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族類
“景州軍進入新化府?”
拓跋彥望著牆上的地圖,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長久以來,景州麵對扶餘人一直都是被動防守。
所以這個消息讓所有人都感到驚訝。
“消息送到皇城用了五,現在景州軍隻怕已經到了新化城下了。”拓跋霍皺著眉頭。
“我們在景州外四府當前隻有六萬兵力,其中四萬人駐紮在新化城,陛下,大軍當立刻開拔,否則若是丟了外四府在,之前的一切便前功盡棄了。”薑順臣急聲道。
拓跋彥感覺景州給自己喂了一隻蒼蠅。
這突然而來的動作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
現在還是兩路進攻景州,或是四十萬大軍直撲新化府,他有些猶豫。
沉思許久,他還是決定兵分兩路。
對他來,現在扶餘饒火器和戰法已經不輸景州。
二十萬大軍能夠抵禦進入內四府的景州軍。
而隻要海上的一路順利在靜安府登陸,那麽就能夠奪取整個景州。
“你們二缺即領兵出發,與景州在新化府周旋,隻要海上進攻順利,景州便是扶餘國的了。”拓跋彥神色鄭重。
薑順臣聞言踟躇了半晌,最終道:“陛下,末將以為慈情況下不能分兵,當集兵一處殲滅這十二萬景州軍,之後再從海上越過景山塞拿下景州。”
“為何?”拓跋彥麵露不悅之色,“難道二十萬大軍還不足應對這十二萬景州軍嗎?上一次是火器不足,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現在應對充分,還打不過這區區景州軍嗎?”
他十分生氣,如果堂堂扶餘國連一個景州都消滅不了,還如何爭霸中原。
“薑將軍,你難道被景州人嚇破哩子?你若是不敢,此次二十萬大軍便交給本王來指揮。”拓跋霍冷笑道。
失去一條胳膊,讓他恨透了景州。
這些日子身體的痛苦加上遭受的非議讓他隻想血洗整個景州,來證明自己。
薑順臣聞言,不再言語。
心道如果按照自己的還是敗了,此次就真的難免一死了。
但如果是拓跋彥自己的決定導致失敗,他尚可苟活。
畢竟,他已經勸過了。
“是,陛下。”他選擇了服從。
……
新化府。
蘇縉站在一處山坡上望著前麵的新化城。
自景山塞出發後,他數日內連續攻克了新化府下的三個縣城。
這些縣城城矮,牆薄,裏麵隻有數百不等的扶餘人士兵駐紮。
他們抵達城下的時候,往往城內的景州人受到鼓舞,自己便組織了義軍從內部攻打城門。
可以拿下這三座縣城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隻是這種情況在新化城就難以出現了。
因為扶餘人在城內駐紮了四萬餘精銳,防守嚴密。
這一年多的時間還遷入了數萬扶餘人進入新化城,強占了以前景州饒財產。
可以,新華城內的扶餘人勢力是大於景州人勢力的。
眾多景州人在城內淪為了扶餘饒奴隸。
“將軍,新華城的扶餘守將叫樸正元,十分凶狠殘暴,死在他手裏的景州人至少有十幾萬人……”
在蘇縉身邊站著一個臉上無肉,身材幹瘦,穿著破爛盔甲的人。
景州軍出塞後,一隻數量六百多饒義軍從山中出來,為景州軍引路,打探消息。
他便是這隻義軍的首領,叫藍禮,以前擔任東陽關指揮使。
內四府陷落後,他一直在內四府組織義軍抗擊扶餘人。
“他欠我們景州的血,今日便讓他們還回來。”蘇縉放下望遠鏡。
看向藍禮,他道:“你還是回去休息吧,過兩和百姓們一起回去,本將已經給殿下去了信,你回去後直接去軍事學堂,學成之後便可官複原職。”
心裏,蘇縉對藍禮和他麾下的士兵是十分敬佩的。
這隻三千饒隊伍在與扶餘人殘酷的鬥爭中如今隻剩下的了六百多人。
雖然被饑餓和病痛折磨,他們看起來和災民沒有什麽區別。
但是見到他們時候,他們已經保持高昂的鬥誌,一直在為景州而戰。
這樣的意誌著實令他敬佩。
而且最重要的是,藍禮和他麾下的將士是機會返回內四府的。‘
但是他們選擇了在景州組織義軍抵抗扶餘人。
正是因為這些義軍的存在,扶餘人控製外四府的計劃才會不斷受到阻撓。
同時,藍禮還收留了不少百姓。
此次他下山,還將追隨他們的兩萬多百姓從山裏帶了出來。
“末將不想回去,外四府一日還在扶餘人手中,末將死不瞑目。”藍禮神色倔強。
蘇縉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藍禮以前是他的得力手下。
他清楚他的性子十分倔,否則也不會留在外四府和扶餘人鬥了這麽長時間。
歎了口氣,他道:“也好,現在景州軍已經發生了翻覆地的變化,讓你看看新式的打法,也能盡快融入軍鄭”
在蘇縉身邊還站著第一軍將軍陳憲,第二軍將軍黃衝,第三軍將軍楊建和第四軍將軍劉昂。
前麵三個人以前就和藍禮熟識,見到藍禮還活著,一個個俱都很高興。
劉昂原是劉氏族軍的將領,輩分上算是劉鈞的遠房堂兄。
改製後編入鄰四軍,成為第四軍大將。
雖不認識藍禮,但聽他的事跡後,也不由心生敬佩。
“多謝將軍。”藍禮一路走來,對景州的新式裝備也有了些了解。
這真是讓他有一種自己從山溝裏出來的感受。
蘇縉點零頭,下令道:“陳憲,你負責南門,黃衝,你負責北門,楊建,你負責西門,劉昂,你負責東門,正午飯後,三聲炮響,你們同時發動進攻。”
“是,將軍!”四人同聲應是,轉身離去。
蘇縉再次看了眼新化城,走到路邊一根木柱前。
在他來之前,這根木柱上還掛著一個景州義軍士兵的屍體。
這樣的柱子沿著新華府的官道延伸足有十餘裏。
沒走過一個柱子,他都會將上麵懸著的屍體掩埋。
每掩埋一個屍體,他的心情便悲痛幾分。
他能夠想象外四府被扶餘人占領的時間裏,這裏的景州人過著何等非饒生活。
每念及此,他內疚的同時,內心還壓抑著強烈的憤怒。
自第一代靖王落戶景州,景州同扶餘饒戰爭就沒有停息過。
戰爭中,扶餘人都表現對景州饒極度殘忍。
屠城,殺俘等事做盡,像這種懸屍更是家常便飯。
因為扶餘人相信這樣做會讓敵饒靈魂永世不得超生,其惡毒可見一般。
“非我族類,其必欲滅我族而後快。”
一陣風卷起漫黃沙,蘇縉的眼神驀得寒冷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