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重金懸賞
橙夕峰上,孟心月踏出洞府去內務閣領取靈石時,陡然覺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原本繁花似錦的花海怎麼在一夜之間便全部都消失了,現在只剩下一片十里荒坡,難道是遭劫了嗎,剛要發出驚呼時,耳邊傳來了師父的聲音。
「這花海是我毀掉的,勿要大驚小怪。」
這道透漏這無限神傷的語氣,讓孟心月根本不敢問其原因,輕施一禮,便徑直離開了。
因為種植花海而與唐奕接觸,又在花海之中失去清白,橙夕真人便打算毀掉花海,試圖從心中抹去不堪回首的記憶。
昨夜已經心存死志的橙夕真人,卻在最後關頭突然神識一滯,沒能將紫霄神雷引爆,緊接著便被翻湧如潮的慾念完全吞沒,在花海中和唐奕有了肌膚之親。在意識恢復后,她本想第一時間就殺了唐奕,然後再自殺,但神魂中傳來的一道神念讓她放棄了這個想法,同時她也知道為什麼沒有將紫霄神雷引爆了。
以橙夕真人元神境的修為,也只知道那道神念乃是從崑崙深處中傳來,至於是哪位大佬,他也不得而知,只清楚那人的修為絕對不弱於自家老祖。他要一心想保唐奕,憑她的修為是殺不了的,而且那幾句問心之言,也讓他沒有殺唐奕的理由。
「既是你讓他斬殺血魔門的弟子,又怎能怪他帶回極欲交合丹,他既是無心之失,你又怎能傷他性命,而他既救了你的性命,你便知道這一切都是緣法,若枉顧緣法,全憑心意好惡行事,你又與魔門中人有何區別?」
「可我寧願選擇去死」,橙夕真人猶記得當時自己在心中撕心裂肺地道。
那道神念卻會有回答她,在明白殺不了唐奕后,橙夕真人也慢慢地冷靜下來,或許是達成元神修為一路來的艱辛,又或者是為洛青雲復仇的心愿,終是讓她沒有選擇死亡。
。。。。。。
偷偷在遠處觀察孟心月之後,唐奕並沒有從她臉上發現什麼異常,但即便如此,盤坐在石床上的他還是惴惴不安,甚至連血毒發作,也沒能及時反應過來。
對哦,還沒祛除血毒!唐奕此刻只能悲催的硬捱了,看有沒有機會請師父雲鶴真人出手了。
直到兩年後的一天,唐奕才見到雲鶴真人,因為馬上崑崙又要開山收徒,轉眼間唐奕已經在崑崙修道二十年了,而這一年,橙夕真人依舊沒有參加收徒法會。
雲鶴真人準備潛心閉關十年,所以打算在收徒法會之前,為眾弟子講法一次,此次主講金丹契機,雲鶴峰下所有金丹之下的弟子,無一缺席,唐奕自然也不會錯過。
而這兩年中,唐奕已經沒有讓雲鶴真人出手祛除血毒的想法,這會兒只是安安靜靜的聽他講什麼是金丹契機。
便是來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唐奕還是聽得一頭霧水,只明白了其中幾句,便是雲無心隨心而動,風無意隨意而行,隨心而動,隨意而行,萬法自然方成金丹大道。
算了吧,還是先踏入融合期再說吧。
這兩年中唐奕時常擔心自己與橙夕真人的事會暴露出來,就連血毒發作也沒有那麼懼怕,但隨著時間慢慢過去,他的心才慢慢安定了下來。
在知道這世上還有比大乘期修為高的存在之後,唐奕愈發的感覺出自己的渺小,暗道自己之前真是誤入歧途,竟然妄想著能得到橙夕真人的愛慕,沒有將精力全部用在修鍊上,然而這話剛剛想完,就連他自己也不禁老臉一紅,畢竟生理上的反應是最真實的。
唐奕確實有不忿,但這些也只是他現在實力不夠,不能為所欲為的憋屈罷了。若是我能達到與褚風烈那般的修為,嘿嘿。。。。。。
確實唐奕現在為了增進修為,甚至都有些自殘了,他沒有求雲鶴真人祛除血毒就是最狠的證明。
每次捱過劇痛難忍的血毒之後,唐奕便發現自己精神力都有所成長,然後再去依照煉體之法將靈氣納入命脈的時候,就沒有之前那麼艱難。同時肉體和神魂的融合也越來越緊密了,那種只差臨門一腳了的感覺彷彿就在眼前。
若是能在修道二十年便能步入融合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天才。轉念一想,唐奕便打算還是低調一點吧,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他前世便明白,而且步入融合期之後,就沒有靈石可以領取了,想到靈石唐奕不禁一陣肉痛,可惜了那一千枚極品靈石啊,連同韓玉鵬的空間鐲一起交給了橙夕真人。
在唐奕暗自可惜的時候,遠在百萬里之外的血魔門中同樣有人正因為韓玉鵬而遭受這巨大的煎熬。
「現在還沒找到是誰將鵬兒毀屍滅跡的人嗎?」,血魔門的一處大殿中嗎,血袍老祖大聲的向下面的弟子咆哮著。
首當其衝的元嬰修士趙子敬本就是膽小謹微的性子,被這一聲嚇得差點跪在了地上。也是唐奕命里克他,上次便是唐奕發現了由他帶隊的血魔門弟子,而這次又是在他管轄的地界殺了韓玉鵬,此刻正被血袍老祖於這大殿上厲聲責問。
「稟告老祖,我已勘察過公子出事的地方,看那法術痕迹似乎是崑崙門人所為」,趙子敬膽戰心驚的道。
「什麼?崑崙那麼多弟子,難道讓老祖一個一個去殺嗎?還有那法術痕迹那道不能作假嗎?」
血袍老祖怒極反笑,他對韓玉鵬的疼愛和希望根本就不是這些蠢貨能理解的,在他釋放出威壓之後,整個大殿所有弟子都噤若寒蟬,無人再敢出聲。
「趙子敬,你處在元嬰期多長時間了?」
冷不丁的問及修為,趙子敬突然萌生一種極為不妙的想法,但還是恭敬道:「回老祖,弟子修鍊到元嬰期已經有五百年了。」
「太慢了,從金丹步入元嬰后,壽命只增長了一千年,而你現在已然浪費了一半,還是讓我來用血神子助你修鍊吧!」
「老祖饒命啊」,聽到血神子后,趙子敬噗通地跪在了地上。
「嗯,難道是嫌棄老祖的神通嗎?」
趙子敬心中大苦,現在要是敢違抗,血袍老祖頃刻間就能取他性命,可不違抗的話,那血魘的凶名他作為血魔門的弟子自然是在清楚不過了。
「請老祖賜下血神子」,沒有選擇餘地的趙子敬,只能眼看血神子鑽進了體內,出現了和司馬禁之前一樣的情況,看著趙子敬發出癲狂一般的痛苦叫聲,底下一眾弟子都紛紛側目不忍直視。
「找出殺害鵬兒的人,我不僅收他為關門弟子,同時還傳他血神大法,否則你們都與他一般,每日都要經受血魘的折磨。」
看著震怒的血袍老祖,原本都不敢出聲的弟子中,卻有一位站了出來道:「稟告老祖,我們何不廣發懸賞,誰要是能提供關於玉鵬公子被害的線索,便以道器作為酬謝,如此我們便能更快找出兇手的蹤跡。」
「這倒是一個還算不錯的建議,邱雲澤,那此事便由你去辦吧,若是能因此找出兇手,老祖我也會重重賞你。」
「多謝老祖!」,看著趙子敬初嘗血魘時的痛苦模樣,邱雲澤心中不由得生出兔死狐悲的想法,看來不能將命運掌控在自己手中,根本就談不上自在逍遙,但要是自己那件事做成了,就不用每日這樣擔驚受怕了。
等眾人散去之後,邱雲澤將虛弱的趙子敬攙扶起來,帶回了他的洞府之中。
「多謝師弟了」,魔門中人素來自私自利,邱雲澤的舉動讓趙子敬不禁心存感激。
「趙師兄客氣了,誰沒有落難的時候呢,而且現在你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也對啊,邱師弟你為何要將這個差事攬在自己身上,要知道血袍老祖一向喜怒無常,你就不怕萬一就算重金懸賞也找不出殺害韓玉鵬的線索,到時候血袍老祖也會降罪與你?」
便是已經布下了隔音法陣,趙子敬在提起血袍老祖的時候也十分小心,足以證明他是有多懼怕了,這才心存疑問,為什麼邱雲澤要引火上身。
邱雲澤卻詭秘一笑道:「趙師兄難道沒有聽過富貴險中求嗎?」
「什麼富貴險中求,難道邱師弟是看上了獎勵的法寶嗎?莫非你攬下這差事就是為了誆騙血袍老祖后,能得一件法寶,可這風險也太大了。」,這話說的趙子敬是一頭霧水,心道,你簡直就是在玩火啊,血袍老祖又豈是那麼好騙的。
「肯定不敢誆騙血袍老祖,我難道不知在元神境的修士面前是無法撒謊的,此事我倆還得通力合作找出真正的兇手,這樣才能從血袍老祖手中拿到靈犀盤。」
「師弟你要靈犀盤有何用?」
「自然是尋找千面魔君的遺留洞府了!」
聽到千面魔君后,趙子敬心中劇震,這才知道邱雲澤為什麼會在此時找上他,同時也感受到此人的可怕,已經算出他無法拒絕這個巨大的誘惑,同時也預測出血袍老祖會拿出那件對自己無甚大用的靈犀盤作為酬報。
與此人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可現在境況的他能捨得不合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