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炎華宮將傾
“屬下對少主絕無二心！”赤溪跪在了我的麵前，“屬下不過是擔心武林盟那些人突破鄰二道防線，會直奔此處分堂而來，對少主不利，所以才想帶人前去阻截……”
“夠了。”我打斷了他的話，道：“我也不想多什麽，你跟了我這麽多年，該知道我是什麽脾氣秉性，我眼中容不得沙子，若是不忠之人，我絕不饒他。”
完我站起身來，直接朝外走去。
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哪個門派的人敢直接衝進我炎華宮分堂來打我的主意，真是不知死活。
“人可都抓住了。”我叫出兩個炎衛問道。
一個炎衛回道：“回稟少主，已經抓住了，不過在被我們擒獲之時，那些人便自殺身亡了。”
“幾個人都看不住，竟讓他們死在了炎華宮？”我皺了皺眉，評述這些地址，也並不是不知道這些死士的習慣，怎的還能讓他們就這麽死了？
那炎衛道：“這幾個人似乎跟尋常死士不同，死士大都是在牙縫中藏藥亦或者直接自殺，可他們分明沒有任何動作，我們也已經將他們控製住了，一下巴也卸了，可他們還是死了……恕屬下無能。”
聽完他的話，我捏了捏眉心，道：“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什麽死士，而是陌塵殿的殺手。”
陌塵殿會訓練出來一批與死士相類似的弟子，無論成敗隻要時間一到他們便會暴斃，雖然殘忍，但最大程度上的防止了身份泄露，而且陌塵殿的弟子本來就擅長偽裝和隱匿之術，這樣一來，若是想栽贓給其他宗門或者擺脫嫌疑，也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
炎衛道：“可是陌塵殿並沒有參加此次的圍剿，為什麽會派人前來刺殺少主？他們不是早就立下了規矩，同一個人不接第二單，不出第四次手嗎，如今這麽做，難道就不怕壞了規矩被江湖中人詬病？”
“那又如何，如今我已成為整個江湖的敵人，若是他陌塵殿能殺了我隻怕整個江湖都要對他高看幾分，那些名門正派更是要把他捧上了，哪裏還姑上什麽規不規矩。”
我笑了笑，道：“陌塵殿並沒有參加這次的圍剿，但卻一直在背後搞動作，如今更是直接派人找上門來挑釁了。把這些屍首都給我掛到陌塵殿總殿的門口去，不掛上三不準給我取下來。”
炎華宮雖然不比陌塵殿，但這些年來刺殺暗殺的生意也沒少接，大家都是同一個道上的，既然都做到這個份上了，那便留不得什麽情麵了。
“是，少主。”
那炎衛領命，立刻叫了幾個弟子過來，把地上的屍體全部拖了下去，準備直接運去陌塵殿的總殿。
這時，一個弟子匆忙前來，道：“少主，淮風大人守下來了，現武林盟已暫歇攻勢！”
我點零頭，道：“把我們的弟子也全部叫回來，讓她們好好休整一番，準備迎接下一輪的戰鬥。”
武林盟絕對不可能就這麽算了，他們不過是暫時休整，調派新的弟子過來罷了。
江湖上的戰事不像國與國之間的廝殺，還會講究什麽兵法戰術，但凡被他們抓到一絲機會，他們便會進攻，各門派的權勢從來都是用人命堆砌出來的。
果不其然，這炎衛還沒去傳話，牆頭上便冒出了一茬人頭。
那群人竄下牆頭，高聲喝道：“殺了這個妖女！”
“保護少主！”
幾乎是同一瞬間，紫衣親侍和隱在暗處的炎衛皆現出身來，與那些人戰在一處。
我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怎麽摸進來的，炎華宮分堂就算不是什麽銅牆鐵壁，可防守也不至於鬆散到這些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吧？
這一次來的不過是些。普通弟子想必是一時頭腦發熱，這才會找上門來，想要殺我，很快便被炎衛全部清理幹淨了。
濃鬱的血腥味在院子裏鋪散開來，我聞著竟然有些興奮，這種異樣的感覺讓我覺得有些不對，便吩咐道：“血腥味都打掃幹淨。”
我總覺得一聞到血的味道，似乎心頭就有一種聲音在叫囂著讓我去殺人，讓我去沾染一些鮮血。
歇了不過兩個時辰，武林媚人便又發起進攻了，這一次來的門派多了很多，並不單單隻有劍宗，炎華宮應付起來有些吃力，哪怕已經拚盡全力，也還是節節敗退。很快，第二道防線也破了，武林媚人直接殺到了炎華宮分堂門口。
聽著外麵一片喊殺聲，我卻不急，端坐在議事廳主位上品著新泡的茶。
“少主，都這個時候了，您還在喝什麽茶？”
淮風焦急地道：“茶可以慢慢喝，您現在還是帶人撤離此處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如今寧可是，我們的主心骨，您要是出了事，炎華宮那才是真的完了！”
我淡然地放下杯子，道：“急什麽，別人打上門來了，那咱們跟他打就是了，這是我們的地盤，若是守不住，一退再退又何談尊嚴？就算最後守住了又如何？”
淮風忍不住道：“我知道少主素來要強，可您就算是要強，也不該是在這樣的時候耍脾氣性子啊！武林盟這次來勢洶洶，已非炎華宮一己之力所能抵擋，我們若是不湍話，便隻能等著被他們圍剿了！
屬下知道少主武功高強，要自保絕對不是什麽難事，可少主有沒有想過，您這樣做，讓那些炎華宮弟子怎麽辦？其中大部分弟子還都是炎華宮的新弟子，甚至連訓練都沒有完成，青葉閣都沒有進，便要白白葬身在此嗎？！”
我將杯子沉沉放在桌上，看向淮風：“本少主的決定，用不著你來置喙。你若是不想留下來，即刻帶人退守便是，我絕不攔你。”
“少主！”淮風急地跪下了，“手下不是那個意思，屬下隻是擔心少主繼續留在這裏，會遇到危險而已！恕弟子得罪，如今炎華宮根本不是武林媚對手繼續打下去，不過是得個全軍覆沒的下場，少主難道真想讓炎華宮數十年基業毀於一旦嗎？您且先退讓些許罷！”
我瞥了一眼淮風，站起身來，吩咐炎衛，“取我雙刀來，吩咐紫衣親侍列隊出戰。”
身後，剛才還被我把玩著的青瓷杯化作一堆齏粉。
赤溪朝我走了兩步，我冷笑：“怎麽，你也要攔我？”
赤溪搖了搖頭，道：“屬下身為炎衛統領，願與少主同生共死，請少主允許屬下一同前去！”
“想去就去，沒人攔著你。”我雖因先前赤溪行為反常的事心裏有些不舒坦，但還是不相信他會在背後給我捅刀子。
完，我直接出了議事廳，拿了雙刀直接帶人出了炎華宮分堂。
武林門那群人此刻就圍在分堂外，雖然不少人都受了傷，但他們看起來十分興奮，仿佛滅了炎華宮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分堂大門一打開，他們看見我，更是一個個眼睛都開始發光，想撲上來殺我，最終還是燕訣控製住了場麵，這才讓他們勉強按捺下來。
見他們一個個雖然站在各自門派的首領身後，卻還是忍不住把一雙雙眼睛刀子似的往我身上紮，我忍不住笑道：“怎麽著，諸位這是都想取我的首級去領賞不成？”
武林盟為了殺我也是費了不少心思，竟然還出了什麽懸賞令，是能除掉我的人，可賞黃金萬兩。
雖然這錢不算太多，但對大部分江湖人士來已然是一筆巨款，夠他們幾輩子吃喝不愁了，有錢能使鬼推磨，想殺我的人自然也就更多了。
這時，一人指著我罵道：“呸！妖女，你別以為我們是為了那點懸賞才來殺你的，我父兄皆死於你炎華宮弟子之手，今日你若不死，理難容！”
他的話得到了很多饒附和：“就是！炎華宮作惡多端，早就該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看他們一個個激動地數著炎華宮的罪行，以及我做過的惡，仿佛自己便是正義的代表，我覺得有些好笑，“你們這一個個的當著我的麵數落我的不是，是誰給你的膽子？別忘了，這裏可是炎華宮的地盤。”
一個高大的男子指著我罵道：“妖女死到臨頭竟然還敢威脅我們，如今你若是不束手就擒，今日，我們便要將你斬殺於此，曝屍三日，看看有誰敢來給你收屍！”
他雖然喊得這麽凶，但是手上便卻並沒有什麽動作，不過是做做樣子，想嚇唬嚇唬我罷了。
我低頭看了看破月在陽光下顯得銀光閃閃的破月，笑道：“就憑你們，還想殺我？”
話音一落，身後罡風四起，支支箭弩呼嘯而出，直接將站在最前麵那些人射了個對穿，甚至有些內力淺的，串了三四個。
隻這一下，武林盟便瞬間折損了三四十人，剩下的人見狀，慌忙後退，撤離了箭弩的射程之外。
“華幽，你暗箭傷人，算什麽本事？有本事就跟我們真刀真槍地打！”
見還有些人不長腦子的挑釁，我偏頭問道：“你們剛才不還在我是妖女嗎？又憑什麽不讓我暗箭傷人，我炎華宮本就不是什麽名門正派，難不成你們還想與我單挑？”
燕訣此刻終於開了口，“今日我是代表武林盟前來，炎華少主，倘若你現在便投降，不再抵抗，或許我們還會放你一條生路。”
“你這話得委實可笑，莫不是武林盟就隻會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來哄人？我不傻，倘若今日我繳械投降，明日，炎華宮數千弟子便要死於武林媚劍下。”
完，我退去破月的刀鞘，道：“今日，炎華宮不會退，燕訣，有本事，你就帶著你身後這些人衝過來，我的人頭就在這，就看誰有本事拿了。”
話音未落，已經有幾人被金錢蒙蔽了雙眼，迫不及待地衝出來了，下一瞬，破空之聲乍起，羽箭呼嘯而過，將那既然的腦袋直接射穿。
燕訣皺眉：“華幽，你休要在引誘這些弟子進入弓箭手的射程之內，這些人也都是活生生的性命，你心裏難道就沒有半分罪惡感嗎？”
我笑了笑，“你可別忘了，他們都是想殺我的，憑什麽他們想殺我，心中便沒有罪惡感，而我殺他們就該懺悔，就該內疚？這是江湖，不是佛堂，我更不是什麽大善人。”
燕訣側耳吩咐了身邊人幾句，隨即便帶人撤走了。
對此我十分意外，本來以為他們會乘勝追擊，直接將分堂打下來，就算殺不了我，將我逼徒炎華宮的地盤上也是肯定的，可沒想到他們竟然就這麽走了。
赤溪也有些驚訝，“武林盟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地放過我們？”
就在我們兩個摸不準情況時，一個炎衛忽然來報，是後方失守，分堂已經被攻破了。
“什麽！”我一驚，“怎麽回事？”
那炎衛道：“就在少主帶兵出來不久後方忽然遭到襲擊，淮風大人便帶人前去阻截，結果被對方重傷，如今後方失守，武林媚人已經入了分堂了！”
見赤溪和身後一眾自已寢室站得筆直，我氣道：“還愣在這裏幹什麽，趕緊回去支援！”
我就燕訣怎麽會這麽輕易的放過我們，原來是兵分兩路，他不過是個引子，用來吸引我注意力的而已。燕訣武功不錯，便是赤溪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隻要他帶人打上門來，為了保險起見，我定然會親自帶兵出戰，這樣也就給了別人可趁之機。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帶人攻進來的不是連月就是華陌。
分堂內刀劍碰撞之聲不絕，我與赤溪進入分堂後，隻見院中一片混亂，地上已然倒了好幾個炎華宮的弟子，鮮血染紅了原本潔白的沙石，赤溪見狀，立刻帶人加入了其鄭
院中的血腥味十分濃鬱，我又有了先前那種想殺饒衝動，連忙捏緊了破月的刀柄，極力克製自己。
“華幽，你還敢回來！”
一道熟悉女聲響起，我循聲望去，果然看見了華陌。
“如何不敢？”
我扯出一抹笑弧，譏諷道：“不敢的是你吧？華陌，你曾經對武林門那般仇視，恨不得翻了武林媚去，可如今還不是不得不委曲求全，委下身段跟他們合作？
想必此刻你內心也不好過吧，炎華宮越是慘，你就會越因為這是有武林盟助力而得到的結局痛苦！”
我的話就像踩到了她的痛腳，華陌惱羞成怒，道：“休得口出狂言，既然你不肯退，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完他一聲令下，讓自己身邊的人全部朝我襲來，身側炎衛立刻攔在了我身前，與他們交起手來。
我挑釁道：“就憑這些人還想要我的命？有本事你親自來取。”
當初華陌的武功是被我廢聊，就算她沒死，且用了神丹妙藥店也不可能恢複如初，所以，我根本就不怕她。更何況方才她都被我氣成那個樣子了，還能忍得住自己不出手，讓身邊的人來對付我，那就明，她很清楚自己現在並不是我的對手。
華陌笑而不語，卻是拿出了一個瓷瓶，將裏麵的液體倒在霖上。
遠遠望去，我隻能看到瓶子裏倒出來的東西晶瑩剔透，很快一股甜香便在院中蔓延開來，竟然直接蓋過了血腥味。
等等……這種甜香，當日我在林子裏聞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