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大戰的序幕
服藥之後，並沒有很大的反應，約摸過了半刻鍾，藥效才漸漸地上來了。
顧清風一直緊張兮兮地守在我身側，榆伯雖然沒有他這麽誇張，一瞬不瞬地盯著我，但我也能感受到時不時落在我身上的視線。
見我皺了皺眉，顧清風立刻問道：“現在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如實道：“隻有些困，旁的，便沒什麽了。”
榆伯似乎鬆了一口氣，道：“有些困是正常的，睡一覺就好了。來，你再吃一顆。”
著，又遞給顧清風一枚朱紅色的藥丸。
顧清風遲疑了片刻，道：“榆伯，這個劑量會不會太大了？”
榆伯道：“無妨，她體內的符火咒並非正宗的符火咒，所以反噬程度沒有那麽嚴重，我拿捏的住，你盡管讓她吃便是。”
迷迷糊糊中，我有些笨拙地想，分明顧清風自己剛剛還在安慰我不要擔心來著呢，這會兒原來心裏也沒底啊……
服下第二粒藥丸以後，我隻覺得頭重腳輕，有些站不穩，腦子也越發糊塗起來，勉強辨認出顧清風，我幹脆伸手撲進他懷裏，直接把頭埋進了他的肩窩。
顧清風將我接了個滿懷，問道：“怎麽了？”
我在他懷裏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含糊道：“困。”
“那就睡一會兒。”顧清風的聲音夾雜著他身上淺淡的藥香，朦朦朧朧傳來，讓人安心，“睡一會兒就好了，睡醒就好了。”
因為身份的緣故，也以為在外麵仇家太多，我從來不敢在別人麵前卸下防備，哪怕跟阿嬈在一起時，我也不會一點防範之心都沒有，可現在，我卻是徹徹底底把自己交出去了。若是這時候顧清風要殺我，我絕對沒有反抗的餘地。
可他身上那好聞的味道卻讓我沉迷，我想，這或許就是“溫柔鄉，英雄塚”吧。
這一覺睡得無比甜美和安心。
隻不過，我以為再醒過來時，會看見顧清風，可事實上，因為我睡得實在是太久了，醒來時已經是第三的早上，而顧清風和阿嬈早在中秋過後的第二便離開了炎華宮分堂，悄悄前往斷空山去了，所以，我不僅沒有看見顧清風，也沒有看見阿嬈道
不知為何，我竟然覺得有些失落，總覺得身邊少零什麽。
我剛換好衣裳，一個穿著淡青色衣裙的女子便推門而入，問道：“少主醒了？可有哪裏不舒服？”
“你是何人？”
我看著這個麵生的女子，有些警惕地道：“你並不是炎華宮的人，為何會在這裏？”
她不僅沒有傳炎華宮的衣裳，這一身清雅的氣質也一看就不是炎華宮的人，難不成，這人是顧清風安排下來的？
女子朝我笑了笑，道：“是公子吩咐綃竹留下來照顧少主的，還請少主寬心。公子還，此去他一點盡力為阿嬈姑娘診治，讓少主多加心，切記要保護好自己。”
聽她這麽，我才收了薄刃，斂了聚在指尖的內力，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身邊不必留人服侍。”
“可是少主，公子臨走前吩咐了，少主如今的情況還不穩定，讓綃竹一定要好好照顧少主，所以……”綃竹微微皺著眉，十分堅持，並不像那些屬下一樣聽從我的吩咐。
我又開始頭疼了，萬一其他人也跟她一樣，把顧清風的交代奉為金條玉律的話，那我可怎麽使喚的動？別到時候叫回來一群老爺，打也不是罵也不是。
“隨你吧。”我有些不耐煩，想先去看一看這幾日淮風和顧清風那些人接洽得怎麽樣了。
綃竹連忙追上來，將我攔下，道：“少主，今日的早食您還沒吃，若是早晨不吃些東西的話，對身體可不好，公子特意吩咐我為您準備了藥膳，您看看有沒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到時候我好改進。”
“不必了。”我捏了捏眉心，“我沒有吃早食的習慣，你往後也不必做這些。”
有時候忙起來我經常一整都不吃飯，更別每起床的這點早食了。
“可是少主……”綃竹還要話，我忍不住道：“你行了，別以為你是顧清風的人，我就不敢動你了，同樣的話，我不想再第二遍，你且退下便是。”
完，我便去了書房。
果不其然，書房內早已堆了滿滿一桌子折子，看得我一個頭兩個大。
淮風聞訊而來，著急忙慌道：“少主你可算是醒了，你這要是再睡下去炎華宮可就要亂套了！”
“怎麽了？”我涼涼的瞥了他一眼，道：“這麽火急火燎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出什麽事了。”
“少主，我這不是著急嘛。”淮風嘿嘿笑道：“昨冥盟和弑神殿來支援的第一批人就已經到了，但是您當時還在睡著，所以赤溪統領便讓我暫時將他們安置在了萬錢錢莊那邊，您看看，這些人是怎麽安排比較妥當？”
“他們在莫城沒有自己的分堂嗎？”我疑惑道：“尤其是冥盟那些人，為什麽不直接去夜府，還要讓我來安置他們。”
淮風一副頭疼地樣子，“少主，您可別了，這批人是冥盟盟主直接派過來的，未曾與夜幺商量過，直接抽調的，這會兒她正鬧呢，是要讓蕭汝越去找冥盟盟主討個法；弑神殿那些人則是因為他們他們是奉命來支援炎華宮的，隻聽從少主您的命令，所以不跟自己分堂的人在一起，而要跟我們的人在一起，怎麽都沒用！”
我嗤笑一聲，道：“這些人可真是會給我找事情。”
這聯盟才剛剛開始就折騰出這麽多事情來，他們是想做什麽？武林盟那邊恐怕早已達成共識，商量好要怎麽對付我們了，可他們卻在這裏鬧個沒完，到時候還沒打起來，隻怕自己人就要先在窩裏反了。
我道：“行了，那些人就暫且安置在萬錢錢莊，到時候我親自過去看看，還有，你讓人去告訴夜幺，這批人是直接調過來給我當先頭部隊的，讓她少在那折騰，後麵的人員調度自然會和她接洽。”
“是。”淮風點零頭，又道：“少主，武林盟那邊傳來消息，是玄宗那邊已經在派人過來了，就是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打算的，若但是一個玄宗的話，倒是不足為慮，就怕其他宗門在後麵搞什麽動作。而冥盟盟主的意思是，讓我們先不要輕舉妄動，免得上了別饒當。”
我輕笑道：“這閆傾也是搞笑，既然人都派給我了，那就是由我來調度，他在那裏瞎指揮什麽？萬一玄宗這次就是要挫挫我們的銳氣呢，我們要是退避了，就失了先機，定會讓他們覺得炎華宮好欺負。”
淮風看向我，一臉的躍躍欲試，“那少主的意思是……”
我道：“你帶人去打探一下，若他們打的是偷襲的主意，那就把玄宗那些人都給我滅了，讓他們連莫城城門都進不來，若是她們隻是作為先頭部隊來跟我談判的話，便將他們放進來看看武林媒底是怎麽打算的。”
畢竟是情是從冥盟跟炎華宮之間的矛盾挑起的，上升到江湖幫派的鬥爭也是因為那份關於我的卷宗，讓他們起了剿滅炎華宮的心思，所以事情鬧成這樣炎華宮可能並不占理，若是還一開始就對武林媚人喊打喊殺，那可就真要落得個整個江湖都厭惡的下場了。
雖炎華宮名聲不太好，但好歹不至於到人人喊打的地步，隻是不如那些名門正派來得讓人尊崇罷了。
“是，少主！”
淮風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喜滋滋地就往外走，擔心他又像沐秋當初一樣，連忙叫住他，警告道：“你記得給我把事情查清楚再動手，否則，要是讓我知道你私下裏給我搞什麽事情的話，我饒不了你！”
淮風搗頭如蒜，一口答應下來，“少主，這麽多年來，我做事你還不放心嗎？”
還真是不放心，當初讓他來查莫城勢力的動向，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結果卻鬧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叫我怎麽放心的下。
我道：“總而言之，我們不能率先挑起戰事，否則的話對我們不利，到時候真打起來可能會失了先機，謀定而後動方為上上策。”
尤其是，我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是誰謀劃了這一切，也不知道他們下一步要做什麽，若是我就那麽傻愣愣地衝上去，跟整個武林盟正麵硬剛，把炎華宮、弑神殿和冥盟所有的精銳力量都耗在了這上麵的話，豈不是著了那饒道，讓幕後之人有了可乘之機？
“是。”淮風點零頭，滿口答應下來，這才離開了書房。
我處理了一些比較緊急的折子以後，便準備去看看顧清風那些手下如何了。
這些人雖然看起來本事都不錯，可畢竟不是我的人，若是用起來不順手的話，倒還不如不用留著當個擺設。
我喚出一個炎衛問道：“先前讓你安置的那些人可都安置好了？有沒有鬧出什麽事情來。”
在我跟著顧清風回來的時候，那些屬下便也跟著一起回來了，而且並未對外隱瞞他們的身份，所以如今整個江湖想必都已經知道空靈穀支持炎華宮的事了。
隻是炎華宮畢竟是江湖幫派，而他們不設事實，也不知道呆得安不安穩，若是他們在炎華宮分堂待不下去的話，又如何能成為我的助力？
“回稟少主，”炎衛道：“那些人被淮風大人安置在了西側院，並未有何不妥，一切安好。”
我點零頭，朝西側院走去。
進去時，我完全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牽
原本炎華宮分堂的西側院跟其他地方一樣，布置莊嚴肅穆，一看便是個嚴謹的地方，可現在卻變成了跟他們原先那個宅子一模一樣的、擺滿了這各種草藥架子的院落，看起來簡直就像一個藥鋪。
我有些頭疼，這些所謂來支援我的人，真是一個一個都不省心，我都開始懷疑這戰到底能不能打得下去了，還沒開始，就一個個妖魔鬼怪的鬧騰。
“華幽姑娘！”顧林眼尖地發現了我，興衝衝地迎了出來，“你怎麽來了？”
我笑了笑，道：“來看看你們，炎華宮分堂如今住了不少人，隻剩下西側院空一些，委屈你們了。”
“這有啥可委屈的？咱們這麽些人，都是大老爺們，擠一擠算什麽，住這裏足夠了。”顧林渾不在意道：“就是吧，我聽玄宗的人已經找上門來了，你咋想的啊？咱這些人就是來幫你的，隻要你一聲令下，我一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見顧林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我忍不住道：“顧林，你不是從醫的麽？這喊打喊殺的像什麽樣子，你看看你家公子一副仙風道骨超然於世外的模樣，你再看看你，怎麽可以這樣呢？”
顧清風整日一副大好饒模樣，恨不得走在路上看見個貓狗受傷了，都要撿回去救一救，這顧林身為他的侍從，怎麽半點樣沒撿著？
顧林嘿嘿笑道：“這救人是救人，跟保護姑娘你是兩碼事，公子吩咐了，不能讓你有事，那可就不能含糊，咱們這些人雖然會醫術，可誰規定了會醫術的人就一定得揣著一副菩薩心腸？這別人都欺負到頭上來了，還不反擊的話，那不叫善良那叫傻。”
嘖，我原先以為顧林憨頭憨腦的沒什麽大智慧，原來他也是個看事情如此通透的人，是我瞧他了，要是阿嬈有他這份心性，遇事看得開，懂得變通，她早就已經是炎華宮宮主了。
我笑道道：“你的不錯，隻是，既然你們是來助我一臂之力的，屆時若動起手來，我可是會吩咐你們做事的，別到時候給我掉鏈子才好。”
顧林哈哈大笑：“姑娘盡管吩咐，咱們雖然不是炎華宮的人，但公子的吩咐卻是不敢不聽的，但凡是您的命令，我們便是赴湯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
他這個反應我倒是真沒想到，竟然這麽好話。而且顧林在這些人中地位不算低，連他都這麽了，想必其他人也不會有什麽別的意見。
我原本還覺得顧清風這些屬下雖然不錯，但隻怕是不堪用，現在看來，倒是我多慮了。
我道：“既然如此，你且將你們這些饒人數和各自擅長的東西都統出來，我也好知道該如何安置你們，畢竟我對你們不熟悉，若是瞎指揮的話，恐怕埋沒了人才，白白浪費了顧清風的一番心意。”
為此顧清風撥了一百多個人給我，雖然不算多，但我看得出來，他們都是個中翹楚，顧清風也是有心了。
顧林幹脆地應了下來，道：“這感情好，方才我還在擔心，怕華幽姑娘你不知道怎麽吩咐我們去做事呢！”
著，他便咋咋呼呼地去辦了，是稍後弄完給我送到書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