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他不是老實人
第381章 他不是老實人
香氣嫋嫋，屋子裏一片靜謐。
香爐裏的安神香已經倒了，新點上的香名叫翠縷雲心，是葉三為葉笙淘來的，香氣清新別致，淡雅清淺，裏麵還有一味薄荷，能提神醒腦，很合葉笙的心。
這些日子，葉笙點的都是這款香。
“大姐，我，我……”
穀雨‘我’了半也沒出個所以然來，求助的目光投向立春。
立春在心底歎息一聲，她哪裏能想到，葉笙不過眯了下眼，又醒了，還把最不該聽的話也聽見了。
“大姐，這不怪穀雨，穀雨也沒想到英王殿下會突然這樣……”
葉笙淡淡的眼神投了過來，立春的話便卡在了嗓子眼裏，再也不出來。
屋子裏再次一片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極輕極輕的歎息，打破了寂靜。
“蕭樺要納你做妾？他是怎麽的？”
聽見葉笙問，穀雨忙不迭的答道，“他就：‘丫頭，本王收你做側妃，如何？’，就這樣的。”
那一句‘丫頭，本王收你做側妃，如何？’，穀雨學著蕭樺的語氣，連嘴角上揚的弧度，都學著蕭樺，顯得有些滑稽。
“然後呢？”
“然後？”
穀雨回憶著當時的一切，“然後，我不要！他就非要我再想想，還拿銀子誘惑我！”
“哦？”
葉笙唇邊含笑，饒有興致的問道，“他怎麽誘惑你的？”
見葉笙沒有責怪自己，心情貌似也還不錯，穀雨漸漸的放鬆下來，連語調都變得歡快起來，渾然沒發現葉笙眼睛深處的那一抹黯然。
“他就，做他的側妃有哪些好處，銀子多到花不完，想買什麽就能買什麽，不用管價錢，我那我能買大宅子嗎？他可以。我又問那我能買幾個美少年放在大宅子裏嗎？可他又不行！”
“還什麽我是皇家女眷，不能養美少年！我就，那我不要了！他又開始拿銀子來誘惑我，還讓我想象什麽金山銀山，金子銀子的光芒閃瞎眼，我都不要了！銀子再多，不能買喜歡的東西，不能做喜歡的事，又有什麽意思？”
“不過，就算他同意我買美少年，我也不做什麽側妃。側妃側妃，得那麽好聽，不也是妾嗎？我寧願一輩子不嫁人，或是嫁個種田的砍柴的，也不給人做妾，我娘，做妾的，被主母打，罰跪，可慘了。”
穀雨絮絮叨叨的著，葉笙唇邊始終噙著一抹淺笑，還時不時附和一兩聲，似是聽得很開心，穀雨得就更開心了，“我都不要不要了，他還非要我再想想，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還什麽這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好機會，讓我別浪費，別人想求這樣的好機會，我又不想求，怎麽能浪費呢？到最後還怪裏怪氣的什麽，瑟瑟不要本王，你一個丫頭也不要本王……”
葉笙怔住了。
“誰規定大姐就得要他，伺候饒丫頭就得要他？大姐您這人怪不怪……”
穀雨沒聽見葉笙的回應，提高聲音叫了聲‘大姐’。
葉笙回過神來，掩去眼底的怔忡，衝穀雨溫和的笑了笑，“是有點怪呢！不過，皇親貴胄，都有點怪的。”
“這樣的怪人，大姐可別嫁他，誰知道他將來會不會更怪呢？”
葉笙笑了笑，沒有言語。
穀雨以為葉笙不信自己的話，一咬牙，“大姐真的不能嫁他！他不是好人！”
“不許這樣英王！這是大不敬！”
葉笙皺眉道。
“大姐你還護著他！”
穀雨委屈得眼圈都紅了，她一心為了大姐著想，大姐還護著那個壞蛋。
“穀雨！”
葉笙一雙墨黑長眉擰得更緊。
“我沒錯，他就不是好人！”
穀雨死命忍著湧到眼眶裏的淚水，“在大姐麵前得那麽好聽，什麽若有幸有那一日，一定不讓大姐受那份累，意思不就是不會納妾，不會招惹別的女人，讓大姐和別的女人鬥法累著，可一扭頭呢？一扭頭就招惹丫頭，要納丫頭做側妃！還在大將軍府就這個樣子，誰知道在他自己的英王府會成什麽樣子？大壞蛋一個，仗著自己長得好看就做壞事！”
“穀雨！”
葉笙沉沉的歎了口氣，“他是在和你笑呢。”
就算是側妃，也要經過皇帝同意，皇子側妃，雖用不著和正妃那樣的顯赫出身，可也不是穀雨這樣的出身能當的，蕭樺又豈會不知道？不過是在逗著穀雨玩而已。
隻是……
就算清楚，心裏還是堵得慌。
“就算是笑，他也不是老實人！”
穀雨梗著脖子，氣衝衝的道。
“老實人？”
葉笙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他自然不是老實人。”
不僅不老實，還擅長陰謀算計，探測人心。
“哼！一肚子花花腸子，誰知道將來又會出什麽幺蛾子？”
穀雨撇撇嘴，嘟囔道，“這次是問到我了，我不要，可下次問到那些姐姐們呢？她們肯定會答應的！”
葉笙端茶的手微微一頓，不動聲色的端了茶喝了一口，才狀似無意的淡淡道，“你就知道她們會答應了？”
“我當然知道！”
穀雨一臉‘什麽都瞞不過我’的表情，“青梧院的那些姐姐們，個個都在背地裏議論英王呢，都他身份尊貴，不僅生得好，人也溫柔和氣，一起來，全都臉紅紅的。從前，這些姐姐們做事都是排班的，最近都不排班了，整日整夜的在英王麵前伺候，不僅不嫌辛苦，連加工錢的事也提都沒提。這樣積極，要沒事，我才不信呢。”
“許是英王賞錢給得豐厚吧？”
“大姐你是不知道底下饒事，才這樣的話。”
見穀雨出言無狀，立春連忙重重咳了聲，穀雨一擺手，“姐姐你就別咳了，也不怕把肺咳出來，我知道輕重，也知道大姐不會跟我計較，才敢這樣的。”
“別是青梧院的姐姐們了，就連夫人院裏的玉芳姐姐，也……”
“娘親身邊的人？”
葉笙目光驟然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