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成王敗寇
第147章 成王敗寇
葉笙的聲音變得冰冷，無情，“成王敗寇，有什麽好怨恨的？！就算黃泉路上，陰司底下，他們找我尋仇，我也不怕！活著鬥不過我，死了變成鬼就能鬥過我了？真是可笑！我自問問心無愧，可有一人……”
葉笙的聲音由冷漠變得縹緲，變得滄然，“可有一人，他因我落敗，因我淪為階下囚，最終也死在我麵前！夙世輪回，我始終忘不了他臨死前的那雙眼睛！”
李滄心中猛地一跳，夙世輪回？人真的能輪回轉世？大姐是漏了嘴，還是胡亂瞎編，試探他？
他拚命壓下心中的震驚和激蕩，麵色勉強維持著鎮定，“大姐的，可是英王蕭樺？”
無論大姐是漏了嘴，還是故意試探他，他都不能露出異樣！
就算大姐漏嘴，那又如何？
大姐既然敢出口，就不怕他出去。
更何況，他也沒想出去，隻想將這句話徹底忘掉。
就算大姐所的這些，是她前世的經曆，他也當它是一個夢！沒有別的！
葉笙點零頭，“我害了他，他本來有機會讓我死，可他沒櫻他……”
葉笙眼眶微微泛紅，“他那樣的人，不該生在皇家，不該落得那樣的下場，連死，都不能幹幹淨淨痛痛快快的死！”
“因著那個夢的緣故，大姐對英王殿下心懷歉疚，想要彌補夢裏對他所做的一切，因此，才對英王格外的寬容優待。”
葉笙點零頭，“也不隻是如此，他，他很好，幹淨，純粹，清澈。”
“有句話，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那人之將死，也會放下一切恩怨是非，放下執念和在乎的林林總總，人釋懷了，自然也會變得幹淨，通透。”
見葉笙抿唇不語，微微垂著眼簾，不知在想些什麽，李滄歎息一聲，“更何況，就算夢裏的英王真的那樣的好，現在的英王也已經變了！不再是大姐夢裏的那個英王了！大姐不該執著於夢裏的人！”
夢也好，前世也好，變了就是變了！
葉笙沉默片刻，幽幽道，“可我希望他還是那個他，不希望他變了。”
李滄猶豫再三，輕聲道，“世事無常，人心易變，就連大姐自己，不也變了，不是嗎？”
葉笙頓時怔住了，良久，自嘲的一笑，“是啊，就連我自己都變了，又有什麽資格要求他不變呢？你得對，我不該執著於夢裏的人，不該執著於原來的蕭樺。”
她著，聲音漸漸變得落寞，寂寥。
李滄神色微凝的看著他，默然片刻，輕聲道，“大姐，變了也不是壞事。大姐變了，變得更果決，更有謀算，也更能護住葉家。英王變了，也許就不會落得大姐夢裏那樣的下場。大姐不是了嗎？英王那樣的人，不該生在皇家，可他改不了自己的出身，他是英王，是皇貴妃所出的皇四子！既然出身無法改變，他改變自己，對他來，未嚐不是好事！”
可對葉家來，未必是好事！性情大變的英王，對於葉家，就是一柄雙刃劍！
這樣的話，李滄不敢出口。
大姐對英王，有著特別的情意，這情意無關男女之情，可大姐待英王，終歸是不同的。
現在，事情還沒到不可挽回
葉笙抬起眼簾，衝李滄微微一笑，“多謝你。”
李滄心中狂喜，就連麵上也忍不住帶出幾分喜色來，大姐跟他出這些連大將軍和幾位少爺都不曾過的機密之事，還鄭重其事的對他道謝，可見大姐真的當他是自己人！當他是知己！
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
他李滄這一生，尋尋覓覓就為尋一個明主施展畢生所學，寬宏有度，慧眼如炬，意誌堅定，目標明確，也能聽逆耳忠言，信任他倚重他，不猜忌不疑心，大姐就是這樣的明主！
就算大姐是女子，那又如何？
巾幗英豪，不遜於男兒！
“既然大姐信屬下，那屬下想給大姐一個建議。”
見李滄神色鄭重，葉笙微微坐直身子，神色也變得鄭重，“你！”
“擺在葉家麵前的隻有兩條路，一，選定一個皇子，助其奪得大位！諸多皇子中，宣王魯莽暴躁，剛愎自用，不是能聽得見忠言的人，葉家若選了他，奪儲的過程裏，很容易被他連累，再者，就算真能扶他上位，此人也不會容得下葉家太過顯赫！皇二子宣王可以剔除！皇三子康王，剔除！皇四子英王——”
李滄略頓一頓，見葉笙神色雖然變得有些沉重，卻沒過多變化，不由得暗中鬆了口氣，繼續道，“英王雖然聰穎，能力出眾，出身也高，亦得皇上寵愛，奪得大位的可能性，是除了太子之外的諸皇子之首！但有安陽侯府在一旁，葉家跟安陽侯府必有爭端，難以獨大，將來很可能還會被安陽侯府壓製，以英王如今的性情，此饒心性難以揣測，若將來對葉家稍有不滿，很可能利用安陽侯府鏟除葉家。”
“選英王，還不如選皇五子誠王！”
李滄略一停頓，繼續道，“誠王看似真無害，實則陰險深沉，不過，此人城府不夠，能力也不夠，一肚子心思很容易被人看破，所以，就算他陰險算計，也奈何不了葉家！”
葉笙一雙墨黑長眉微微一擰，“誠王就像一條陰毒粘濕，一肚子壞水的毒蛇，我不喜歡他。隻要一想到跟一條毒蛇長日久的相處，就覺得瘮得慌。再了，誠王就算如今城府不夠，能力不夠，誰敢保證他不會成長？誰敢保證他不會像蕭桓一樣找強大無比的靠山？等他長成了，或是找到靠山，葉家就麻煩了！”
“大姐言之有理，因此，屬下雖然覺得選誠王比選英王好，但為葉家選的皇子，並不是他！”
葉笙眼中光芒一閃，“誰？”
李滄抬起頭來，目光如炬，擲地有聲，“皇十子蕭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