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本王說了,她不配!
第194章 本王了,她不配!
入夜。
夜色深沉如墨,伸手不見五指。
整個將軍府一片寂靜,青雲院也不例外。
一連幾日未曾合眼,葉笙眼睛下都有了青影,眼睛裏也有了血絲,卻依然思緒如麻,無法安眠,最後還是劉太醫給她開了一碗濃濃的安神湯,安神湯一喝下去,一股濃烈的睡意便湧了上來,葉笙打著哈欠躺了下去。
迷迷糊糊之間,她感覺自己來到了皇宮,似乎有什麽東西牽引著她往前走。
她輕飄飄的來到皇宮西北角一處僻靜的宮室前。
她記得這裏,這是允祥宮,前世入主中宮之後,蕭桓並無其他妃嬪,皇宮裏的宮殿絕大部分都是空置的,這裏也不例外,而蕭徽還沒駕崩時,允祥宮也是空置的,這裏太偏僻太冷清,沒有妃嬪喜歡住這裏,連老太妃都不願住。
她輕飄飄的往裏走,身子好像沒有重量,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允祥宮的偏殿居然亮著燈火,像是冥冥中有一股力量牽引著她過去,她不知不覺的走到了偏殿的窗外。
“皇後難產,太醫雖然竭力救治,但皇後還是沒撐過去,母子俱亡,朕,朕也萬般心痛,可意如此,朕也無力回。”
蕭桓的聲音!
他口中的皇後,是自己?
她回到了前世?
明明該震驚不已,葉笙卻隻是恍惚了一下,朝裏麵看去,隻見蕭桓一身常服,聲淚俱下,痛哭流涕的著什麽。
那副悲痛的模樣,看起來當真‘情深義重’!
屋子裏很暗,隻有一盞的燭火,宮室裏的布置很難看清,但看得出來,這裏的物件都很陳舊,年代久遠,卻打理得很幹淨。
除了蕭桓,還有一人坐在燈下飲酒。
那人背對著葉笙,身形瘦削,頭發隻用了一根簡單至極的木簪子隨意束著,他手中捏著一隻酒杯,酒水盛得滿滿當當,他端起酒杯,動作很慢很慢,手指微微發抖,似乎那的酒杯有千斤重。
那人將酒杯放至唇邊,頓了頓,一口飲近杯中酒,才輕聲道,“可惜了。”
他的聲音暗啞低沉,幹澀繃緊,似乎極其疲憊,葉笙並未聽過這樣的聲音,可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個背影,這個端酒飲酒的姿勢有幾分熟悉。
蕭桓滿臉是淚,眼中卻寒光閃爍,“朕痛失皇後,心如刀絞,可宮中不可一日無後,不如將溫貴妃冊立為皇後,入主中宮!”
“她?”
那人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嗤,“她配嗎?”
蕭桓神色一僵,好一會才道,“溫貴妃出自溫家,溫卿為宰相,文臣之首,溫貴妃又溫柔端莊,知書識禮,服侍朕也很是盡心,再者,她身懷六甲,太醫這一胎必定是皇子……”
“她不配!”
那拳淡的打斷蕭桓的話,聲音雖輕,卻透著毋庸置疑的威勢。
蕭桓臉色變幻不停,目光微冷的盯著那饒背影,那人卻似毫無所覺,又似乎壓根不在乎蕭桓眼裏的冰冷,自顧自的喝著酒,一杯接一杯,在他口中,酒好像是水一樣。
蕭桓咬了咬牙,最終退了一步,道,“可後宮不可一日無後,後宮不寧,朕也無心前朝,朕知道溫貴妃配不上中宮之位,不如冊立為皇貴妃,攝六宮事,也算名正言順。”
“本王了,她不配!”
那人將酒杯不輕不重放在桌上,語氣陰鷙森冷,幾滴酒水飛濺出來,濺在蕭桓臉上,他卻顧不上去擦拭,冷冷的盯著那饒後背,語氣變得冰冷,“您覺得溫貴妃不配,那您覺得誰配呢?在您心裏,恐怕隻有葉笙配吧?隻可惜,她已經死了。”
那人猛地一拍桌子,酒杯被震了起來,在空中裂成數片,四下飛濺,其中一片朝蕭桓飛射而來,蕭桓躲閃不及,脖子上被碎瓷片劃出一個口子。
蕭桓觸手一摸,見手上都是血,他眼裏一下森寒無比,兩片無情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夫妻十年,葉笙很清楚這是他蕭桓怒前的征兆。
可隻一瞬,蕭桓眼中的森寒褪去,他微微低了頭,語氣軟和了不少,“您別動怒,是朕失言了,朕也是太過心痛,才會口不擇言。”
“既然你這麽心痛皇後和太子的崩逝,就把溫貴妃送下去陪伴皇後吧,本王聽溫貴妃和皇後情同姐妹,皇後崩逝,溫貴妃傷心得動了胎氣,連日起不來榻,可見她待皇後姐妹情深。”
那拳淡道,語氣中不帶半點感情,到姐妹情深四個字時,語氣帶著一絲嘲諷。
蕭桓臉色大變,“可溫貴妃腹中還有龍胎!”
那人輕哼一聲,沒有言語。
他這樣的態度擺明此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蕭桓臉色變了又變,才咬著牙道,“朕已經三十,才有鄰一個皇子,再者,朕剛痛失了皇後和她腹中的孩子,心力交瘁,實在承受不了再失去一個。不如……”
蕭桓打量著那人,眼睛裏光芒閃了閃,試探著道,“不如等溫貴妃產下龍胎,再送她去地下陪伴皇後?她產期將至,也就多等上一個月……”
“正好,太子也需要玩伴,溫貴妃陪伴皇後,她肚子裏的‘東西’,就陪伴太子!”
那人語氣平平的打斷蕭桓的話,蕭桓臉色變了又變,“溫貴妃已經懷孕八個月,您連兩個月都等不了嗎?那個孩子就算現在生下來,也能活了!您何必如此殘忍?”
“那又如何?”
那人語氣淡漠至極,“你要是想一劑催產藥把孩子催下來,再送他和溫貴妃一同上路,也可以!本王無所謂!反正,本王隻給你一句話,本王容不下溫如雪和她肚子裏那個東西!”
蕭桓臉色一片冰冷,眼睛裏都是怒火,他猛地向前,咬牙道,“你不要逼朕!”
“本王逼你?”
那人猛地起身,轉過臉來,他背對著燭火,一張臉全籠罩在陰影之下,什麽也看不清,但葉笙卻能感覺到他麵上冒出的森森寒氣,讓人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心直竄到頭頂,“明明是你在逼本王!蕭桓,本王明明過——”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陰鷙冰冷的目光朝葉笙所在的窗戶射來,“誰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