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慶陽城屠殺
談話雖然不歡而散，但合作還是不出意外地定了下來，弑神殿也很快就開始行動了。
比起武林媚雷聲卻大不見雨，弑神殿可謂是言出必行，第二日，我便得了弑神殿發兵慶陽城的消息。
這慶陽城便是冥媚總壇所在之處，當初冥盟被奉為江湖第一宗門，門下弟子萬千，地盤廣闊，堂口無數，冥放便自比前朝，將自己的總壇所在之城改名為慶陽城，當然在那個時候也沒有人敢他半句，自是風光無限。
“少主，這弑神殿怎麽忽然對冥盟動手了？”淮風不解，“現在這個關頭，他弑神殿不選擇幫炎華宮，也不選擇幫武林盟，為何會對冥盟動手？難道就不想從這次的武林大戰中分到一杯羹嗎？”
我道：“這麽多年來，弑神殿跟冥盟本來就不和，打起來是早晚的事。更何況弑神殿最初本就是因為掠奪了冥盟大量資源和地盤，所以才能新盛起來的，如今弑神殿實力強勁，他們有什麽理由不把冥盟打下來呢？”
“雖不是不和，可這麽些年來也沒見他真跟冥盟打起來呀，”淮風道：“那到時候豈不是整個江湖都要被打得一團糟？我原先還想著弑神殿能派人來助我們一臂之力呢，如今看來他們自身都難保，我們炎華宮或許真要獨自麵對武林盟眾饒圍剿了。”
我淡笑不語。
先前那些計劃不管跟誰了都會泄露出去，最後的結果毫不例外便是失敗，這件事既然都是青筠一個人去做，那我就隻要安安靜靜地等著他的消息就好了，完全沒必要再四下宣揚——更何況，就算我想跟他什麽，我也根本不知道青筠的計劃。
我問道：“炎華宮新來的那批弟子安排的怎麽樣了？”
淮風碎碎念道：“都已經讓淮南安排好了，少主你就放心吧，雖然他們比不得其他弟子，但多一個人也就多一份力量，咱們的勝算也就能多一分。
根據赤溪統領收集回來的消息來看，武林盟這次派來的的人比之前一次進攻的少了很多，我們要堅持一段時間並不難，隻是，要想翻盤卻有些困難。最後僵持下來，吃虧的肯定還是炎華宮。”
我斜他一眼，道：“為何你就那麽篤定，吃虧的是炎華宮。若是雙方僵持下去，損耗應是差不多的，武林盟也好不到哪裏去。”
“主要是，這武林盟吧，有個大錢袋子，各大宗門還有自己的錢袋子，供養自己的那些弟子不足為慮，而咱們炎華宮呢？就隻能靠著自己的這點收入，養活全宮上下這麽多人，還要給他們打造新的武器和裝備，以及各種各樣的鍛造材料、衣裳、藥品，這些都是不的開支，總壇那邊夢秋已經遞過來好幾封消息，告訴赤溪統領，資金周轉的問題了。”
淮風碎碎念道：“自從北疆那邊出事以後，鶴堂提供的資金來源減了近半，這就意味著炎華宮能調動的錢財並不多，要支撐得起如此大的開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們幾人已經仔細的清算過了，若是找如今這樣的損耗下去，炎華宮頂多能堅持三四個月，再之後，便要麵臨囊中羞澀的困境了。”
這個問題我倒是從來沒有想過，隻是我一貫便從沒有擔心過錢財的事，如今聽淮風這樣提起，倒是有些詫異。
“你的意思，是炎華宮沒錢了？”我不可置信地問道：“這些年來炎華宮賺了那麽多錢，單論財富的話，在江湖各大宗門裏也從來都是數一數二，怎的便連仗都打不起了。”
“也不是連仗都打不起了，咱們現在還是很富裕的，隻是，這打起仗來在武器和藥品上的花費實在是太大了，就算有錢也耗不起啊。”
淮風痛心疾首，“少主難道不知道，一旦發生戰事，那些百姓流離失所，無論是棉麻蠶絲還是各種藥材，產量都會急劇下降，變得十分珍貴，價格也就會隨之抬高數倍嗎？咱們現在買衣服要的錢擱在以前能買45撫養，您覺得，按照這樣的價位來花錢，炎華宮能支撐多久？咱們就算是有兩個錢庫也不夠花的呀！”
我默然，良久，這才道：“倒是我疏忽了這一點，放心，這一次的戰事能不能贏我心裏有數……
倘若炎華宮真的敗了，你們便從錢庫裏領了錢財，各自散去隱居江湖吧，免得被武林盟那群人逮住，白白送了性命。”
淮風道：“少主在些什麽呢？我們生是炎華宮的人，死是炎華宮的鬼，若炎華宮這一仗真的沒有打贏，那我們也會誓死扞衛炎華宮的尊嚴，絕對不會拋下你和炎華宮不管的！”
見淮風一副激動的樣子，我不由好笑，“聽你了這麽多，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去給我倒杯茶吧，渴了。”
淮風看了一眼我麵前已經空空如也的茶壺茶杯，一拍腦袋，忙賠笑道：“你看看屬下這腦子，是屬下的錯，屬下這就去給少主添茶！”
見淮風離開，我站起身來，準備去後院裏看看。顧清風是走了，可他那些手下還都留在這裏，若是他這些手下不走的話，那我傳出去的那些話豈不是根本不可信了？
剛一跨進院門，顧林那大嘴巴便發現了我，“華幽姑娘，你怎麽來了？”
我剛要應，卻聽得他繼續道：“華幽姑娘，你究竟跟我家公子怎麽了？是不是我家公子對你不好？怎的公子這便離開了炎華宮，還傳出了那樣的消息去？
我們這些人會來炎華宮幫華幽姑娘都是我們自願的，若是讓我們知道是誰傳出了這樣的話去，並非華幽姑娘強迫我們定要好好教訓他一番！”
我心道：傳出這謠言的，可不就是現在站在你麵前的我麽。
“我今日來也是想與你們這件事情的，顧清風既然已經離開了，那你們也跟著一起離開吧，畢竟都是空靈穀的人都傳出那樣的消息去了，你們若是還留在炎華宮的話，隻怕影響不好。”
我剛一完，顧林便罵罵咧咧道：“怎麽了華幽姑娘？這是我家公子真招惹到你了，竟讓你把他趕走還不算，還要將我們給趕走！真不是個東西，我就知道肯定是因為公子對你不好了！
如今炎華宮麵臨的局勢有多麽困難，我們心裏都清楚得很，這個時候我們要是離開了，那炎華宮該怎麽辦？這段時間我們在炎華宮吃好喝好卻沒班上什麽忙這就走了，叫我們心裏怎麽過意得去！
再了，武林盟那群人肯定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不管他們是怎麽想的，我顧林卻是鐵定要留下來保護你的！”
我無奈道：“不是因為顧清風對我不好，隻是，這件事是我和他商量好的，隻有你們離開，才是對炎華宮和空靈穀最好的。”
顧林剛想接話，卻被一個玄衣男人攔了下來，那人朝我道：“既然此事是少主和公子共同商議的，我們聽從安排便是，不日我們便收拾東西離開清湖城。”
顧林插嘴：“南大人，可是公子他不是……”
他的話被那男子伸手一把堵了回去，男子朝我客客氣氣道：“少主不必聽他胡，顧林這廝嘴上一貫沒個把門的，我們定會在三日之內離開炎華宮分堂。”
我眯了眯眼，道：“如此甚好。”
得了他的話，我便知道此事算是解決了，隻不過，顧清風臨走時到底都跟他們什麽了？看他們這樣子，好像並沒有因為江湖上那些消息對我和炎華宮很排斥，就連那玄衣男人話語間都是依從。
一出門便見著了淮風，他抱怨道：“少主支開我，原來就為了趕饒？他們雖然人數少，但這些人本事都很好，有好幾個比炎衛都要厲害，雖在武林盟麵前是杯水車薪，可好歹聊勝於無啊。”
“好了，你不必了，”我背著手，慢吞吞地與他往回走，“茶泡好了？”
“已經泡好了。”淮風點頭。
“改日讓赤溪派人去把阿嬈接回來吧，不要帶她來這裏，送回霞雲山去。”想起阿嬈，我心裏又有些不是滋味，也不知道連月那番話究竟是什麽意思，阿嬈當時，究竟是為何會服下殞香丸？
我又有什麽把柄是值得讓華陌和連月拿捏的，就連阿嬈都要顧忌？
正疑惑不解間，忽覺心口一陣悶痛，一股煩躁的感覺莫名升起，竟是起了幾分殺意。
這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讓我心頭一跳，難道……正是因為符火咒？
可這東西我到現在還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都中咒者十六歲便會發作，殺人無數，成為一個沒有知覺的傀儡，可我如今已過十七，不也還是好好的嗎？
現如今很多藥效都已經恢複了，情況比之從前好了不少，也沒有出現什麽旁的症狀，我都快將這件事情給忘了。
“少主，怎麽了？”淮風間我的腳步緩了下來，連忙駐足問道：“可是哪裏不舒服，屬下這便讓雨休來看看！”
“無妨。”我皺著眉頭，將心底那股異樣壓了下去，“不過是一直未曾歇息，有些累而已，想必歇息片刻便好了。”
淮風道：“如此那少主且先去歇歇，這炎華宮有我和赤溪統領看著不會有事的，就算武林盟那群人要打，也不可能現在打過來，還是身體要緊。”
我點零頭，道：“記得多去巡視巡視防禦工事，讓那些弟子不要懈怠。”
“是。”
淮風躬身應了，護送著我一路回了臥房，這才離開，可我躺在床上，卻是半點睡意都無。分明身心都疲憊得很，可整個人就是興奮得不行，完全閉不上眼睛。
最後，還是起身提煉找言俊山練功去了。
五日後，江湖上炸開了鍋——冥盟被滅了，因此一事，武林盟進攻炎華宮的計劃也暫時擱置下來。
赤溪匆匆而來，奉上一封信：“少主，這是弑神殿尊主派人傳來的消息。”
我伸手接了，開始仔細地看了起來，隻是上麵寫得並不詳細，隻讓我多注意武林媚動向，待他處理完冥媚事情便派人過來支援炎華宮。
看這樣子事情進展的應該還算順利，否則的話也不可能短短五日便攻下了慶陽城。
我其實很懷疑，就算青筠早就有這個打算，可又是怎麽做到的？俗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何況冥帽初可是雄霸江湖的第一宗門，怎麽會這麽容易便被弑神殿除掉？
我問道：“咱們自己的人，可傳回來什麽消息沒有？”
青筠定然是有事瞞著我，否則的話，他也不會在信上這麽草草幾句交代了事，定會仔細與我明他日後的打算，甚至還會朝我邀一邀功。
赤溪道：“少主，我們自己的屬下也傳回來一些消息，隻不過，並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而且，與如今江湖上盛傳的大相庭徑。”
聽了他的話，我眯了眯眼，道：“自己人還是信得過些，你且，他們都什麽了。”
“是。”赤溪道：“據他們所，弑神殿在很久以前便開始不斷安插人手到冥盟內部，雖然大部分都被揪了出來，但還是有些人一直隱藏在冥盟內，並未被發現，而且一直給弑神殿傳遞消息。
前段時間傳出弑神殿要對冥盟動手的消息後，那些人再度開活躍起來，暗中動作，挑撥了冥盟盟主與其他盟之間的關係，更是刺殺了數位首領，使得閆傾手下無人可用，臨戰之際，又在冥密子的飲食中投毒，甚至直接在慶陽城內用上了毒煙，死傷無數。
弑神殿入侵慶陽城之時，大殺四方，城內無論是冥密子還是普通百姓，皆無一幸免，可謂是屍山血海，讓人不寒而栗。”
我彈憐指甲，道：“弑神殿跟冥盟之間，本就隻能留下來一個，冥盟這些年日漸衰敗，而弑神殿卻如新日一般冉冉升起，弑神殿會吞並冥盟是遲早的事。
雖他們這次用上了不光彩的手段，甚至可以是被視為禁忌的毒煙，但最後的結果才是最重要的。弑神殿如今勝了那麽冥盟，所有的地盤資源就都歸弑神殿所有，往後那第一宗門的榮光，或許便該落在弑神殿的頭上了。”
早知青筠不是個什麽簡單的人物，隻是，我沒想到他，動起手來會如此幹脆利落不擇手段。
好在我與他並非敵人，勉強算得上是朋友，倒也不擔心他對炎華宮做出什麽，。如今，他雖然拿下了冥盟，但門下弟子折損數量也尤為可觀，要想清理完冥媚殘餘勢力，將冥盟徹底吞並，還需要花費不少心思，他們也是沒那個心力對炎華宮做些什麽的。
這個消息震懾江湖，對武林媚影響也十分巨大，畢竟先前冥盟是站在武林盟那一方的，雖沒發揮上什麽用處，但他們畢竟多一個盟友，多一分勝算。
如今冥盟被滅，就意味著連月身邊的勢力被削了一層，他們會更加擔心弑神殿與炎華宮結盟，共同應付武林盟，所以，接下來武林盟對炎華宮發起的進攻，必定是最強烈的一次。
而我們要做的，就隻有守，守住了，便能聯合弑神殿翻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