”那行問。
“目前沒發現什麽?”
“你一定要提高警惕,千萬不要麻痹大意。明早我叫張文英來換你。好,再見!”
誰知,那行正準備關掉車上的通話器,突然聽到通話器傳來曾克蓉的責問聲:“你是誰?”接著又傳來劈裏啪啦的打鬥聲,最後“叭叭”兩聲槍響,沒有動靜了。
“不好,出事了!”那行說著便急忙調轉車頭,拉響警笛向醫院方向疾駛。
那行開車的速度簡直就像射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