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十七章再現佳人
淩晨三點,叢重從醉酒熟睡中醒來。滿屋子的黒暗,滿屋子的酒氣尚存。他打開床頭燈,掀開被子一看,知道自己連衣服也沒脫就睡了。
這時,他才依稀記得,昨天下午下班後他沒回家。先獨自一人帶著無比的惆悵去河邊行走,借此消愁。他不願意聽到他母親見他這麽反常的樣子而追問不止的聲音。
冬季的黃昏,符江河邊雖然空氣清新景色宜人,但不知是寒冷的原因還是別的什麽,散步的人還是寥寥無幾。
叢重-個人低著頭走在寬闊的色彩斑斕的路麵上似乎心事重重,步伐沉重。
河邊的燈亮了,兩岸燈火輝煌的高樓大廈倒映在清沏的河水裏,在微風的吹動下泛起五光十色的漣漪,格外壯觀美麗。
可是,叢重卻無半點心思欣賞這美麗的夜景,腦海裏突然出現山路上,他開著奔馳緊追上了前麵的一輛白色寶馬,然後保持一定的距離緊跟著。當前麵寶馬駛到一段左邊是山,右邊是陡峭懸崖時,他重踩油門,奔馳便衝了上去。一刹那奔馳從寶馬身邊呼嘯著擦身而過。接著後麵傳來寶馬墜下懸案傳來爆炸的轟隆聲。
他不禁打了個寒戰,旋即離開了河邊。
不知不覺,他走進了一個酒吧。酒吧老板似乎對他很熟,笑逐顏開地接待了他。
他似乎記得,他一個人坐在一個角落的桌子旁,先喝了半瓶白酒,以後又喝了幾瓶啤酒,再後又喝了些啥就記不清了。總之,他喝得來感到舌頭僵硬,臉上燥熱,胃裏翻江倒海,眼睛模糊不清,腿腳發軟。
這時,他想回家,便從身上抓了一把錢扔在桌子上站起來就往外走。他走得踉踉蹌蹌,手在亂舞,腳在亂槁,還沒走出酒吧的門,便“撲通”-聲倒在地上不動了。
幸好,酒吧離紅化公司不遠,酒吧的老板對大名鼎鼎的紅化公司老總叢重以及他的漂亮女秘書何芳很熟。於是,酒吧老板立即給何芳打電話,叫她到酒吧來接人。
何芳也許是為了避嫌,也許怕男朋友知道後吃醋,也許還有其他原因,她在來酒吧前專門給甘正林打了個電話,叫他立即到某某酒吧來,說叢重有請。
甘正林這個大酒鬼,當時正在家裏吃晚飯,一聽說在酒吧,又說是老總有請,便立即放下碗筷,撲爬跟鬥的趕到酒吧。可是,進門一看,叢重滿身酒氣的躺在沙發上睡著了。這時,一輛的士開來停在酒吧門囗。何芳從的士上下來快步走進酒吧。
不一會兒,甘正林與何芳一起將全身癱軟的叢重從酒吧裏架扶出來塞到的士的後坐上,二人便上車把他送到了叢重住的小區門囗。
何芳和甘正林將叢重像拖死豬一樣把他從車上拖下來,然後一人一邊把他架扶進小區向他的別墅走去,直到開門把他送到床上。
當然這後一段,叢重當然記不得了。但他上床後突然抓住何芳的手,說“素芳,親……親愛的,我,我沒醉!真的,我沒醉!你,你不要走。留下來陪,陪我”的話,此刻卻忽然從他腦海裏冒了出來。叢重喊的這個素芳,就是和趙前新一起被凶手殺死了的鮮素芳。
說起鮮素芳,這個已經變成鬼的人突然再現在他的眼前。
那是三年前的一天下午,叢重在會議室和人事科長一起,準備麵試一位新來找工作的女大學生。此刻,兩張複印履曆表擺在叢重和人事科長的麵前。履曆表上還貼有一張二寸半身照。從履曆表上看,這姑娘名叫鮮素芳,二十歲,大學畢業,家住四川高縣某鄉某村。從照片上看,與其他農村出生的姑娘一樣,眉淸目秀,自然純樸。
門開了,進來的卻是一位身材高挑,皮膚白晣,鵝蛋臉,柳葉眉,大眼睛的年輕女人。這女人看起來與照片上的女人形成鮮明對比。前者沒經打扮,略顯純撲清貧,後者略施粉飾,顯得美貌如花。
其實,這很正常。進入二十一世紀的年輕人,尤其是女人,更加懂得找工作接受麵試的第一印象。上世紀那種接受麵試時不僅不能化妝反而故裝樸素老實的表現似乎已經過時了。現在的麵試,除了測試知識和能力以及思想道德以外,還需要看形象和形體的表現。於是,應聘者適當的打扮-下自己,更是一種凸顯自我形象的表現,這與找工作的成功率幾乎成正比。鮮素芳深深懂得這個道理。
於是,她臉上化了淡妝,穿著粉紅色外套,藍色牛仔褲,飄著油亮長發,一副青春煥發模樣。這一打扮,使她完全不像農村出身的人,倒像是城市百萬大款或大幹部家庭出生的千金小姐。
鮮素芳麵帶微笑,像朵紅雲似的飄到叢重麵前,說了聲叢總好,便十分自然地站著等待叢重的問話。
叢重一聲不吭,足足把她從頭到腳來來回回地看了大約一分多鍾,看得她小臉緋紅,翹臀很不自在地扭擺了一下。
這一扭擺讓叢重大吃一驚。他從來還沒見過如此身材標準美麗可佳的女人。胸圍丶腰圍丶臀圍恰到好處,該大的大得豐潤翹挺,該小的小得細嫩柔軟。再加一個大學文憑,簡直就是一個超群出眾的知識美女。
要說美女,紅化房地產開發公司的售房部幾乎全部都是,但此刻叢重感到沒有一個可以與這個女人比美。於是,還沒問問題,叢重在心裏就己經下定了主意。
“你叫鮮素芳?”叢重再次看了一眼鮮素芳的履曆表問。
“是的。朝鮮的鮮,樸素的素,芳苦的芳。”鮮素芳回答得落落大方。
“你怎麽不說是鮮花的鮮,素質的素,芳華的芳呢?”叢重問。
鮮素芳含笑不語。意思好像是說,“這有必要回答嗎?”
“芳苦是什麽意思?”叢重又問。
鮮素芳說:“我出生在山青水秀的農村,這可理解為芳吧?但我從小就過著衣不遮體,腹不飽食的生活,這就是苦。”
“為什麽?”
“因為我一歲死爹,三歲死娘,我是一個孤兒。”
叢重一驚,似乎聯想到自已。
“你怎麽一路走來,還上了大學?是誰把你帶成一個像鮮花一樣的你?”人事科長問。
“是我奶奶。”鮮素芳說,“我奶奶四十歲不到爺爺就死了。奶奶為了我死不改嫁,含辛茹苦地把我盤大,讓我從小學一直讀到大學畢業。”
“哦!你最特長是什麽?”叢重問。
“沒有特長,就有點文化。”
“你為什麽不去當模特,你這身材可是個模特的料啊!或者當演員也比來搞房地產好呀!”
鮮素芳一笑,詼諧地說:“大概是我住農村的茅草房厭了吧,想改變一下環境,夢想住城市裏的電梯樓房吧,當然能住上別墅更好。”
“嗬,有夢想!”叢重說,“要是你真住上了電梯樓房或別墅,你打算怎麽辦?”
“繼續奮鬥呀!讓更多的像我這樣的農村人都住上電梯樓房和別墅。”
叢重說:“我是問你的奶奶。”
“把她接來和我住一起,讓她享享清福,她這一輩子為我犧牲了一切,太辛苦了,我應該報答她。”
“多麽懂得感恩回報的孝女啊!”問到這裏,叢重不再繼續往下問了。不知怎麽搞的,也許是同命相憐吧,他的眼睛忽然濕潤起來。他與人事科長耳語兩句。人事科長說:“好了,麵試結束,你走吧!”
鮮素芳一驚,說:“你們還沒考我問題呢!再說了,我能不能被招聘,你們也沒說,怎麽就叫我走呢?”
“如果我說不能呢?”叢重站起來說。
“沒啥,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再見!”說完,鮮素芳車身就走。
“慢!”叢重忽然喊道,“你已經被聘用了,明天上午八點鍾準時來上班吧!”
就這樣,鮮素芳被紅化公司招聘為售房部攻關小姐。一個月不到,憑她的能力也許還有超群的美,竟賣出了十套電梯洋房,位居業績第二。不到三個月,她被調到公司辦公室當了叢重的秘書。
鮮素芳得到叢重的絕對信任,秘書自然當得出色,幾乎起到了半個老總的作用。公司上下對她也仰慕有加,特別是幾個副總和甘正林,總希望鮮素芳嫁給叢重,早日結束叢重萬貫家財卻無妻兒繼承的單身日子。
鮮素芳當然求之不得,那怕叢重大她十多歲,能當上一個房產公司老總的妻子也算是她一生的榮耀。於是,憑借鮮素芳的美色和殷勤,終於在一次叢重帶鮮素芳去外省與客戶洽談業務後的酒會上叢重喝醉了。鮮素芳把他扶回賓館房間後正要走時,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說:“素芳,親……親愛的,對不起,我沒醉!真的,我沒醉!你,你不要走,不要走……”
就這樣,叢重和鮮素芳在賓館的席婪思床上走出了第一步。
第二步,鮮素芳自然是等待叢重向她求婚。可是,叢重根本沒有和她結婚的打算。
他不與鮮素芳結婚,不是他看不起她,而是他有一個不可告人的陰謀和計劃。為了這個陰謀和計劃,他辭去警察的公職,自謀職業,積累財富,以尋找機會一項一項的實施。
第一項,在四年前,他施巧計將破壞他父母婚姻,使他小小年紀就失去父母,自己成為孤兒的趙玉林毒死。可那明明是一件凶殺案,卻在叢重的暗箱操作下,竟把趙玉林偽裝成突發暴病身亡。叢重因此而逃脫了法律的製裁。
叢重殺了趙玉林並沒有收手,他又把目標投向趙玉林的兒子趙前新。於是,他又開始了第二項陰謀的實施。但他采取的方法不是一開始就直接殺死他。認為那樣做太便宜了趙前新。他要仿照他老子趙玉林的劣行,先占有他老婆周寶芝,同時設法讓鮮素芳去勾引他,讓他一步-步落入他的圈套。
經過兩年的謀略和實施,現在,趙前新的老婆周寶芝終因到手,看到了趙前新婚姻被破壞的下場,叢重心裏是多麽的心花怒放。但還遠遠不夠。他的目的是要趙前新死全家。
因此,他絕不能在這關鍵時刻因自己的婚姻模糊了方寸,亂了陣腳。他早已下定決心,為了報仇雪恨,他寧願終身不娶。
機會終於來了。半年後,紅陽市要轉讓鳳凰台那塊寶地,趙前新的拍賣公司在網上己經發出公告。而且得知全國著名的雅致和嘉林兩個房地產公司也報名投標參與競爭。
早就對鳳凰台那塊地皮垂涎三尺的叢重且能輸給外來者?怎麽擊敗外來者,他思來想去,於是打起了鮮素芳的主意。他不相信,他這個地頭蛇鬥不過外來的強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