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原來的緣來
此刻昨夜輪值的炎衛已經全部聚在了一起,其中就以赤雲為首。
我掃了一眼在院中站得整整齊齊的這幾個炎衛,淡淡道:“暗衛和輪值守衛武功低,察覺不到有人來也就罷了,赤雲,你給我解釋解釋,為何你前腳一走,後腳就有人來敲我的門,而你卻未曾出現,嗯?”
我可不相信,以赤雲的本事,人都到了我院子裏敲門了他還察覺不到,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赤雲根本就不想攔他。
這番話問出來,一向話多的赤雲破荒的沒話。
見他一臉心虛的樣子,我還有什麽不知道的?
我沉聲道:“所以,究竟是誰讓你們這麽做的,為何顧清風出入炎華宮能暢通無阻?”
若非顧清風武功高強,偷偷摸摸來了一趟沒發現也就算了,昨晚顧清風那樣子可不像是掩了行蹤來的啊,來了兩趟不,還大包包提了一堆東西,赤雲就是再瞎,也該發現了吧?
炎華宮怎麽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宗門,又因主要財路是販賣消息,所以防衛之嚴,比劍宗玄宗更甚,顧清風雖然武功不錯,但還沒到那種能出入炎華宮如無人之境的地步。別是他,我敢保證,就是劍宗第一高手來了,也休想從炎華宮囫圇著出去。所以,顧清風昨夜所作所為,實在是讓人生疑。
“少主恕罪!”見我生氣,眾人慌忙跪在地上,卻是無人開口解釋半句。
我捏了捏眉心,簡直要被他們氣笑了,“好,還都挺嘴硬,別忘了你們可是我的屬下,你們是炎衛,唯一的主子是我,要做的也隻有保護好我,可你們現在呢?還學會幫著別人算計自家主子了?”
赤雲等人又不話了。
我冷笑一聲,“既然如此,你們也不必再留著了,自去宣門領死罷!”
一群出賣主子的廢物,留著也沒什麽用了。今日他們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冷眼旁觀出賣我一次,誰知道他們日後會不會再次如此狠手把我的性命拱手相讓?
眼看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赤雲這才坦白:“還請少主恕罪,昨夜不攔顧先生,是統領大人吩咐的,原本屬下們也覺得不妥,可統領大人卻,有什麽後果他一力承擔,所以……”
“所以你們便聽從了他的吩咐。”
這個我答案我倒不是很意外,如今除了赤溪也沒人能越過我使喚得動這些炎衛了。
我沉聲道:“赤雲,我問你,倘若昨夜顧清風是來殺我的,你待如何?你們隻知道聽從赤溪的命令,為什麽就不想想,這麽做的後果是什麽?赤溪若是推了個幹淨,到時候承擔責任的可是你們!”
真是一堆蠢貨,赤溪是他們的統領,與他們情誼深厚沒錯,可我才是主子,我才是他們要效忠的人,倘若赤溪此舉真有異心呢?他們如此順服,那此刻我豈不是已經成了一個死人!
赤雲道:“屬下相信統領大人不會做對您不利的事,昨夜顧先生來炎華宮時,屬下們也是盯著的……”
“夠了,我不想聽你解釋!”我冷喝一聲,“赤溪如今在何處,叫他來見我!”
赤雲道:“統領大人昨夜帶人去莫城了,是那邊的情況有些棘手,需要他親自過去一趟,是昨夜子時出發的,現在應該才剛剛到,恐怕一時半會沒辦法回來。”
“他倒是走得幹脆。”
我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炎衛,冷冷開口:“讓赤溪回宮以後先來見我,炎華宮昨夜輪值的所有弟子,全部去宣門領罰三十鞭,炎衛五十鞭,往後若是再讓我知道你們違背我的命令,我絕不留情。都給我記住了,你們隻有一個主子,那就是我!”
“是,屬下謹記。”赤雲等人忙躬身應了,這才退了下去。
宣門的鞭子可不是那麽好領的聲音一般不會武的人十鞭下去估計就沒了半條命,就算炎華宮弟子習武多年,這三五十鞭的,也足夠他們在床上躺個十半個月了。
不給他們點教訓,他們還真要忘了誰才是主子了!
屬下們走後,我獨自在院中石桌前坐下,想著屋內還有尊大佛,不覺有些頭疼,望著滿桌的餐點,竟是半點食欲都沒櫻
雖昨晚是我主動,才會和顧清風發生這樣的事,可現下事情都已經這樣了,一覺睡起來,我總不好直接把人趕走吧?
我揉了揉額角,宿醉之後頭本來就有些不舒服,再想一想這些破事我就更難受了。
“怎麽了,頭疼?”
身後傳來顧清風的聲音,話音一落,一陣淡香從身後傳來,兩側額角覆上了一雙手。
本想推拒,可他揉得舒服,我也就不什麽了。不愧是醫者,隻輕輕揉了一陣後,我便感覺好了不少。
“已經好了很多了。”我將顧清風的手拿下來,想了想,又道:“多謝。”
“你我之間,何須言謝。”顧清風輕輕笑了笑,在我身側的位置上坐下,十分自然地盛了碗粥遞給我。
“顧清風。”我攔下他的動作,淡聲道:“昨夜之事,你我二人權當沒有發生,往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幹,你也不必再對我示好了。”
顧清風垂下眉眼,聲音平緩溫和,“華幽,我昨夜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我喜歡你,想陪著你,我想……”
“夠了。”我打斷他的話,冷冷道:“昨夜是在下孟浪,輕薄了鬼醫大人,可你我皆是江湖兒女,平日行的也不是什麽規矩營生,又何必拘泥於昨夜之事?炎華宮廟,容不下您這尊大佛,還請您自便。”
完,我起身欲走,顧清風卻伸手扣住了我的手腕,道:“你就非要如此狠心,將人拒之於千裏之外麽?”
他站起身來,扳過了我的身子,直視著我,一字一句得極為認真,“你心中也是這麽想的嗎?華幽,你分明不喜歡自己一個人,為何還要把所有人都推開?你分明不喜歡殺人,不喜歡被拘在炎華宮中,為何還要逼著自己做這炎華宮少主?
不管你要做什麽都好,我隻是舍不得你一個人,隻是想陪著你罷了,別推開我,好不好?”
一番話完,他矮下了身子,把頭輕輕擱在了我的肩膀上。清幽的藥香縈繞在鼻尖,不管是這香還是這些話,都險些讓我心神大亂。
我閉上了眼睛,定了定心,道:“你怎知我不喜歡殺戮?顧清風,你可別忘了,炎華宮可是三大邪教之一,我身為炎華宮少主,手上人命無數,又怎會如你所一般?這一切,不過是你自己的猜測罷了,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你又怎知我不了解你?”顧清風直起身子,道:“你是不是忘了,這已經不是我們第一次在一起了。”
“什、什麽?”我被他的話震驚了,慌忙推開他,不確定地再次問道:“你方才什麽?”
我耳朵出問題了?我一個黃花大閨女,什麽時候還跟他有過魚水之歡了!
顧清風苦笑了一聲,“果然不記得了,是麽?”
見他一副被人始亂終棄的委屈樣,我扶了扶額,簡直有種想拍死他衝動,“你且到底是怎麽回事?”
顧清風道:“去年春,我在鬆原城行醫,卻偶然遇見了你,當時你正被人追殺,對方人數很多,我本想出手救你,可你忽然之間有如神助,竟然帶著一身傷反殺了對方,然後便因為失血過多,體力不支而昏了過去。
本著醫者仁心,不能見死不救的原則,我順手將你帶回簾時我的住處,為你處理了傷口。誰知,你當晚醒後,竟然到了我的房間……就那一次,是我們的第一次。也是從那以後,我才拒絕接診一些品性不好之饒,就是怕再遇到像你這樣的人。”
完,顧清風的耳垂都已經。紅的快滴出血來了。
我皺了皺眉,懷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所言可是真的,這些該不會是你編的吧?”
我去年確實去過鬆原城,那邊是玄宗的本宗所在之處,當時我接了個刺殺的單子,本想混入鬆原城取了對方首級便走,可對方身邊的人太多,得手後那些人一直緊追我不放,我隻能拚盡全力,以求脫身。可後來再醒過來時,我分明是在城外的樹林裏啊?
顧清風抿了抿唇,道:“我還不至於拿這種事來騙你。”
見他不似撒謊,我捏了捏眉心,坐回潦子上,努力回想著當時的情況,卻是什麽也不記得了。
我看了看顧清風,道:“我隻記得我在鬆原城被人追殺,可後麵的事已經想不起來了,我隻記得再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一片樹林裏,並非與你在一處啊?”
顧清風道:“當時你情況很不對,是我猜測或許是因為被那些人圍殺,符火咒發作了,所以影響了你的記憶。在望夫崖時,你身上的咒術也發作過一次,你不是也不記得發當時發生的事了嗎?”
聽他這麽,我心中開始有些發虛了,卻還是嘴硬道:“若真是如此,我已經什麽都不記得了,自然是隨你怎麽了,那你又如何證明我真的與你做了那等事?”
顧清風紅著臉道:“我記得歡好時,你背上還有一個鳳凰浴火的圖案,應該是因為符火咒發作的緣故。”
鳳凰浴火的圖案……
我想了想,似乎在望夫崖一事之後,我也曾在自己背上看見過,後來在青筠給我的那本冊子上也有提及……難道顧清風沒有騙我,當時我確實是因為咒術發作失了心神,所以與他在一起過?
“可上次我咒術發作也未曾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你一口咬定當時是我對你做了什麽,有何憑據?”
我斜了他一眼,“萬一是你貪圖我的美色,欲行不軌故意而為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