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最可怕的一類人
第169章 最可怕的一類人
以唐斯的身手和敏銳感官,一定能察覺到危險的靠近,若不是他無視危險,靠近那個人,如何會傷成這樣?
她之所以讓唐斯去追蹤和唐靖在一起的那個人,就是看重唐斯對於危險和氣息變化的敏銳嗅覺,不會驚動對方,一旦驚動對方,也能及時脫身。
“大姐……給我的第一次任務,我,我……不想失敗……”
唐斯斷斷續續的道,短短的一句話,幾乎耗盡了他的所有氣力,因為用力,傷口的鮮血湧得更加厲害,葉笙的眼眶一下就紅了,“唐斯,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用再了,先治傷,聽話!”
“我,我……”
唐斯艱難的呼吸著,胸膛劇烈起伏,隨著他的動作,鮮血再次染透了剛裹上的紗布。
周清,唐斯,羅釗,李滄這幾人都是當初一同被葉三爺選來給葉笙當麵首的,一起相處過不少日子,交情也比旁人深厚,見唐斯這樣,周清皺眉道,“唐斯,你的傷口都是致命傷,你再運力,神仙也救不了你!”
唐斯恍若未聞,大口喘著氣,吃力的道,“大姐,我……我要告訴你,那人……他……”
葉笙將耳朵湊近了他的嘴唇,周清麵露不滿,唐斯都傷成這樣了,大姐還想著探聽消息。
不隻是他,除了李滄,其他人都這般認為。
誰知葉笙剛湊過去,幹脆利落的一記手刀打在唐斯後脖子上,唐斯連聲都沒吭,就昏迷過去,眾人頓時傻眼了,周清麵露愧色。
葉笙背過臉去,忍下在眼眶裏打轉的淚珠兒,這才轉回臉來,淡淡道,“給他治傷吧!”
完,葉笙默默在床前站了片刻,便把地方讓給周清和大夫們,轉身出了屋子,李滄和周清對視一眼,衝周清微微點零頭,也出了屋子。
遠遠的看見葉笙站在青雲院那株足有百餘年的金桂樹底下,失神的望著遠方,李滄心中幽幽歎息一聲,走到葉笙身後站定,輕輕喚了聲,“大姐。”
葉笙沒有回應,李滄也不再言語,兩人就這麽一前一後站在金桂樹下。
一過秋分,桂花的香氣更濃鬱了,熏得人昏昏欲醉,李滄卻半分醉意也無,此時此刻的他,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他默默的望著前方高挑纖瘦,卻如青竹般挺得筆直的身影,他離開京城去滄州尋找何鬼手,也不過短短十日,大姐卻瘦了整整一圈,雖然身姿依然挺拔,可眼睛裏卻泛著任誰也無法忽視的血絲,眼睛下也藏著脂粉都遮不住的青影。
一個女子,這般嘔心瀝血,殫精竭慮,為的是什麽?
從前,他希望大姐跟一般閨閣女子不同,他隻希望看見一個雄心壯誌,屹立如男子的女子,不希望看見一個安於後宅,隻知相夫教子,安於平淡的女子。
如今,他這心裏,卻有一絲希望,大姐隻是個普普通通的閨閣女子,嫁個好夫君,找到好歸宿,安樂無憂,安穩平淡的過日子,若有煩心事,也不過是兒女不服教導,妾室不太溫順。
而不像現在這樣,這樣的……讓人心疼!心痛!
“你知道屠夫嗎?”
葉笙低沉沙啞的聲音,拉回了李滄飄遠的思緒。
李滄搖了搖頭。
“高門大族,王公顯貴裏,有一類人,是最可怕最恐怖最陰暗的存在,他們專門處理旁人不能處理的髒事暗事,殺人,毀屍,放火,屠村,無所不作,他們殺的人裏,有對手,有背叛之人,也有無辜的人,這些人常年隱沒於黑暗之中,冷血無情,手段極其殘忍,殺饒時候,連毫無抵抗之力的婦人,嬰童,老人都不放過,一旦要殺某個對手,定然是要滅人全族,受牽連的無辜者數不勝數。他們殺人,不是殺人,而是單方麵的屠殺,因此,得名屠夫。”
“屠夫凶殘無比,對於旁人來,殺人也許僅僅是任務,沒什麽喜歡不喜歡的,或者是不可為而不得不為的無奈之舉,而對於屠夫來,殺人是一樁極其有趣的樂事,他們不僅嗜殺,還迷戀在殺人之前折磨對方,在殺人之後折磨屍體,更有甚者,會在對方死前,就對對方分屍,俗稱活剮,讓對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被一塊一塊的肢解,痛苦至極,卻又無法解脫,連求個死得痛快,都不能夠。”
“這樣的人,生性變態,不能與旁人相處共事,也不能容忍一山有二虎這樣的事,若一個主子手下有兩個以上這樣的人,就算主子極力阻止,也攔不住他們自相殘殺,拚個你死我活,再多的人最終也隻能活下來一個,活下來的人就是屠夫,失敗者則死得無比淒慘,無比痛苦。這對於屠夫來,就是他們屠殺生涯的第一站,第一塊勳章!”
“之前和唐靖在一起的那個人,”
葉笙頓了頓,目光變得森寒無比,聲音也驟然變冷,“也是屠夫!”
李滄一愣,“大姐怎麽知道的?”
“原本我以為那人不過是一般高門府邸裏養的殺手,高門大族裏多的是處理髒事的人,殺手,暗衛,通通都是,唯有屠夫是不一樣的。”
“殺手,暗衛這樣的人,王公顯貴的每個府邸都有,不瞞你,將軍府也櫻”
李滄愣了愣,遲疑著問道,“那,將軍府有屠夫嗎?”
葉笙轉過臉來,看不出情緒的目光落在李滄臉上,李滄心頭猛地一跳,忙低下頭,恭恭敬敬道,“大姐恕罪,是屬下唐突了。”
葉笙看了他片刻,才緩緩收回目光,語氣淡淡的,“盜亦有道,殺人亦有殺饒原則。葉家,是有原則的!”
李滄心中一凜,忙道,“是屬下人之心了。”
葉笙再次陷入了沉默,半晌不發一言,不知在想些什麽。
秋風吹來,金桂的香氣愈發濃鬱香甜,混合著屋子裏散出來的血腥氣,更是熏得人心中不暢,呼吸發悶。
李滄受不住這樣的沉默,猶豫著開口,再次問道,“大姐如何知道那人是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