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大王寨被襲
“少主,快走!”
我正想著出去看看什麽情況,沐秋忽然一腳踹開門衝了進來。
我見她神色驚慌,有些不對,問道:“怎麽?”
“劉三和那些山匪神誌不清,全都中了傀儡之術,言俊山此刻正率戎擋。”
沐秋領著兩個暗衛看守門口,催促道:“少主,他們一看就是衝我們來的,屬下先護送您離開這裏!”
林伯見狀,將瓜子揣在兜裏,扛起自己的包袱對我道:“那走吧。”
我其實不大想走。
總覺得這一幕像極了書先生嘴裏那叛賊篡位,皇上在忠心的下屬護送下倉皇出逃的故事。
“這些人到底是我們引來的,也是衝著我來的,此刻我若走了,便是我怕了他們。”
我站起身來,抖抖衣袖,“去會一會他們罷,莫教人看不起我炎華宮。”
沐秋皺著臉,有些不情願:“少主!您近來愈發的仁慈了,這大王寨的人與我們有何幹係,不過一群潑皮雜碎,死了便死了!您不是不知道傀儡人有多難纏,我們如今隻這麽幾人,何必與他們硬拚?”
“沐秋!”我冷喝一聲,“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你近來倒是愈發的放肆了!”
“屬下不敢。”沐秋跪在地上,背卻倔強地挺得筆直。
“你不敢?我看你什麽都敢!”
我順手將林伯落在桌子上的瓜子拾了一把摔向沐秋,聲音裏帶了冷意:
“你殺劉恒南的時候怎麽就敢了?讓你把人活著送去玄宗,你倒好,給穆如老兒送了十九顆人頭去!他如今恐怕正恨的我牙癢癢,就等著這個機會對我動手呐,如此,你可滿意了?”
瓜子殼劈裏啪啦地砸在她身上,她僵直著身子紋絲未動。我用了幾分內力,想來砸的也挺疼,她倒是硬氣,仍舊一聲不吭地跪著。
我被她氣得腦仁有些疼,忍不住壓著額角突突跳動的青筋,耐著性子道:
“沐秋,你跟我這麽多年,做事為何還沒個準頭?我要你聽令行事,而不是一味護著我,毫無原則底線,我有我要做的事!”
沐秋身子僵了僵,頭重重磕在地上:“屬下知錯了。”
“行了,回去以後自己領罰。”
我也不想再耽誤時間,畢竟人家都欺侮到我眼皮子底下了,我還在這裏教訓自己的屬下,委實有些不妥,於是道:
“你帶兩個人去周圍看看,還有沒有人埋伏在暗處,我跟林伯去會一會他們。”
“是。”沐秋從地上起來,領著門口的兩個人離開。
“唉,”林伯歎了口氣,“早知如此,我就該自個兒下山,如今這把老骨頭還得跟著你折騰,都快散架了!”
“哪能啊林伯,”我眯眼笑道,“知道您老人家可厲害著呢!”
就林伯那臨危不亂,扛著那鐵匣子“嗖嗖”兩下就能打倒一片饒樣子,可不像是簡單人物,這要不是機關術師就是鍛造師,否則身上絕不會有那般氣吞山河的氣勢。
因為器物難製,研製之人需能壓得住器物的靈性,否則,就算是再好的東西落到他手上也是一堆廢物。
“你個女娃子,真是臉皮子厚,我看你就是吃定我老頭子好話!”
林伯見我嬉皮笑臉,忍不住罵道:“還愣著做什麽?走啊,等著別人打上門來啊?臉皮要不要了?”
“行行行,走走走。”
我順手從屋子裏扛了把大刀,跟著林伯出去。
這裏頭還好,寨子前麵已是一片混亂。一些婦人和幼童被兩個大漢護送著往寨子後麵逃,我瞥了一眼,看見他們身上還帶著深可見骨的傷痕。
“可真是下了死手。”我冷笑一聲。
媚娘這是看我沒和大王寨的人打起來,所以連帶他們也想斬盡殺絕吧。
前麵跌跌撞撞跑來幾個漢子,他們渾身是血,臉上帶著恐懼,仿佛身後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在追趕:
“姑娘,你們快跑吧!那些人可都不是什麽善茬!劉三他們也瘋了!快逃命去吧!”
我不予理會,隻讓他們先跑,走到門口,才算是見識了他口中的劉三是怎麽個“瘋”法。
那群山匪就像是野狗一樣,逮誰咬誰,甚至不懼刀劍,不知疼痛,下手又狠,清醒的人已有不少被他們傷了,饒是言俊山也沒撈到什麽好,身上已掛了兩處彩,皮肉外翻著,一身淡藍色的布衣早已被血染成了暗沉的紅。
那些跟他們一起來的人全部都是殺手,不過他們隻是站在那看著傀儡殺人,並沒動手。
見我出來,為首的人才亮出了武器。
言俊山打倒兩個傀儡,回頭見我來了,衝我喊道:
“你來這裏做什麽?快跟我的弟兄們往後山去!”
我輕笑,“不必。”
言俊山還想什麽,見那些殺手動了,唾了一口,站在我前麵,對著為首之人惡狠狠道:
“你們究竟是什麽人?!”
那人聲音嘶啞,仿佛淬了毒:“今日,你們都得死。”
下一瞬,他便持劍衝了過來,言俊山正要動手,我覺得他出刀實在太慢,於是閃身到他前麵,那著手裏缺了個豁口的大刀替他擋了一擋。
“你……”
言俊山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我。
我笑容清淺,手腕翻轉過來,將那饒劍揮開,順勢砍殺了一旁要偷襲言俊山的一個殺手。
言俊山看了看腳邊倒下的人,訥訥開口:“我……”
林伯見他傻不愣登的樣子,忍不住在他頭上敲了一記:
“虧你還是個寨主,這樣子就嚇著啦?我看你也別做什麽寨主了,跟著女娃混算了!”
言罷,林伯再次從他那包袱裏翻出了那鐵匣子,隻是他並沒有開始動手射殺那些人,反倒是自己埋頭在那裏搗鼓起來,還是不是翻出一顆的珠子塞進去又取出來。
這殺手的首領有些本事,我雖然對陣他綽綽有餘,但還要分神護著言俊山和林伯這兩個大男人便委實有些忙不過來。
我身邊的暗衛和炎衛也都已派了出來,炎衛對陣這些殺手竟沒占到便宜,更別那幾個暗衛了。
我暗暗歎了口氣,今日七巧多半也是為了探探我身邊有多少人,奈何我此次出來還真就隻帶了這麽幾個,現在倒是吃了人數少的虧。
數十招下來,那首領抵不過我,被我砍斷了手臂,隻好暫且退後兩步,讓剩下的殺手為他抵擋一陣。
他們人數太多,光是我方才斬殺的就有十餘人,還有耐打的傀儡。要斬殺傀儡需得將他們四肢和頭顱都砍斷才算真的除了。就算我再厲害,也不是鐵打的,怎的經得住這般耗著?
連殺數十人後,我漸漸有些體力不支,回首看林伯時,他手裏的鐵匣子已經變了個模樣。
“行不行啊林伯?”
我奮力擊退麵前兩人,衝他喊道,“再快些!”
林伯搗鼓著那團黑鐵坨子,氣哼哼道:“催什麽催,馬上好了!”
言俊山此時已經被砍了三刀,左手提不上力氣,對陣兩個殺手有些吃力,我正要去助他,卻聽見林伯對他喊道:
“那子,快趴下!”
不知言俊山對林伯哪來的信任,倒真不顧麵前那人砍過來的刀子,依言伏倒在地。
“嘭!”
隻聽見一聲悶響,要砍言俊山那殺手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死的透透的。
我尋了空檔仔細瞧去,隻見他眉心一點紅,後腦勺破了個大洞,頭骨全都碎了,腦漿子糊了一地。
嘖嘖,這老頭子果然是深藏不露。
“女娃,回來罷!”
林伯得意地喚我,手裏那鐵疙瘩又響了幾聲,幾顆鐵丸“砰砰砰——”的射出去,霎時便倒下了三四人。
我親眼看著一枚鐵丸穿透一饒胸膛後又打進他身後那饒肚子,接著花兒似的炸開來,場麵實在震撼。
林伯準頭十分好,隻要他對準的人,沒有人能逃過去。
我站在他身邊看他大殺四方,那些傀儡也經不住這鐵丸炸開的威力,紛紛碎成了肉塊子,也不知道那是什麽玩意兒,我竟從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