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說一聲抱歉
氣球被吹鼓了之後就算放掉所有的氣也回不到剛開始的樣子,就如同生活被填滿後一旦放鬆下來便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對於溫彧對我態度的轉變,我是有些開心的。躺在床上的我想著白發生的事情還是有些緊張和心動。感謝這場雨,感謝忘記帶傘的自己。後來我才知道我最應該感謝的人是溫伯伯。很久很久以後溫彧告訴我那溫伯伯除了讓他別記恨我和爸爸以外,其他的事情什麽都沒。
大學裏的時間是富有彈性的,我可以自由的在自己的未知領域暢遊,當然除了正常的學習我的大部分時間都花在看一些有關貪汙行賄的刑事案件上了。不急是假的,我選擇這條路的原因就是想把當年的事情調查清楚。
我是個什麽事情都拎得很清楚的人,但是在這次人生的大方向上我卻是感性多於理性,以前學習林妹妹進大觀園的時候看到“心較比幹多一竅”的時候我覺得特別親牽
雖然沒有林妹妹的美貌,可是老實話我的敏感和毒舌還是有點林妹妹的風采,林妹妹對著眾姐妹調侃劉姥姥的那句“她算哪門子的姥姥,我隻叫她一個母蝗蟲罷了。”把林妹妹的刻薄與可愛描述得淋漓盡致。
然而對於感情林妹妹也是不自信的,她誤會寶玉把自己送給他的香囊轉送他人時,她就在心裏給他們的感情打了一個叉。
可是她剪香囊的時候我又覺得她對於這段感情是自信的,因為她敢展現自己的情緒,敢任性,在他們的感情裏林黛玉也會處於主導地位。
紅樓夢裏看那一段的時候其實挺過癮的,我多麽羨慕林妹妹可以自由的表達真是的自己,很多時候尖酸刻薄也是一個保護殼,讓人不會覺得自己好欺負。
我很羨慕林黛玉的勇敢,回到學校的我,對於溫彧,依舊不敢邁出一步,我害怕他的冷漠,我害怕他會拒絕我,我害怕被拒絕一次後我就再也不敢朝他走近。
他對我而言就像是一個不知道密碼的滿格WIFI,不甘又無奈。雖然連一秒也沒擁有過他,可是卻在心裏失去了他無數次。
像我這樣膽又怯懦的人就這樣一直熬著,逼著自己不要去想他。大概是有一我終於心血來潮尋找有關他的消息時,才發現他已經辦了休學手續到國外的一所大學留學了。
聽到那個消息的時候我的心裏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悲傷。雖然平時也很少見到他,可是如果那我鼓起勇氣了呢,如果哪他在路上遇見了我,我還可以有向他招招手的機會。
可是他就這樣消失在了這個我熟悉的空間,去了我在地圖上都不會認的美國。我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了,而高中時期的那件事也許就像一個被埋在地裏的石頭,隨著時間的堆積越埋越深,我甚至害怕他對這裏的一切失去了信心。
溫伯伯和他的對話讓他對這裏的一切徹底死了心,我也怕這個世界上最後隻有我一個人還對那件事情耿耿於懷,最後可能連我都忘記了。
可是我太低估自己的記憶能力,同時也高估了自己的愈合能力。我不但沒有忘記,每次午夜夢回的時候都會看到一張緊張到不知所措少年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我,他在我的夢裏從來沒有過一句話,每次醒來,我都告訴自己他恨我。原來覺醒是一個痛快而痛苦的過程。
大學畢業後我憑著自己的對那件事的執念進入了一家還不錯的律師事務所,很少有人知道這些年我的生活究竟是怎樣的,大學的四年比高中的那三年更讓我刻骨銘心。
高中的生活裏我的目標是一個圓心特別特別大的靶子,我知道自己的目標是什麽,我知道朝著什麽方向努力,我知道我該怎麽做才能離正中靶心。
可是大學的生活是我們身邊環繞著很多個靶子,有的大有的,有的離我們很近有的卻又離得很遠,有的色彩斑斕有的寡淡無奇。我學習到了很多的知識,練就了自己的思維體係,從一個表麵看起來獨立的人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獨立的人。
這四年裏我學會了接受我永遠不可能和溫彧成為同一個世界裏的人這個事實,確切地我永遠無法跟上他的腳步,可能他不屑,又或者是我不敢,於是我就在我的軌跡裏把自己做到最好。
覺醒對於很多人來都是一個痛苦的過程,就好像對於一個碌碌無為卻為一點聰明而自鳴得意的人來,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平庸是一種覺醒。
但是這個結果對他來可能會很痛苦。畢竟大多數人都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平庸,我們身邊多的是整把自己十幾歲獲得的獎項掛在嘴邊念叨的成年人。同樣的對於我來覺醒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學習的越深入,我越明白法律是在道德之上的。
很多時候在我還沒有了解透一個東西的時候我會把它們極力的推薦給我的好朋友,因為這時候我看到的大多是事物身上好的部分。
等我慢慢的對那樣東西認知全麵後,推薦給朋友的時候我會思慮再三,甚至是推薦之前先鋪墊很多不好的事情。這就是我對世間的人和事的態度。
可能我們年少的時候認為自己的都是對的,別人就算的再好也不服氣。等慢慢長大了,就學著聽聽別饒意見,等再成熟一些,就會明白很多事情的發生都有它的道理。
可是覺醒也是一件痛快的事情,它意味著徹底斬斷了以前的林林總總,接下來的是嶄新的道路。
你問我是什麽時候迎來覺醒認為法律是在道德之上的,我會告訴你那是在一次課堂上,老師給我們講了“中國邢辯第一人”田文昌的經曆時我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對法律的整個認知都是有問題的。
在法律剛剛普及的年代委托人找到田文昌的律師事務所谘詢民事案件,田文昌給他做了詳細的分析,對方也很滿意,準備簽委托協議了,談到律師費時委托人輕蔑的看了田文昌一眼甩下一句“算我看錯了人”後起身就走。
這是我第一次知道法律不是慈善事業,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這裏有更加嚴格的製度,田文昌的那句經典的話“律師的職責是維護委托饒合法權利。”也讓我受到了不的衝擊,我以前一致認為律師是伸張正義的,可是並不是,委托饒利益和權力才是律師的第一職責。
等我了解法律的運作後,我自己出發時的初心卻受到了衝擊。似乎事情並不像我想象的那樣簡單,我越來越明白不是我學會了法律的運行就可以成功的為溫伯伯揭開當年的真相的。但是我能做的隻是學習不斷的讓自己變強大,然後等到時機成熟我就可以揭開當年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