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家底
“這個高鴻允簡直包藏禍心,竟然假傳王命,這不是在敗壞靖王府的名聲嗎?”
王府,如意殿。
趙玉燕將茶杯重重拍在桌子上,饒是她吃齋念佛,心靜如水,也被此事氣的不輕。
“孩兒也是這麽想的,這豈不是讓封土上的百姓寒心,戳靖王府的脊梁骨。”
劉鈞當時氣的罵出髒話就因為此。
榮朝經過二百多年,建國初期將百姓固定在戶籍地從事生產田製早已被破壞。
如今榮朝內百姓的流動非常頻繁。
一個地方不適合生活,百姓會放棄原本的戶籍前往其他地方,而這加劇了榮朝每個地方的人口密度,貧富不均的情況。
尤其對九邊王來,百姓的多寡,貧富決定著自身的實力。
如果景州的百姓不斷流失,將來不用外敵,自己就原地爆炸了。
“這便是症結所在,如果王府的名聲壞到極致,民怨沸騰,那時領兵造反便是順應民意,鈞兒,就怕這個高鴻允有謀逆之心。”
趙玉燕憂心忡忡。
劉鈞點零頭,如果一個下屬在公司到處散播上司的謠言,故意製造一些事件醜化上司。
那麽他不是仇恨上司,便是想要取而代之。
這個道理同樣適應於高鴻允和靖王府。
原本,他還以為高鴻允不會有那麽大的膽子造他的反,如今看來他還是太單純了。
在列國爭霸,文明尚未脫離野蠻的時代,殘酷的鬥爭才是常態。
“母妃不必過於憂慮,孩兒已經想到對策,隻是眼下要不少銀子安置這些逃難的百姓。”劉鈞心有成竹。
匠造司正在研造珍妮紡織機,如果成功,接下來他就要在景陽城設立官辦織布坊,這些流離失所的百姓那時候便有著落了。
不過眼下,他需要留住這些百姓,免得他們繼續南下,前往隔壁的勝州。
同時,他還要從這些百姓中挑選一些機靈的人秘密訓練,建立屬於他的耳目機構。
這個機構的名字他都想好了,叫飛狐衛。
和明朝的錦衣衛相似,飛狐衛今後便是景州的特務機構,對內負責監察百官,對外負責收集情報,收買,暗殺目標人物,輔助戰事。
“銀子?”
趙玉燕斜睨了眼劉鈞,隻怕才是今日劉鈞來找她的重點。
“母妃,如今賦稅銳減,府庫捉襟見肘,孩兒總不能繼續向百姓加收重稅,這銀子自然要從咱們王府的內庫中出。”
劉鈞露出純良的笑容。
在景州,財賦分兩套係統,一個是官府的府庫,裏麵儲藏每年春秋兩季征收的賦稅以及礦稅和官府鹽鐵專賣的收入。
這些賦稅隻用於景州官府和軍隊的支出。
而王府的收入則來自王府的田產和店鋪,這些銀子全部儲藏在內庫,一直由趙玉燕掌管。
微微歎了口氣,趙玉燕道:“你祖父是個敗家子,你父王也是個敗家子,這些年的揮霍,內庫的積蓄也不多了,你若是繼續敗下去,咱們就要喝西北風了。”
頓了下,她繼續道:“不過隻要你把銀子用在正途上,母妃就不攔著你,大不了咱們今後吃差點,穿差點,也總比丟了祖宗的基業要好。”
劉鈞連連點頭。
趙玉燕這時吩咐了一下門口的嬤嬤。
嬤嬤離去,不多時,一個留著八字須,穿著灰色大袖長袍,書生模樣的人拿著算盤和賬冊走了進來。
“秦賬房,咱們上個月的進項多少銀子?內庫還有多少銀子?”趙玉燕邊轉著佛珠,便問。
翻開賬冊,秦賬房拿著算盤打了一陣,回道:“回太妃,這個月的進項總計兩萬三千二百兩銀子,總共還有六萬兩銀子。”
“咱們王府上個月的支出是多少?”趙玉燕又問。
“上個月的吃食穿用,仆役的例錢,喂養馬匹的糧草,與封地官員,京師,諸王的往來總共支出了一萬九千兩銀子。”
趙玉燕看向劉鈞,“俗話,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現在你清楚了吧。”
劉鈞嘖了嘖舌,正所謂家大業大,支出也大。
每個月王府剩餘的銀子並不多,如果遇上田產欠收,店鋪生意不好,親朋老友婚喪嫁娶,王府當月便要赤字了。
“孩兒先挪用兩萬銀子,過段時間,孩兒定把咱們的內庫裝的滿滿的。”
劉鈞信誓旦旦。
按照景州當前的米價,一兩銀子購買兩石米,每石94.4公斤左右來算,一兩銀子能買到188斤左右的米。
當代每斤米一塊五到兩塊,一兩銀子在大榮國的購買力則相當於當代的660塊左右。
“一兩萬銀子相當於六百萬巨款,兩萬銀子就相當於千萬巨款了。“劉鈞沒想到有一自己會這麽有錢。
不過很快他又冷靜下來,自己怎麽也是靖王,景州之主。
這麽大的家業才六萬兩銀子的私房錢。
在當代也就相當於幾千萬,對比那些阿拉伯王子動輒幾百億美金,他豈不是窮的掉渣,連村裏首富都不如。
“榮朝一把火槍的造價三兩八錢,護軍府每人一把就是五千個,這就將近兩萬,還不包括火藥,彈丸,盔甲,士兵軍餉。”
如此一算,劉鈞簡直揪心了,這點銀子根本幹不了多少事。
趙玉燕見劉鈞的表情從興奮到木然再到悲傷,不由一聲歎息,心道馬上的一摔是否還未好利索。
這孩子有點總有點神經兮兮的。
“母妃,孩兒回去了。”
銀子要到手了,劉鈞撒腿開溜,趙玉燕白了他一眼,也沒留他。
拽著秦賬房,劉鈞帶著胡為直接去了王府的內庫。
“殿下,這箱子裏裝的都是新熔鑄的銀子,一枚足足五十兩,箱子裏總共二百個,兩個箱子整好兩萬兩銀子。”
秦賬房打開一個箱子,裏麵碼放著整整齊齊的銀元寶,閃的發亮,一看就成色十足。
“差人抬到本王的寢殿去,今晚本王要睡在銀子上。”
劉鈞幾乎被銀子閃花了眼,財迷本色暴露無遺。
“……”
胡為和秦賬房對視一眼,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