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紅色的雨
裴錢看著杜麗乘坐的出租車消失在視野中後，也攔了一輛出租車去公司。
來到公司，裴錢第一時間就把趙一鳴喊到了辦公室。
看著滿臉胡渣的趙一鳴，裴錢示意他坐下，又道：“沒有必要這麽著急。”
趙一鳴搖了搖頭。“這個遊戲就像我的女兒一樣，隻想讓她早點降臨來到這個世界。”
裴錢笑了起來，又道：“我九月份就會去帝都大學進修企業管理，到時候公司的人事架構也會變得更合理一點，你有沒有什麽想法？”
裴錢這是準備放權了，他之前主要把權立交給了杜麗，今他發現杜麗一個人也承擔得太多了。
趙一鳴知道裴錢的想法，但是他這半個月一心撲到自己的新遊戲開發上後，才發現自己的老本行還是做遊戲。
於是就搖了搖頭，笑著道：“裴總，目前我還是就想把新遊戲做好。”
趙一鳴也沒有把話死，他保準不自己以後的想法。
裴錢看著趙一鳴沒有再什麽這方麵的事情，把話題轉移到了趙一鳴的遊戲遇到了什麽困難沒有。
趙一鳴沉默了一下道：“茶茶如火的員工太少了，我怕到時候原畫進度跟不上。”
“你這個給葉茶茶了沒有？”裴錢問道。
“沒有，畢竟當初的事情我還是知道的，茶茶如火的人事是葉茶茶自己坐主。”趙一鳴回答道。
“公司新招收的那些原畫師呢？他們可以分擔一部分。”裴錢建議道。
趙一鳴麵露苦笑。“怎麽呢？一個人看見了好的，肯定不想再要差的了。”
“差距很大？”裴錢有些疑惑了，不應該啊！都是給的差不多的工資。
“大不大，不，茶茶如火確實是國內最頂尖的水平，公司那個原畫工作室其實也不錯，隻是一對比，就有點那個了。”
趙一鳴雖然沒有點名，裴錢也明白他的意思了。
起身走到窗戶邊上，帝都在雨水的籠罩下，一片霧蒙蒙的。
“所以老趙，你告訴我這話，是想讓我去跟葉茶茶？”
“嗯。”趙一鳴點了點頭，深呼吸一口氣後道：“裴總，茶茶如火我感覺還能更好，但是我看葉茶茶好像很滿意現在這樣子。”
裴錢也跟著歎了一口氣，心想：“我也不好怎麽啊！”
隻是這話肯定是不能出口的，於是就道：“我讓杜麗去跟葉茶茶一下。”
趙一鳴臉上露出失望之色，他知道杜麗去也沒有什麽用，不過也沒有再什麽了。
心中也知道裴錢一直對葉茶茶保持距離，隻不過在趙一鳴看來，覺得裴錢有點大題做了。
你是公司老總，葉茶茶是公司員工。
工作上的事情都不交流，未免太可以了。
隻不過這話趙一鳴是不能出口的。
他也是員工。
在趙一鳴走後，裴錢一麵想著趙一鳴剛剛欲言又止的表情，一麵回想起裴清雪的話。
“我或許是真的太刻意了。”
裴錢見雨大了起來，就重新坐到了辦公椅子上，開始批改一些文件。
有一些重要的文件還是要讓他簽字的。
別，這項工作是真的累。
等裴錢揉了揉額頭，再次看向窗外的時候，已經徹底的黑了。
拿出手機給裴清雪打電話，卻沒有打通。
“你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於是掛斷電話，過不了多久裴清雪就會給他打過來。
裴錢走出辦公室，還有一些加班的員工在，很多是裴錢不認識的麵孔。
而那些他認識的老員工，也隻是對著裴錢微笑著點頭。“裴總，好！”
不像過去那樣和裴錢開一開玩笑。
白鯨遊戲搬家了，擁有了更好的寫字樓，有自己的員工食堂，咖啡廳和休息區也比之前更大了。
不複之前的擁擠，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也變遠了。
裴錢是摸著企鵝過河的，公司現在內部就有競爭了。
原來的《奇跡雪雪》項目組和新的工作室“青山塗塗”之間就有了裂痕。
李之森、謝博文他們最近也很少跟以前的他們一同進公司的員工聚會了，更多的是跟新工作室的同事。
裴錢走到電梯，碰到了葉茶茶。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帶著土氣的平光眼睛，妹妹頭發型。
看見裴錢後，笑著點頭問候道：“裴總，晚上好。”
裴錢同樣笑著點頭。“晚上好。”
由於電梯隻有他們兩個人，接下來就是寂靜無聲，連彼此的呼吸聲都不能聽見。
裴錢看著不鏽鋼鏡麵倒影中低著頭的葉茶茶，回想起自己重逢時候看見的她。
一茶色的長發，時尚的打扮，臉上是自信陽光的笑容。
而現在她正側身盯著電梯不斷跳動變的數字。
裴錢猶豫了一下，腦海中十分謹慎的想著措詞，緩緩開口。“你在加班？”
“嗯。”葉茶茶趕忙回答道，聲音大了起來。“趙一鳴的原畫需要趕進度，我就加班了。”
“其他人呢？”裴錢問道。
“李惜玉和王蔚然今有事。”葉茶茶回答道，她不想兩個人，而是告訴裴錢她們的名字。
裴錢這才知道茶茶如火的員工同時也是白鯨遊戲的員工中有兩個叫李惜玉和王蔚然。
裴錢看著電梯顯示屏的數字變成個位數後，還是決定問出來。“茶茶如火考慮擴招嗎？”
葉茶茶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回答了。
這是裴錢第一次關心她的茶茶如火。
裴錢見葉茶茶沒有回答，在電梯數字變成“1”後就走了出去，同時對葉茶茶道：“晚安。”
葉茶茶看著緩緩關閉的電梯門，急急忙忙的按住開門按鈕，跑著跟了上去。
“裴錢，你今不是自己開車的？”
葉茶茶剛剛還想著在地下停車場回答呢。
裴錢回頭看著葉茶茶點了點頭。“車壞了。”
沒有明具體原因。
葉茶茶越過裴錢的身體走在前麵，看著燈光下連綿的雨水，反射出燈光，她第一次覺得它們是這樣唯美。
謹慎的組織者語言，回頭對裴錢道：“裴總，雨這麽大，我順路送你一節？”
裴錢看了一眼著大雨，知道這時候打車也不好打，加上葉茶茶都這樣了，自己再拒絕肯定不合適，就點頭答應了。
“那麻煩了。”
來到地下車庫，裴錢看著葉茶茶嶄新的紅色豐田卡羅拉問道：“你才買的？”
葉茶茶點了點頭。“前才提的車。”
然後又看著裴錢問道：“裴總是坐前麵還是後麵？”
葉茶茶的話剛剛完，裴錢就打開副駕駛門坐了進去。
葉茶茶悄悄捏了一個拳頭，立馬坐到了主駕駛上。
一邊心開車，一邊道：“我回去後，會聯係之前的同學，看有沒有想要加入的。”
裴錢既然這麽問了，葉茶茶也就知道裴錢的想法了。
裴錢點了點頭。“好。”
又提醒道：“雨開車注意點，你這是新手上路。”
“知道啦！”葉茶茶情不自禁的用了撒嬌的語氣，然後立馬閉嘴了。
裴錢也將視線移到窗外，看著雨滴順著車窗玻璃流下。
雨幕中，街道邊的路燈也變得模糊了起來。
葉茶茶開車十分謹慎又中規中矩，兩眼盯著前方，是不是左右望一眼，然後又右望一眼。
她的手心都是汗水，在這大雨更是絲毫不敢大意。
葉茶茶雖然駕照拿了幾年了，可是開車才幾，開了一會兒，額頭就有汗水了。
裴錢看見她這樣，忍不住在一旁指導她。“不要著急。”
葉茶茶看了一眼裴錢，點了點頭。
這時候，裴錢的電話響起，是裴清雪打來的。
葉茶茶悄悄看了一眼裴錢的側臉，他的臉上洋溢著幸福，讓她忍不住失神了一下。
一輛失控的白色奔馳G500以時速10碼的速度，在這漆黑的雨幕中，徑直朝著葉茶茶的紅色卡羅拉撞來。
強烈的白光刺得葉茶茶睜不開眼睛，等她看清後，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
“往右邊開。”
白色奔馳G500的右半邊和紅色卡羅拉的左半邊激烈碰撞在一起，巨大的聲音響徹了整條大街。
葉茶茶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什麽聲音，又什麽也沒有聽到。
最後又聽清楚了，是裴錢的聲音，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
“這樣子也算報答了吧，盡管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想抬頭看一眼裴錢，卻發現自己怎麽也扭不動脖子。
最後隻能看著視線前方。
“雨變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