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道劍·塵冕 二
五六點的空陰得如同夜晚,除了嘩嘩的雨聲,足球場上再也沒有其他聲音。
真像是一場大電影,遠處的黑暗中有著無數雙眼睛盯著,靜靜地等待著前奏後的大場麵。
直至走到足球場中央,莫凱澤才停下腳步。
凝視四周,昏暗一片,他不耐煩地:“出來吧,我沒那麽多時間陪你們玩。”
嗡鳴聲響起,猶如幽穀間悠長的缽音,回應著莫凱澤的話。
高空猶如濺入了一顆石子的平靜湖麵,泛起陣陣漣漪,短短數秒就形成一個漆黑的旋渦。
此時的高空就像是一張恐怖的鬼臉,旋渦是它那猙獰的巨嘴,有點像動漫,但又給人一種恐怖片的錯覺,唯獨缺了點血腥的味道。
漆黑的旋渦如同腸胃般緩慢蠕動,十五道令人心神恍惚的黑光從中湧出,落在莫凱澤前方十米處。
光芒消失,顯露出十五個身穿甲胄、手持長劍的高大黑影。
這些黑影身高足有兩米,古銅色的流雲甲胄泛著金屬光澤,兩尺長的暗金長劍閃著陣陣寒光,麵部一片漆黑,中間是一隻狹長的猩紅豎眼,深邃的目光中充滿了血腥與殺伐!
十五個黑影挺拔地佇立在那裏,宛如遠古帝國的驍勇武士。
當這些獨眼武士出現後,高空的漆黑旋渦突然縮,化為一個黑點消失。
莫凱澤一臉漠然,這種事他之前經曆了四次,每隔一段時間旋渦就會形成,然後就會有獨眼武士出現,隻不過這次的數量明顯比前四次多。
來也奇怪,每次旋渦形成前他都能提前感應到,似乎他與旋渦之間存在著某種聯係。
這件事他並沒有太過糾結,奇怪的事見多了,也就麻木了。
“交出【道劍·塵冕】,你,可活。”沙啞的聲音仿佛來自遠古的呼喚,低沉悠長。
“真是一群煩人的家夥。”莫凱澤活動手腕,懶得去計較這些家夥沒有嘴是怎麽話的,不是人類的語言,他卻聽得明明白白,這已經讓他很費解了。
從口袋裏摸出一把兩寸長的鐵劍,與此同時他全身亮起了一層青色光暈。
錚!
一聲清脆的劍鳴,鐵劍釋放出耀眼的青光,瞬間變成一把兩尺長的青光長劍!
單凹槽劍尖閃爍著淡淡寒芒,劍刃兩側布滿了尖銳的細刺,細長直平的劍脊上刻有古怪的方形圖案,劍格寬大,劍首是一根有著螺旋花紋的青色倒刺,墨青色的扁狀劍把上印有複雜的猙獰紋路,殺伐果斷之感油然而生。
“來吧。”長劍斜指地麵,莫凱澤身上的光暈變亮,長劍釋放的青光變盛。
那種亮度,近乎照亮整個足球場,就算踢一場足球賽都不成問題,貌似這就是一場球賽,一場一對十五的生死球賽。
“十五個,有意思。”黑暗中,有人低語。
他就隨意地站在那裏,卻好似成了黑暗的一部分。
如果不仔細觀察,即便從他身旁走過,恐怕也難以發現有人存在。
“殺!”冷漠的聲音落下,獨眼武士將暗金長劍豎在胸前,踏著沉重卻一致的步伐,齊齊向莫凱澤衝去。
感受到地麵傳來強烈的震動,莫凱澤眼睛微眯,握緊劍把。
從第一次的驚慌失措,到現在的波瀾不驚,他早就習慣了這種平凡又熱血、安逸又危險的生活。
手持青光長劍,他微微俯身,左腳跺地,暴射出去。
轟隆隆!
一道深紫色的閃電劃過,震耳欲聾的雷聲響起,戰爭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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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荒蕪、昏暗、死寂的世界。
這個世界的氣息異常陰冷,沒有太陽,沒有月亮,甚至連一顆星辰也沒有。
暗淡的空、漆黑的深淵、巍峨的烏山、浩瀚的墨海,一切都是黑色的,大地上插著密密麻麻的鐵劍。
遠遠望去,猶如一個劍之世界。
在世界中央,是一片望不到盡頭的奇怪墓地。
之所以奇怪,是因為墓地中不見一座墳墓,全是石棺,這赫然是一片石棺墓地!
石棺大差距極大,大的有數十米,的不足一米。
絕大多數的石棺都密封著,偶爾可以看到幾口敞開的石棺,但裏麵卻別無他物。
一口口石棺雜亂地擺放在大地上,陰森又淒涼,整片石棺墓地充滿了冷寂和詭異。
“終於……醒了。”寂靜的世界中忽然響起一聲滄桑的低歎。
聲音具備極強的穿透力,霎時間傳遍整片石棺墓地,傳遍整個世界,似是吹響古帝國複蘇的號角。
聲音落下,異變突起,一口口石棺忽然劇烈地晃動起來,連帶著大地都開始震動。
石棺的棺蓋上亮起晦澀的紋路,仿佛有什麽東西要破棺而出。
就這麽簡單的一句話,整片石棺墓地、整個世界瞬間擺脫死寂,活了過來。
“恭迎二王殿!”整齊、低沉、冰冷的聲音從石棺墓地的各個角落傳出,那是回應、是臣服、是效忠,更是永不背叛的誓言!
在世界某一處有著無數溝壑,每一道溝壑都深不見底,溝壑縱橫交錯,像一張撒在大地上的巨大蛛網,靜靜地等著獵物。
這裏,是萬丈深淵。
在深淵之下是無盡的黑暗,黑暗的某處存在著一個肉眼所無法看到的黑色光點。正是這個光點吞噬著一切光線,造就出深淵的黑暗。
光點像是黑暗的寵兒,雖然搖曳不定但卻始終不滅,頑固的韌性使渺茫的希望得到了延續,亙古長存。
某一刻,無形的波動傳來,感受到波動中蘊含的複蘇意念,黑色光點驟然消失。
強大的力量得到喚醒,深淵深處,一道肉眼難以捕捉的黑色光柱猛然射出,勢如破竹,直衝際,宛如擎之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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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怎麽突然之間沒水了?”以辰站在浴室裏對外麵的室友大喊。他一身沐浴露,抬頭望著花灑,卻不見一滴水的蹤影。
“我記得這句話!是《功夫》裏的台詞。”王暢腦洞大開。
“拜托,現在都10年了。”徐曉騰回頭。
“聊一百多年前的電影不行嗎?我們是什麽係?曆史係!聊點曆史很正常。”王暢自戀地,“況且我的記憶力一直不錯。”
“曆史係的學生,記憶力有差的嗎?不過以大少學得不像,應該這樣。”牛躍輝醞釀了一下,表情木然地抬頭,“包租婆,包租婆!為什麽突然之間沒水了呢?”
“哈哈哈!沒錯,就是這樣!”王暢捧腹大笑。
不得不,牛躍輝這家夥學得惟妙惟肖,要是他再瘦點,沒有那個圓滾滾的大肚子,簡直就是盜版中的正版。
“我兩位,你們就不能正常一點嗎?”以辰歎了口氣。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現在就出去揍那倆人一頓。
“以大少,你耐心地等一下,不定是花灑鬧肚子。”王暢開始了各種奇葩的幻想,幻想的同時還不忘放聲大笑,“要是過一會兒還不出水,那可能就是它心情不好。”
“以辰,需要我從肚子裏給你放點水嗎?絕對純然無汙染。”牛躍輝挺了挺肚子。
“你們兩個要是再多一句廢話,我就到你們床上去。”以辰喊道,他覺得自己有必要震懾一下這兩個人,兩張床單足夠他將身上的泡沫擦淨。
“到我們床上幹嗎?”牛躍輝沒有聽明白。
王暢一個激靈,裹好被子,幹笑道:“以大少,同性戀這種事還是牛躍輝比較在行,你就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別別別,以辰,別來找我!”牛躍輝一聽,連忙竄到上鋪,爬梯子的動作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幹淨利索。
“你們不當演員真是影視圈的損失,如果可以,我給你們兩個一人頒發一個奧斯卡金人。”徐曉騰扭頭看向兩人,他戴著耳機都能聽到兩人不著邊際的談話,不愧是專業裏有名的戲精。
“是吧,我也這麽覺得。”王暢嘿嘿一笑。
牛躍輝吧唧著嘴,兩眼放光:“那豈不是不愁吃了?我的肯德基……”
看著牛躍輝快要流口水的樣子,徐曉騰無奈地歎息。
在這家夥眼裏,所有美食都不如一份肯德基全家桶。
他的味覺肯定有問題,這屬於先缺陷,徐曉騰堅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