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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O六章 負隅頑抗

  季一天這麽決定, 有多方麵的考慮。一是凶犯是否真藏在碉樓裏, 他還心存疑義。二是還真怕凶犯身帶烈性爆炸物, 逼急了再來一次爆炸。這樣, 不但碉樓被炸毀, 我們的人和人質也將無-生存。第三, 他要騰出時間重新布局抓捕方案。於是, 他和黃玉姝商量決定,用一個小時的時間來隱住罪犯的心理和情緒, 同時進一步分析和觀察, 以便抉擇最佳的抓捕時機。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太陽從東邊升起,山寨迎來了燦爛的朝陽。陽光灑在山寨的民房和高高的碉樓上, 金燦燦的顯得格外好看。


  在季一天布局下, 所謂參觀的遊客被“堵”在石梯路上不再前進。帶警犬的特警在當地村民的指引下, 再次采取各種手段探測碉樓裏是否真有爆炸物。


  同時,那行丶徐敏和張文英在倆位山寨村民的幫助下, 準備用繩索和繩梯攀牆。埋伏在碉樓門前草樹叢中的武警和特警, 槍在手,彈上膛, 做好了一切待命進攻的準備。


  這時, 停車場上的季一天和黃玉姝走上石梯, 試探著一步一步往上走。


  此刻, 在碉樓的倒數第二層觀察洞口, 叢重握著一把裝有瞄準鏡的長槍站在洞囗,槍筒伸出洞囗不到三分之一, 槍囗直對著季一天, 從槍上的瞄準鏡裏可清晣地看見季一天的腦門和黃玉姝的胸脯在十字線的中間來回晃動著。


  黃玉姝本來是走在後麵的, 忽然她大步上前走在了季一天的前麵。


  叢重槍上的瞄準鏡裏, 季一天的頭被黃玉姝的身子檔住了。


  這一切,走在石梯路上的季一天和黃玉姝好像一無所知。倆人繼續往碉樓走, 但走離碉樓的門大概不到二十米時, 二人忽然停步了。隨即, 季一天 將黃玉姝拽來站在他身後。


  這時, 叢重眼裏,季一天的胸脯緊貼在瞄準鏡的十字線上。再看叢重右手的食指, 扣在長槍的板機上隨時可以一觸及發。


  這時, 季一天看了一下手上的時間, 舉起話筒又喊話了。他說: “叢重, 時間隻剩下十分鍾了, 決定你們生死的時刻已經到來, 你再不決定, 也不回話, 我們可要強攻了!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你的養母羅翠華大姐來收你碎屍的場麵。要是那樣, 你想她有多麽傷心和難過?她不結婚不成家,用畢生的精力來養你, 讓你上了大學, 成了一名光榮的人民警察, 後來又成為一個知名的企業家。 幾十年啊, 她容易嗎!可現在……還有五分鍾, 趕快回答吧!”


  見沒響應,季一天又喊道:“叢重, 時間還有兩分鍾, 你再不表態,我可要發動進攻了。我隻要一聲令下, 戰土們就立即衝進碉樓, 你也將被亂槍打死!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就等這最後兩分鍾了。”


  “慢著!”隨著聲音, 叢重和甘正林挾持著那行的母親陳茶珍,忽然出現在碉樓的樓頂平台上。


  叢重左手提長槍, 右手舉著手中的鐵皮箱大聲說,“季局,我喊你一聲季局是尊重你。你也給我聽著,看在你曾經是我的領導的份上,我也奉勸你幾句,識時務者為俊傑。你隻要和那行一起帶著你們的警隊撤出此地,放我一條生路, 我這一生即使做了鬼也感謝你。否則,你們隻要攻進這碉樓,我這箱子也不是吃素的。我隻要手指一動,這一箱炸藥就會瞬間爆炸,這碉樓也就在瞬間炸成廢墟!我死了,罪有應得,死有餘辜。可那行的母親呢,你的部下呢,他們死了不說, 還成了破壞曆史遺產的罪人。尤其是你,職務不保不說,還會被釘在時代的恥辱柱上,被少數民族的人們痛罵一輩子。季局,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你好好思量一下吧!”

  季一天聽了叢重的話,又看清了叢重手裏的確揮動著一口大箱子。他心裏在想,如果那箱子真是爆炸的話,就憑那體積分析,其能量炸毀這碉樓咄咄有餘。


  再從他用奔馳車做爆炸品載體的實際來看,叢重完全可以這麽幹的。


  “他手裏提的真是炸藥嗎?”黃玉姝疑惑地問。


  “我看是。”季一天對黃玉姝說, “看來,這家夥早就策劃好了的幾步棋啊!”


  “嗬, 哪幾步棋呀?”黃玉姝問。


  季一天說:“你看呀, 他先去公安局假裝自首, 一方麵是試探, 一方麵借以迷惑我們。接著, 他知道那行會很快抓捕他, 所以走在那行前麵挾持他的母親陳茶珍。後來, 當他發現警方對他前堵後追, 四麵楚歌的情況下來到千年碉樓前設計了一個引誘警察上車抓捕而以為車毀人亡的空城計。旋即他來了個金蟬脫殼, 挾持著人質陳茶珍, 帶著另一箱炸藥上了碉樓。然後, 他又在警方包圍下, 在碉樓裏無聲無息 , 讓警方以為他們真的被炸死。即是沒死,也不在碉樓裏而使警方撤警, 或暫時收隊。”


  “這樣, 他就可以再續潛逃。”黃玉姝說。


  “沒錯。”季一天說。


  “可是,” 黃玉姝說, “狐狸再狡猾也鬥不過老獵手。你在利劍中心的視頻上看到叢重的奔馳車一爆炸, 你就知道這是計。你怕那行犧牲後, 鍾有全把持不住, 於是你拉上我趕到了這裏。”


  說到這裏, 季一天望了眼黃玉姝, 說: “你好像是我心裏的蟲子!”


  “不是蟲子, 是靈犀。” 黃玉姝說, “現在, 你徹底揭穿了他不存在的假像, 到了山窮水盡,走頭無路的時候, 他便拋出了他最後一步棋, 殺人質, 炸碉樓, 以此來要挾你放他一碼。”


  季一天無不遺憾地說: “這小子如果不下海經商, 如果繼續當警察, 如果……”


  “不要如果了,” 黃玉姝說, “從我在那行那裏知道他的經曆和小時候遭到的打擊後, 報仇的種子早就在他心裏種下了。也許他認為, 與其在警察的崗位上做案給人民警察失臉, 不如當一個大款後再實現報仇要好得多。”


  季-天說: “你也不要為他解釋了。你說, 現在該怎麽辦?”


  “不能衝動,得用辦法再拖延下去,再尋機出擊。”黃玉姝說。


  正在這時,季一天的對話機裏傳來利劍指揮中心周明亮的聲音: “一天同誌,不要盲動,要想盡辦法,既要抓住罪犯,保護人質安全,還要使碉樓絕對不能毀壞!那怕時間晚一點,也要力爭達到以上目的。這是市委書記再莉同誌的指示。”


  季一天聽後立即回答道: “一天明白!一切照辦。另外,我請求武警空中配合。”

  “可以考慮。”周明亮答道。


  接著,季一天用對講向那行和特警各組發出指示: “各組聽著,罪犯確實在碉樓裏,目前挾持著人質上了樓頂。據罪犯自述,手中有能量很大的爆炸物。遵照市裏領導指示,現在不忙進攻,要想盡一切辦法,既要活捉罪犯,又要保證人質安全,還要不使碉樓被炸毀。為此,我命令,各組嚴陣以待,但暫時不要行動,一切聽我指揮。”


  那行和各組紛紛回應: “明白,照辦。”


  布署完畢,季一天又用話筒對叢重喊道: “叢重,我季一天也以你曾經是我最信任的部下為由再次歸勸你,不要衝動。你也要知道,我們要抓你甚至要想擊毖你等不到現在。你可以想象,我們來了好幾個武警和特警的狙擊手,而且他們已經子彈上膛,三點成了一線,就憑你出現在樓頂的那一刻,我要命令他們開槍,你和你的同夥就會當場腦袋開花,腦漿迸裂而死亡,而你手中的人質卻會安然無恙。可是,我不這樣做。我始終認為,你曾經是個懂法理的警察,而且抓過不少壞人, 破過不少案子, 如今走到這個地步,必有諸多因素構成。所以,我和那行一直給你時間和機會,就是希望你回歸法理,主動投案自首。”“要是我不呢?”叢重說。


  季一天說: “人的生命是保貴的,那怕多活一分鍾也是人生的價值。即使你罪該萬死,也要死在法理之下,這樣即使到了陰間,閻王也不會視你是一個無法無天的逆者再受地獄的十八般酷刑。叢重,我再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何去何從,好好考慮吧!”


  也不知是季一天的講話觸動了叢重還是叢重壓根就沒聽,竟然沒有一句回應。但從樓下看去,三個人站在樓頂好像在激烈地爭論著什麽。


  黃玉姝風趣地對季一天說: “沒想到,老同學不僅是個局長,還是個政委,思想工作有一套嘛!”


  季一天說: “是嗎?得到老同學肯定, 我十分榮辛,但不知對叢重起不起作用。”


  黃玉姝說:“我看起了點作用。不知你看見沒有,他在上樓頂前, 在碉樓的一個洞囗裏, 他那一枝上了瞄準鏡步槍的槍囗正對著你的頭。我真擔心, 我們如果繼讀前進, 他就開槍了。 ”


  “看見了。”季一天說, “所以, 我才把你拽來走在我後麵。這家夥十年少見,變化竟如此之大, 變成了一個表麵謙和, 骨子裏卻是一個手段殘忍的殺人凶手,真是讓人不可思議呀!”


  黃玉姝忽然說:“你看,他們好像在爭吵著什麽?”


  季一天往樓頂上仔細一看, 見叢重在人質陳茶珍麵前揮動著他手裏的槍和鐵箱子。於是說: “我估計,是陳茶珍大嫂在與他爭論著什麽。不好,必須製止。”


  “為什麽要製止?”黃玉姝問。


  “叢重已經失去了理智,我怕陳茶珍大嫂……”


  “不會的。叢重現在不會殺她。他還要拿她作為籌碼與你講條件呢!”


  “真的?”季一天問。


  “不信,你等著瞧。”


  此刻, 從紅陽方向來的公路上, 一輛黒色奧迪急駛而來, 當到警戒線時被小王警察擋住了。小王上前對司機說: “對不起, 前方警察在執行公務, 不能通行。你要麽等待, 要麽將車倒回去從鄰縣繞道通行。”

  “要等多長時間?”司機問。


  小王說: “不能確定, 何時抓住罪犯, 何時解除。”


  司機好像明白了什麽,說: “請問, 這裏有紅陽公安局的人嗎?”


  小王說: “有啊, 我就是。你找誰?”


  司機高興地說:“我找那行警官。他在嗎?”


  小王疑感地問: “他在,你是……”


  司機打開車門下來笑著說: “我叫周寶興, 剛從國外出差回來, 聽我姐說……”


  “你叫周寶興,周寶芝的弟弟?”小王興奮地問。


  “是的, 剛從國外出差回來, 聽我姐說……”


  “不要說了, 把車停好跟我來。”小王說。


  這邊碉樓頂上, 叢重突然發起飆來,他猛地舉起手中的長槍, 對季一天說: “季一天, 我也給你說,我叢重的槍法你也是知道的。剛才你們倆人叢石梯路上走來時, 我的槍囗也對準了你的頭。當時, 我隻要-扣動板機, 你也就沒命了!”忽然, 他單手舉槍, 用不著眼瞄, 對準季一天就扣動板機,瞬即“砰砰” 兩聲槍響, 兩顆彈頭就射落在季一天的麵前, 濺起了幾米高的泥土。


  這時, 埋伏在硐樓周圍的兩個武警聽見槍聲突然衝了出來, 他們舉著子彈上膛的槍, 槍口對準樓頂上的叢重。


  “叢重,”季一天笑道,“看來你的槍法沒有長進嘛!射出的子彈離我還差一米遠呢!可是, 你看我們的武警, 他們隻要向你開槍, 那可是百發百中哦!”


  “哈哈哈!”叢重大笑道, “季局, 你也真小看你過去的兵了, 你以為我打不著你?”


  這時, 碉樓上空約百米處飛來一隻小鳥, 他舉槍瞄準, “砰” 的一聲, 那飛鳥便“啪” 的一聲悶響落在季一天麵前。那鳥還在張口呼吸, 鮮血從它翅膀下流了出來。


  “季局, 看見了吧?”叢重說, “不是我打不著你, 是我現在不想殺你。”說著, 他又舉起那鐵皮箱子, 又把陳茶珍拽來站在他麵前, 繼讀說,“我要你看清目前形勢。 我知道, 我和甘正林死不死對於你和那行來說無關緊要, 但對於我腳下的碉樓來說, 你不會就這麽讓它毀滅, 尤其對我麵前的陳茶珍, 你們一定更不會讓她死在我的手下。我的話說完了。你就命令那行上來抓我吧, 或命令你的狙擊手向我開槍也行。現在, 是不是該讓我來給你時間考慮了?”


  “叢重, 你不要衝動!”季一天說, “碉樓是少數民族的寶貴遺產, 也是祖國的革命遺產, 當年紅軍用它抗擊過追擊的敵人, 萬萬不能炸毀。你麵前的陳茶珍大嫂, 對你不薄, 她是你徒弟加戰友那行的母親, 你更不能傷害她。”


  “可以, 但你必須答應我的條件!”叢重說。


  “你講。”


  “我要你撤警, 命令那行收隊 。否則, 我寧願同歸於盡,也不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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