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哎，老伯話說你這是要去哪啊？」以卿懶洋洋地躺在牛車後面道。

  「小姑娘不知道嗎？今兒個是七夕佳節。」坐在前面的老大爺微微頷首道：「姑娘不是本地人吧？」

  以卿：「咦？老伯怎麼知道？」

  老伯：「姑娘，此地名叫紅緣城。」

  以卿：「紅緣城？」

  老伯：「相傳很多年以前，有一對愛而不能得的佳人，那女方家裡有點個小錢而男方卻是一個還未曾考取任何功名的小門小戶，女方父母自然對他看不上眼，恰好有個媒婆前來說媒，為了斬斷他們在一起的念頭，便為女方定下了一樁門門當戶對的親事，就在女方成親的前一天這對佳人私奔了，私奔路上途徑此處被這裡的景象所吸引又見那女方未婚夫婿那邊派來抓他們回去的人不曾再出現，於是便決定在此處定居，婚後他們夫妻琴瑟和鳴恩愛有加，此後他們的事被人翻寫成了唱曲，紅緣城也因此而得名。」

  以卿道：「有情人終成眷屬，結局挺好，也算是對得起他們的義無反顧。」

  老伯點點頭又道：「他們成親的日子剛好就是七月初七，後來有不少有情人為了能沾沾他們的喜氣，便會特意在每年七夕的時候來這裡的紅緣河上放一盞水燈。」

  以卿道：「怪不得老伯能一語道破我不是本地人來。」

  老伯道：「姑娘既然來了，不妨也去放一盞燈，求一簽姻緣？」

  以卿道：「可是我連心悅之人都沒有，那也能求嗎？」

  老伯道：「可以，那不若就不求姻緣求保平安。」

  逢年過節的集市果然是最熱鬧的，十里長街燈火通明擠滿了人，以卿走在街道上譽不絕口道：「以前就時常聽那些飛升上來的仙友們說『飛升前一直嚮往天上，飛升后才發現人間才是個好地方』，以前來的時候倒不覺得現如今一看當真如此。」

  街上聲音喧嚷，老伯側耳：「姑娘你方才說什麼？」

  以卿擺手道：「沒什麼，就是知道為什麼那對佳人會選擇留在這裡了，這裡真的很美，而且我感覺……」我好像來過……

  老伯：「什麼？」

  以卿：「罷了，估計是我想多了。」

  ……

  以卿把手中的花燈放在河面上送走，她的視線隨著逐漸漂遠的花燈移到不遠處正依偎在一起的雙人：「這相守越是歡樂，相離就越是讓人刻骨銘心，何必沉醉其中……」

  「有些事情只有你自身經歷過才能明白其中意，情到深處，無法自拔，不能自拔。」

  自她身後走來一位長相奇佳的少年，察覺到那少年又往前走了幾步離她更近了些，她提防的朝他看去，此時他們的距離不算遠也不算太近，以卿這才完全看清他的臉，他的五官生的甚是利落好看，劍眉星目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揚，眼裡像被雲霧繚繞的黑沉，暗的讓人看不見底。

  以卿盯著他有些出神，須臾片刻，她站起身才淡淡開口道：「看樣子公子閱歷匪淺，小女子才疏學淺閱歷稀疏，今日受教了。」

  「我還以為，」那少年淺噙輕笑道：「你在想以什麼方式無視我比較好。」

  以卿道：「……公子多慮了。」

  「小美人兒自己一個人？」他的言語輕浮但神情卻與之雲泥之別的寡淡：「那可真叫人不放心。」

  「難道你我周圍還有第三人？」以卿連連拍手誇讚道：「厲害啊這位公子，看你年紀輕輕的沒想到還會這種奇門異術。」

  少年自然聽得出她的本意，但還是順著接道「哪裡，姑娘謬讚了，只是在下見姑娘孤身一人，這黑了天現在又人多混雜一個，你女兒家的總歸是不安全。」

  以卿道：「多謝公子好意。」

  少年道：「姑娘若是想繼續在這裡逛逛的話，不若讓在下與之相伴可好？」

  「怎麼，這裡你熟？」以卿道：「可我看你這打扮應該也只是個過路人吧。」

  「不熟。」少年道：「不過是曾在多年前來過此處，對這裡多多少少也略知一二。」

  以卿打量的看著他，心道：找個人作伴好像也不錯。

  她道：「你若想跟就跟著吧，離我……」不用太近。

  下一刻以卿的手被他自然熟練的牽在手裡，她心裡恍惚一下，少年見狀嘴角不明顯的微微上揚，反應過來后她連忙掙開他的手，語氣冷淡道：「公子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