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麵具說話了?
洞內昏暗無光，陣陣陰風，空氣中彌漫著古老與腐朽。隻是梅寒清晰地能感受到四周濃鬱的煞氣，都來自那些修羅殘骸，如此驚人的煞氣，梅寒想不到有多少修羅死於此地，一想到此心裏就陣陣瑟抖與憤怒。
借著修羅明銳的眼力，加上自己的修為，梅寒能夠看清這裏的一切。黑暗中那雙冷凍的雙眼不斷寒光流露，整個人殺氣騰騰，周身被隱匿的煞氣更是化作紫色的能量波動在空氣中撞擊著。
那是憤怒，也是對這死去的族人的不甘。
梅寒一步步走去，那不斷加寬的洞穴，也在不斷向下延伸，周圍屍骸更是在不斷增加，那煞氣的也是越加濃鬱，即便梅寒走過無數的險地凶地，見過無數的觸目驚心，也從未如現在般心血沸騰，驚心動魄中憤怒異常。
梅寒最後不得不踩著腳下的屍骸向下麵走，地麵再無下腳之地，密密麻麻的屍體殘骸，早已經分不清誰跟誰了。
梅寒看著這些屍體，越看越驚，最後更是緊縮起眉頭，不敢往下邁進一步。
這些屍體殘骸雖辨不清了，但是起躺伏的動作竟是驚人的一致，頭端都向著上邊，好似有無數人當時在這洞穴底部遇到什麽毀滅一切的力量，逃命般向著原路返回，隻是那個毀滅力量襲來，大多數人如此般看著上麵的出口倒下，而逃跑快一點的就死亡得越靠近出口。
如此一個景象，梅寒隻是想了想，便是心生恐懼，他看了看下方未知的洞底，吞了口口水，站著一動不動，好似失了魂似的。
等一下，梅寒心裏一轉，這裏曾經一起便是來如此多的修羅人而且這些屍骸中還有人族，似乎並不現實。
而另一種可能就是這裏死去的修羅與人族都是分批來到這裏的，都僥幸想得到那洞底的東西，所以才一次次來到這裏，最後也是一次次死在了這裏，才堆積出如此驚人的殘骸數量。
如果這一種情況是真的，那麽這裏應該至少十年沒有人來了，而很有可能那鐵門是人為，那潭湖水也是人為，隻為不讓人再來到這裏送死，而絕非藏匿這裏。
如若此那湖水和鐵門都應該會被封印住的，可自己又是如何能進來，總不能真因為經年累月封印之力削弱消失了吧。
想到這裏梅寒搖了搖頭，卻是摸著自己的臉，有很大可能是因為自己戴的麵具，能穿過封印也就能解釋了，要知道上次可是連那屏障都能無視。
梅寒有些自嘲地勾起了嘴角，
“子你倒是還有心思笑得出來！”
突然一聲極為滄桑與虛弱的嘲諷聲從梅寒身旁響起。
“啊啊……你是誰？”梅寒嚇得縱身一躍便是遠離那聲音的來源之處，驚悚未定，梅寒吞吞吐吐地問道。
定眼一看，之間剛剛梅寒站著的地方，靠近洞壁上，有一凸出的地方，那裏竟是一半個頭顱，一張極為虛弱與枯槁的臉，也可以並不完全是臉，因為那張臉幾乎已經瘦削地隻剩下骨頭了，看上去極為可怖。
完全可以想象成一個骷髏麵上貼了一張褶皺的皮，而整個洞壁上隻有這一張不像臉的臉，其它一切部位竟是都看不見。
若非梅寒有所感應，不然真能以為那洞壁上隻有那一張臉。
其實通過梅寒的簡單魂識感應，此人的身軀其它部位都完好無損，隻是都被泥土掩蓋上了。
而這人被釘在了一十字架上，形成一個大字。那四根手指粗的釘子十分紮眼。
“一個……已是被世界所遺忘的人，不足提起！”那詭異的人很是虛弱的回應了，顯得話很是費力。
“前輩是修羅族人吧，敢問前輩這裏為何如此，又為何您被釘在這裏？”梅寒有些謹慎地向著那人就是一躬，顯得很尊敬。
“哦？子，你身為人族竟是對老夫如此恭敬，唬誰呢，少在老子麵前耍乖！”那修羅人很是惱怒，雖被盯，但眼中的殺意卻是燃燒著。
這位修羅族人應該就是之前自己感受到的微弱的修羅神魂氣息，而這族人前輩顯然是因為那詭異的釘子不能脫身，梅寒更是發現那釘子不僅釘住了其身軀還有其神魂，而且還能一點點吸食神魂之力。
剛剛梅寒的魂識便是被其吸食了一絲。
“前輩，子真是修羅族人，隻是因為我隱藏了自己的氣息，不然我也不敢出現在人族之中。”
梅寒無奈地一笑，便是將自己的神魂現了出來。
梅寒不過煞魂境巔峰，相當於人族中煉魂境五域巔峰，其神魂還做不到離體，隻有突破煞魂之境，才能神魂離體，宛如另一個本尊。
隻見梅寒周身一道虛影浮現，那虛影與自己一模一樣，隻是頭上卻是多了一對角，這便是修羅神魂獨有的地方，神魂形象生角。
麵具改變了神魂的氣息，卻是沒有改變其形象。
“……你果真是修羅，哈哈，真是沒想到老夫餘生還能再見到族人。”一道老淚清晰地劃過老者臉頰，他知道這世間那神魂的一對角，是如何也不能造假，不能模仿的，是他們修羅一族，稱之為修羅的所在之一。
梅寒不知道的是，這老者被釘於這裏十年，黑暗深淵，不見日，痛觸成了如常，想死不能死，可他不曾屈服過一絲，也不曾滴過一滴淚，唯有看到那些個族人的屍骸會不禁潸然淚下。
身為修羅人，一朝生死間，也是修羅魂，也做修羅鬼。
“前輩，子如何救你？”梅寒卻是難知老者的深情，但也能體會，他不就是為了族人來到了這裏嗎？
“救我？崽子，你知道盯著我的是什麽嗎？”老者看了看不解的梅寒，
“這是寒魂釘，不僅釘得住身軀，還能釘住神魂，不僅能吸血還能吸食神魂之力，而且釘上的寒毒會不斷侵蝕身軀和神魂，十年時間，老夫若不是修為尚可，早就被磨死了。”
“你應該是感受到我的神魂才闖進來的吧？”
梅寒聽到此便沒有話，隻是點了點頭。卻是寒芒一露，手上一股煞氣之力便是擊向那埋於泥土中的寒魂釘。
老者還未出言阻止那道集梅寒全力的一擊，便是以一種恰到好處的角度擊向了寒魂釘的頭端，這一擊試圖拔掉那釘子。
隻是還沒等梅寒看到結果，那道力量未觸及釘冒，便是被一股奇異的力量反彈了回來。
梅寒猝不及防下被自己的全力一擊重重擊在地上，勉強爬起來卻是搖搖欲墜。
“兔崽子，逞能，這寒魂釘要是你都能拔出來，我還在這待十年啊！”聲音裏既有怒氣也有一絲和藹，梅寒的不甘心，卻是被老者看在了眼裏。
“子，你要是想救我，除非達到修羅將，再能得到洛宗的至寶洛錘，方可拔出這寒魂釘，而這其中一件事，以你如今煞魂境巔峰是根本做不到的。所以崽子就別想這件事了。”
這老者倒是看的開，似乎對於這樣痛苦不堪的存活著，已經是麻痹。
“那個……前輩您還有多久可活？”梅寒咳嗦了兩聲，擦了擦嘴角的黑血，他看出來老者沒什麽時間可活了，才是看得如此輕鬆。
“兩年，本來我還有五年，但是你剛剛一擊，迫使這釘子加速了吸食。”
“什麽？”梅寒看著老者無所謂的樣子，卻是心生慚愧，“前輩，子知錯，兩年時間，前輩等我，子定在那到來時救你出去。”
“哈……”老者見到梅寒那堅定不移的眼神，卻也沒什麽，看樣子隻是不想再去打擊這子。
“好了，你快走吧，這裏盡量不要來了，那洞底的東西是你現在不能觸及的，以後沒達到修羅王之前都不可去到下麵。”
老者善言提醒道，之後便是閉上了眼睛。
“前輩，你到底為什麽被盯在此，這裏的到底發生了什麽？”梅寒還是不甘地問出了。
“好了，這些你知道了，以你現在修為也沒你什麽事，去到你身後那句黑衣屍骨前，那頭顱之中有一枚戒指，是我藏於那，你拿走，助你修習吧！”老者再次開口，
“拿了就離開。”眼睛始終未曾睜開，話音過後便是一片死寂，似那位老者從未曾出現般。
梅寒拖著乏力的身軀，走到那黑衣屍骨前，頓了頓，腳一跺，顱骨粉碎，露出一枚銀色戒指……
雲族中一處房間內，那冰冷的紅臉迎著窗戶透進的晨日餘輝，格外詭異，眼睛始終盯著手指上多出的一枚戒指。
猶如夢境，猶如虛幻，隻是那枚戒指提醒著梅寒那一切的真實，一切都是實實在在的。
身體虛弱，五髒六腑都受了一定的傷勢，自己全力一擊，卻是險些要了自己的命。
其實梅寒此刻完全沒有在意自己的傷勢，雖嚴重但奈何那洞內的一切都令其難以放下心來。
他曾大膽的想象，有人為了不再有人進入那洞穴送死，而將那位沒有透露身份的修羅老者釘在那，以示警告。
若是如此定是人族所為，而這人族一定是極為恐怖的存在，而這雲族之中怕是還找不到這樣一位。
老者深受那樣吸食生氣十年，而還能存活至今，其實力肯定也是不簡單，要讓其如此釘於十字架，其本身修為定不在老者之下。
一想起老者那副模樣，梅寒即便此刻冷漠的心都充滿著憤怒與不甘，修羅族人被如此對待，他梅寒定是將回敬之。。
“家夥，可否再去一次那洞穴？”
驚醒中的梅寒隻見那麵具不知何時已是從臉上脫落，飄於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