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系統出現虛影

  從鎮上回來后，孫柔柔一直沒歇著，她將做衣服的事全權交給了王大丫妯娌幾個，自己則一門心思扎進了田裡。經過幾日的夜以繼日，終於將全村的田地全部鋤完草。她這時才突然意識到不對勁，東山村共兩百三十畝地，鋤地十畝可得一萬卡路里，總計也有二十三萬卡路里。

  加上前幾日，去鎮上賣番薯的兩次，也得到了兩百點卡路里，雖然還沒有鋤地一畝得到的卡路里多，但是廖勝於無。照理說這麼多卡路里，早就應該可以購買化肥了。難不成化肥特別貴？要是真那麼貴，她還做什麼化肥生意！思慮不周，思慮不周啊！

  有疑問就問系統！

  系統這幾天不知道什麼情況，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她不喚他，他就不出來，即使出來了話也不多，更沒有之前賤兮兮的模樣。

  她嘆一口氣，問道：「系統，化肥怎麼賣？多少卡路里一份？」

  「三百卡路里一份。一份可以施一畝地，半月即可見效，功效強大。」系統倒是有問必答，聲音冷冰冰。

  「什麼？三百卡路里？我都有二十多萬卡路里了，為什麼還是買不了？」

  「可以買。」

  「不是，可以買了為什麼不提醒我？」

  「宿主沒問。」

  「我……」孫柔柔此刻又有了殺死系統的慾望。

  「宿主需要購買嗎？？」

  買當然買！

  「先來三十份。」

  「叮，恭喜宿主購買卡路里三十份，消耗卡路里9000點。，卡路里餘額221200點。」

  「叮，恭喜宿主成功增重0.9斤。」

  孫柔柔望著房間里突然多出來的三十份化肥以及二十餘萬的卡路里餘額，突然覺得不香了。她這半個多月累死累活的是為了什麼，明明一個晚上就能把化肥生意做起來了呀。

  慘，還是她最慘！

  孫狗狗到底是只戰鬥狗，她只是哀嘆了一炷香的時間，便又慶幸只重了0.9斤，她可是做足了再重上十幾二十斤的準備，當初做衣服的時候，特意做大了好幾寸。這麼想著，她半夜就又偷偷溜出了門，花大力氣去東山腳下搬來了一塊大石塊，再次狠狠心咬破了自己的食指，用上前世一輩子的文采，洋洋洒洒寫了一篇，上書：本尊欲普度眾生，奈何法力有限，只能庇護東山村。本尊又知眾生苦楚，特用法力幻化出天地間神物，此物本尊喚之化肥，取其化土為肥之意。非東山村人士，若為心誠者，將此物均勻施撒于田地間，即可護佑此地莊稼一年，半月即可見效。因本尊貪戀人間，急需銀錢傍身，一份化肥十個銅錢。本尊存糧已足，不再需要糧食。

  孫柔柔想了想，之前系統嘲笑他燒紙錢之事，於是又加了一句，本尊府宅已由地府搬至餓神廟，無地府之花用，奕不再需要香燭紙錢。她將大石塊放在了餓神廟裡的餓神像腳下，又扔下三十份化肥，大嘆一聲「大功告成」，就拍拍手走人。

  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化肥一出世，東山村所屬的整個華豐鎮都沸騰了。三十份化肥用不了一晌午就已經賣得一乾二淨，買到的沾沾自喜，連連回自家田地將化肥施了下去。沒買到則暗自懊惱，多好的機會啊，自己竟然慢了一步，竟也紛紛留了銅錢，想搶佔先機。

  到了晚上，孫柔柔偷偷又溜到餓神廟收銀錢，好傢夥，三十份化肥竟然足足收到了六百個銅錢。想必那多出來的三百個，是誠心人士預先支付的。她趕緊將系統喚出，又兌換了一百份化肥。

  「叮，恭喜宿主成功購得化肥一百份，花費卡路里30000點，卡路里餘額191200。」

  「叮，恭喜宿主成功增重3斤。」

  眼見著來餓神廟購買卡路里的人越來越多，生意越來越火爆，不下三天，孫柔柔又足足兌換了五百份化肥，花去卡路里150000點，卡路里餘額僅剩四萬餘點。同時，自賣化肥以來，孫柔柔共增重18.9斤，賺得六貫銅錢加三百文。

  孫柔柔又發愁了，這生意的火爆程度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料，她本想著化肥這麼便宜，自己二十幾萬的餘額夠用一陣子了，可才五天就快要彈盡糧絕。不由地感激當初系統的不提醒之恩。若按著她衝動的性子，才一兩萬卡路里就著手賣化肥，豈不是有損餓死鬼神威。

  她這幾天呢，倒也是沒閑著，在家裡擦擦桌子，掃掃地，偶爾還會燒燒火，下下廚，儼然一隻勤勞的小蜜蜂。可是這種活計輕鬆，賺得卡路里不多，五天也才賺了600點，堪堪只夠買兩份化肥，換算成銅錢就是一天二十文。

  這種賺取卡路里的速度她當然非常不滿意，可是整個東山村田地里的活都被她幹完了，別的村子的活她又不想動，她還得留著賺銅板板。現在賣化肥，再過段時間說不定還能賣賣除草劑啥的。不是沒想過去鎮上找個固定的活計，可是想到固定的活計賺取的卡路里也多不到哪裡去，還將自己綁死了，不方便她日後用技能賺卡路里。

  她就又把主意打到了系統身上。

  「系統，還有技能嗎？」

  「宿主等級不夠，無法獲取新的技能。」

  「靠，竟然還有等級。」

  「一直都有。」

  「我現在是幾級，如何提升等級？」

  「0級。300000卡路里提升一級。」系統言簡意賅。

  卡路里，又是卡路里，這卡路里好難賺！

  猛地，孫柔柔突然想到了她還有一個技能可以賺卡路里，就是那百發百中狩獵技能。她一想到，身子就猛打哆嗦，太恐怖的技能。

  「系統，用百發百中狩獵技能那次，山洞爆炸的時候，我好像聽到叮的一聲，但是沒注意那一次獲得了多少技能。是多少呀？」

  「100000卡里路。」

  十萬？我靠，發了發了，有這麼多卡路里嗎？相當於累死累活鋤地一百畝呀！要不，再試試？

  孫柔柔在房間里高興地一下子親親棉被，一下子親親床板，一下子又親親牆壁。最後實在親無可親，在房裡又蹦又跳，大喊大叫。

  「啊啊啊啊，系統，我好愛你。系統你出來，讓我親一下。」

  「咳！」系統一口系統水差點沒把自己咽死，他感覺到系統核心內的那縷神識有些發熱，說不上愛，卻熟悉得讓他想嘗試一下。

  「真的？」他問得小心翼翼。

  「真的，真的，來讓我抱一個，親一下。」

  「還，還有抱一下？好吧，那就勉為其難讓你抱一下，親一下。」系統話落，空氣中似有電流涌動，「次次次」響了幾聲，憑空出現一道近乎透明的虛影。

  虛影是一個男人模樣，身著一套黑色的現代西服，頎長的身段，俊美的容顏，眼如星眸，鼻如刀刻，一雙性感的薄唇輕啟。

  「來吧，抱吧，親吧。」他說著張開一雙修長的手臂，展顏微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剎時，星光暗淡，月兒躲進了雲層。

  孫柔柔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眸，一張嘴張開，可以塞進一個雞蛋！

  這，這，這，這個男人是系統？

  她伸出肥肥的小食指，輕輕地戳了戳，軟的，是真的！

  「你是人？」

  「不是，我是機器。」

  「那為什麼是人的模樣？」

  「這是我幻化出來的實體，我沒有血肉之軀。」

  「為什麼是軟的？」

  「因為，感覺更好。」「什麼感覺？」

  「這種感覺。」說著他勾唇一笑，將她輕攬入懷，覆唇輕吻。

  啊啊啊啊，她竟然被一隻機器輕薄了！

  「這不叫輕薄，是你自己要求的。」

  他慢慢放開她，虛影漸漸消失，道：「過來太久不好，我的這個分身還在982號碎片執行任務。」

  「對了，你的鬍子，親起來感覺不太好。」系統消失前扔下了一顆重型炸彈！

  什麼？鬍子？她哪裡來的鬍子？

  當晚，系統竟然做夢了。做為一台無情無欲、生硬冷酷的高科技智能機，他竟然做夢了。

  夢中的那一年，是末世最混亂的一年，人機混戰，生靈塗炭。

  那一年，無數人類的肉體，被化為人形的巨型機器殺戮踐踏，無數人類的神識被高智能機器吞噬。

  那一年，他還是個人，還有著鮮活的肉體，還有著七情六慾俱全的神識。

  那一年，他是臣，而她是君。

  那一年，他的君王，帶領著他和她的眾多部下，在戰場上拋頭顱撒熱血。

  那一年，人類依舊戰敗了，整個世界的人類，包括他，都血肉模糊，他們的神識被吞噬，成為生冷的機器。而她卻仍負隅頑抗，在人類世界爆裂的最後關頭，她釋放出她的神識，拯救蒼生，用神一般的力量，將千萬個破碎的小世界送入時光隧道。

  那一年，她神魂俱碎！在消亡的最後一刻，她流下一顆晶瑩的淚，落入當時已經成為系統的，他那冰冷又生硬的機器上。然後，她破碎的神識，隨著那千千萬萬的小世界，流入時光隧道。

  夢醒！

  是夢！

  也是最痛苦的記憶!

  他會痛苦嗎？他會！

  因著末世戰爭中的那一滴淚，他仍舊保存著一縷殘存的神識，仍舊擁有微弱的喜怒哀樂。儘管他失去了自我意識，儘管他成為了高智能機器的傀儡與幫凶，儘管他踏遍時光隧道去搜尋並殺戮那些苟延殘喘的人類，儘管他千萬年來不斷綁定宿主並慢慢吞噬他們的神魂，儘管他失去七情六慾，沒有了心，儘管……

  他仍在下意識地尋找她，每次綁定新的宿主，他都偷偷希望會是她。

  終於，他來到了那個21世紀的小世界，那是一個極小極小的人類世界的碎片。他在高智能機器的操縱下，對那個碎片進行了腦侵略，當那個世界的核心力量被他攻佔的時候，小世界也將消亡。這對他來說輕而易舉，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冥冥中，在小世界即將消亡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孫柔柔。她並不是那個21世紀的核心力量，對他毫無用處。他卻鬼使神差地救了她，並綁定了她。他甚至鬼使神差地將她藏了起來，藏在了這個時光隧道外的小碎片里。現在孫柔柔所處的這個世界不屬於人類歷史的任何一個時期，是他執行任務時意外發現並偷偷隱瞞下來的一個碎片，是被高智能機器遺忘的世界。

  做為一個系統，他也琢磨不透自己的反常，直到他看到每晚沖入孫柔柔體內的白光，直到他接住山頂上的另一滴眼淚。他終於明白，她就是他一直在找尋的君王！

  而如今，他親到了她，這個滋味有點上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