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摯友
在壯子的吆喝下,兩個滿身橫肉的廚師才畏畏懼懼地走出來幫著壯子將人抬到後院處理,其他人也趕忙將地上的血漬清理幹淨。
很快大堂裏又煥然一新,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是假象,當然,如果空氣中的血腥味再淡一點的話。
處理完一切壯子來到桌前拿起酒壇便幹了一大半,隨後開口道,“你們趕緊走,很快紅牌樓的人便會知道情況,再晚就來不及了。”
“人是我殺的,我跑了這算什麽?”飲血看著他笑道。
壯子道,“你竟還能笑出聲來,你以為紅牌樓還是當年你離去時的紅牌樓?我知道你有些本事與關係,城堡的林欽然是你的徒弟,可如今這紅牌樓已不是城堡能與之抗衡的!”
見壯子如此激動,飲血安慰道,“你放心吧,繼續做你的事,剩下的一人做事一人當。”
“啪!”
壯子一巴掌拍在桌上隨後一把揪住飲血的領子怒吼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怎麽當!難道又像十五年前突然消失讓所有人都為你擔心嗎!你倒是落得痛快,可別人呢!”
飲血愣住了,他望著暴怒的壯子,從未想過脾氣那麽溫順的他竟也會發如此大的脾氣,想來這頓火他已經壓了許久了。
“清雪,自從你離開以後她便傷心欲絕茶飯不思,最後不辭而別,如今是死是活過得如何我都不知,如今,你又要讓我替你擔心,替你難過日夜煎熬嗎?!”
壯子坐在地上掩麵低聲哭了起來,一想到方清雪他總是脆弱的。
“這一次,我絕不會讓你們任何人再替我擔心,今日如果我離去那麽所有後果都會由你來承擔,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殺的人憑什麽要由你來替我承擔後果,如果連自己的家人都保護不了,那我飲血還有何顏麵存留於世!如果你因為我出了事那我又有何顏麵麵對田叔!”
飲血將他扶起鄭重道,“你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
壯子看著他,淚痕還在他黝黑圓潤的臉上掛著,像花了妝的女人顯得有些滑稽。
壯子道,“一直以來我都相信你,這次也同樣如此,不論如何我都會在你身旁,任何困難我都會先幫你頂著!”
壯子比飲血高處半個頭,這話的時候他還特意伸出手臂使了使勁。
客人都走了,屍體也都處理完畢,無事的壯子自然是抓住了機會與飲血豪飲起來,他這一生除了最愛的方清雪就隻有這一口酒,如今最愛的人已不在身邊,唯有這口酒還能讓他尋些開心。
隻不過他雖愛酒但酒量不行,尤其還愛喝快酒,兩壇酒還未見底他便倒在了一旁打起了鼾來。
白淺然玩笑的道,“這鼾聲如若不是親眼所見恐怕我還以為打雷了呢。”
飲血敬了他一碗酒,隨後開口道,“你走吧。”
白淺然有些生氣,他放下酒杯,神情有些不滿,他皺著眉,道,“我覺著你看不起我白某。”
飲血搖頭,他明白白淺然心裏應該知道他的意思,他也知道他這般也不過是想反激他而已。
飲血道,“我與白兄相見恨晚相談甚歡,早在心裏將你當做好友,隻是你這次出來是帶著師命,我不想連累你。”
白淺然接話道,“你既將我當做好友那你再趕我便是看不起我,我白某豈是貪生怕死之輩?”
飲血搖頭否認。
白淺然道,“我白某是見死不救之人?”
飲血再次搖頭。
白淺然道,“既然如此,那你還與我廢話什麽?”
白淺然再次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隨後開口繼續道,“江湖險惡,與所有人相處都得處處提防心,每個人與你相交不是帶著目的便是利用。”
“但是,你不同,你很真,你與我一樣真,與你在一起我隻管有話便,隻管喝酒,哪怕喝醉了,了胡話,我相信離開這桌便不會有第二人知道。”
“所以,今日既然我與你在飲酒,發生了任何事我白淺然便不能脫身,這件事,是你我的事,不是你飲血一人的事。”
飲血道,“喝酒!”
飲血不再推脫,舉起碗便一飲而盡。
得友如此,再無他求!
壯子被人扶到樓上房裏休息,飲血將所有人都打發離去,隻留他跟白淺然依舊在喝著酒。
兩人又喝到了深夜,一整客棧都十分安靜,隻不過,二人都知道,越安靜便越危險。
客棧大門並未關閉,從中午紅牌樓人出現到如今,再沒有一個客人上門,以往吃飯時間可都是忙活不停的。
而這一中江湖大事也是不斷傳入二人耳中,一是秦昊生賞金萬兩收買飲血的人頭,為子報仇,在金錢的誘惑之下上千勇士接下這一任務,此時恐怕已有大量高手奔赴於此。
二是城堡內比武招親,最終鐵麵秀才獲得頭銜成為了林欽然的準女婿。
這鐵麵秀才在江湖年輕一輩之中倒也有名氣,隻不過此人性格陰鬱出招手法也是極其卑劣所以並不受人喜歡。
而這秀才之名也是他自封而成,據這鐵麵秀才在武上稍有些賦,可是這文,卻是一塌糊塗。
但是此人又怪,文不行偏偏就要往裏鑽,整日背著一隻半人高的巨大毛筆在身後,一本《三字經》也是從不離手,至於能熟讀幾句也隻有他自己知曉。
他身材消瘦膚色白淨,五官倒也生的精致,細一看還真有些秀才的風味。
當然,評判一人有無文采並不能以相貌決定,腹中有墨,出口成章能以理服人才是真秀才也。
這鐵麵秀才要怪就怪自己長了一張盡露破綻的嘴吧。
白淺然道,“沒想到你這人頭竟值得萬兩,秦昊生對你可真是恨之入骨了。”。
飲血搖頭無奈道,“聽聞秦盛是獨生兒秦昊生悲痛欲絕乃意料之內,可這萬兩銀子報了仇又能如何,秦盛也不能死而複生,何況,他這錢還花的冤枉沒找到真正的凶手。”
第二了,依舊沒有見到田叔的影子,飲血有些擔心起來,但是壯子酒還未醒還在沉睡當中他也不便打擾,隻能以酒澆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