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赤溪險喪命
這個聲音聽的我那是一個心驚肉跳悲喜交加,也不顧什麽儀不儀態了,當即朝身後兩個炎衛喝道:“速去看看統領如何了!”
不錯,方才那個細虛弱得簡直快聽不清的聲音正是赤溪無疑。那兩個炎衛頭一次見我如此失態,震了片刻後,忙不迭去死人堆裏尋人了。
我驚的是,他們竟然能有如此實力斬殺我這麽多屬下,竟然連炎衛也都慘遭毒手;悲的是自己手底下死了這麽多人,就算不是我一個個含辛茹苦訓練著成長起來的,但也是自己手底下的人,哪有不可惜不心疼的?喜的是赤溪還活著,雖然聽聲音他的可能情況並不好,但畢竟命還在,活著就有希望,隻有活著才最重要,而且,他既然還活著的話,那就明阿嬈或許也還活著。
很快,渾身是血的赤溪便被兩個炎衛一左一右架著走了出來。隻見他渾身帶著數不清的傷口,淺的那些自是不必,深得那些都能看見骨頭了,而那原本淡綠色的衣袍早已破爛不堪,滿是血跡,除了還有半口氣,看起來跟地上那些屍體也差不多了。
“屬下參見少……”
見他都快死了還要給我行禮,我氣道:“都傷成這樣了你還亂動什麽!”見那兩個炎衛也還架著他,不知道現在最應該做的什麽,我沒好氣道:“你們兩個愣著作甚?還不快給他處理傷口,真想要他就這麽死了不成!”
“……是。”
那兩個炎衛又是一抖,忙把赤溪攙扶著到了幹淨之處處理傷口。
我自認也不是一個苛責的主子,為何赤溪都傷成這樣了,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朝我哭訴自己無能沒保住手下求不要重責或者唾罵那人太過凶殘,打殺了他們這麽多人險些他都沒能逃過一劫之類,而是規規矩矩地朝我行禮?
且不我不是個極其講究禮節尊卑的,這一點隻消看平日阿嬈和沐秋她們在我麵前是什麽個樣子就完了,一個兩個跳脫得都要上了,再者,赤溪拖著這一身傷,就剩一口氣了,我是有多恨他還要讓他行禮?隻怕這個禮要是讓他行完了,那條命也就沒了。
那往後我在炎華宮弟子心目中又該是一個什麽樣的主子?為了這點虛禮竟然連自己的炎衛統領性命都不要了。如此,又如何會有人願意繼續為我做事、效忠於我?真真是不知該怪赤溪如此忠誠,忠誠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還是他傷糊塗了見著我下意識便要行禮。
不過,念在赤溪如今性命垂危,這點事我也就不跟他計較了,還是人命要緊。
懂醫術的幾個炎衛已經圍了上去,開始給赤溪處理傷口,又是喂止血藥和護心脈的藥,又是清理傷口重新包紮,忙得不可開交,可算是保住了他一條命。
相比我的失態,朔誠則顯得理智許多,見赤溪這邊穩定下來以後,吩咐屬下道:“你們再去查看一下是否還有人活著,再清點一下傷亡人數,看看對方有沒有留下什麽痕跡。”
不得不,認真起來的朔誠其實還是挺靠譜的,至少這一路下來,他除了麵對我時還是會顯露幾分孩子氣,可那一身的護法做派是半點都不虛的,都是實打實的真本事,否則他手底下那些人也不會如此信服他了。
也難怪青筠總是隻要有朔誠在他便省心不少,與我這般什麽事都有親力親為十分不同。因為朔誠如今這副樣子看起來確實是個做事穩當且能成大事的,他並不像阿嬈一樣是個“文職”護法。
阿嬈雖然也替我處理了這許多年的宮中事務,可對於一些核心的東西她並沒有接觸過,更別是出門帶著人搶地盤幹這種打打殺殺的事,或者處理各種江湖紛爭以及開設新堂口了,在這一點上,阿嬈遠遠不及朔誠,所以處理這些這方麵的公宮務時,自然也就顯得十分晦澀,甚至可以是一竅不通,自然得我自己動手。
因著關心赤溪的情況,又十分相信朔誠不會害我,我便也懶得分心管這些,隻盯著赤溪瞧,準備等他情況好一些就問一問阿嬈的下落,把眼下的事情都交給朔誠了。
作為被派來幫助我的朔誠對此並無異議,並且似乎做得還挺開心。
清點完的結果就是除了赤溪以外,此處有三十二具屍體,不過全部都是炎華宮的人,連半個劍宗弟子的影子都沒看見。
聽了這個消息我隻覺得十分奇怪,按理,若是赤溪與人打起來,燕訣不可能會眼睜睜的看著赤溪去死的罷?就算他不出手,他手下那些弟子也多少會出手幫襯一下的,難不成他們是見赤溪被纏住,又不想出手救他損失門下弟子,所以便帶著阿嬈先前逃竄,把直接把給赤溪舍棄了不成……
好不容易等到赤溪緩過一口氣,我連忙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你為何會重傷至此?阿嬈和燕訣又去哪了?”
赤溪似乎還想抬手抱拳行禮,我一把將他的手壓回去,道:“別亂動,這些虛禮且放著,先把事情清楚。”
赤溪這才勉強回話:“先前護法不知怎麽聽了章元英與元明霽一同在金安寺參加盂蘭盆會,便決定來金安寺一趟,是要為少主求一道平安福,誰知這一趟卻並不順利,先是在寺前與章元英起了衝突,後又被元明霽誤會,護法受了委屈,本來準備離開了,可寺內忽有一僧攔住了護法的去路,不知她與護法了什麽,護法便決定留下來。
這時,金安寺忽然宣布閉寺,幾乎所有的百姓都被遣走,經壇撤去,盂蘭盆會散場,屬下心知不對,想要帶護法離開誰知,那和尚卻忽然變臉,當場便要殺了護法。
屬下與燕訣一齊帶著護法撤退,卻發現寺內之人盡數被殺,剩下的全部是殺手。屬下隻好帶人留下拖住敵人,讓燕訣與護法一同離開,再之後,便是少主所見。可屬下也不知他們去了哪裏,少主不如聯係護法詢問一二……”
我皺了皺眉,覺得赤溪這話實在有些含糊不清,甚至可以處處不對勁,若非我熟悉赤溪,一眼便能確定這並不是別人假扮的,我都要以為是他在謊了。
“阿嬈雖然貪玩任性,可行事卻也掂量得清楚,究竟是什麽事情會讓她明知危險卻還要留在寺內?你和阿嬈是我炎華宮的人,燕訣卻是所謂的正道人士,劍宗第一閣閣主,你就如此放心他們不會出爾反爾對阿嬈下手?就算是被留下來拖住敵人,你就能保證他們不會再派人去劫殺阿嬈了?萬一燕訣不盡心,故意把阿嬈推到風口浪尖,該如何?”
我冷了眉眼,淡淡道:“赤溪,不是我不信你,隻是你的這些,太令人生疑了。”
赤溪聞言,不顧身上的傷勢匍匐在地,沉聲道:“少主明鑒,屬下絕無半句虛言!”
是,赤溪這麽多年來,是從未忤逆過我,也從未欺瞞我半分的,按理,整個炎華宮我懷疑誰都不應該懷疑他,可如今這事情就擺在我眼前,我根本沒辦法就這麽相信他的這一牽
萬一他這些年來表現出的忠誠和順服都是假象,隻是為了降低我的警惕性呢?萬一他本來就是在撒謊,卻拿著我對他的信任在賭呢?萬一他再炎華宮蟄伏多年,就是為寥到今日呢?
這陌塵殿是衝著我來的,跟阿嬈沒有關係,可隻有赤溪沐秋這幾個人才知道阿嬈對我來有多重要,如今陌塵殿把刀鋒轉向阿嬈,難保就不是有我身邊在推波助瀾,想要用阿嬈來拿捏住我。
我輕歎:“赤溪,不是我不信你,而是這一切都太過巧合了。”
以阿嬈的性子,她不可能明知此行有危險,還要讓赤溪留下來拖住敵人,一定會跟赤溪一同撤離。就算赤溪堅持要留下來,這麽多個炎衛,為何偏偏就隻有赤溪一人活了下來?
我就不信,這些炎衛裏就沒有一個運氣好一些能留口氣在的,拈花閣那些個會奇門技巧的,難道就想著沒使個假死樹術什麽的蒙混過關好給我通風報信麽?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赤溪背叛了我,與陌塵殿勾結,設計了這一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