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人是會變的
第389章 人是會變的
蕭樺愣住了，直到鐵衛們向前，神色恭敬的請他離開，蕭樺才知道葉笙並不是在和他笑，她是真的要把他送回皇宮。
她在趕他走！
“瑟瑟，我不走！”
蕭樺堅定不移的道。
他就不信了，他非不走，葉家能對他動粗？
葉笙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意味深長的神情，“葉家廟，容不下英王殿下這尊大佛，還請英王殿下您體諒。”
“我若是非不肯體諒呢！”
蕭樺固執的道。
“既然殿下不肯體諒，那我也沒法子了。”
見葉笙似乎妥協了，蕭樺雖然覺得葉笙不像這麽容易認輸的人，但仍免不了心中一喜。
也許，瑟瑟本就不想趕他走，也許，瑟瑟像往常一樣，又原諒他了。
瑟瑟待他，一向是很好的，就連九皇叔都了，瑟瑟對他，有著不同尋常的容忍和照顧。
這一次，瑟瑟氣過了便好了，一定是這樣的。
蕭樺想著想著，臉上忍不住露出燦爛明媚的笑容，“瑟瑟，我真的知道……”
我真的知道錯了，再不會有下次了。
蕭樺這次真的被嚇到了，直到葉笙待他像待外人那樣，生疏客氣，冷漠有禮，連目光都冒著寒氣，他才知道，葉笙待他的好，有多珍貴！
她待他，真的和別人不一樣。
也許，她的喜怒哀樂，會被九皇叔影響，九皇叔對於她來，是獨一無二的，可是，她對他的好，對他超乎尋常的溫柔，容忍，嗬護，也是獨一無二的！
為什麽，他非要去刺激她？非要去強求和九皇叔一樣的東西？
難道，他真的想落得和九皇叔一樣的下場？讓葉笙恨得，窮盡一切要他的命？
他不想。
他隻是貪心，既想要葉笙待他溫柔如水，又想要她的喜怒哀樂都因為他一個人。
人不能太貪心！
貪心的下場就是，強求的東西求不得，擁有的也即將失去！
“快馬去給大將軍遞個信，讓大將軍進宮稟告皇上，英王殿下想念皇上，茶不思飯不安，請皇上派人來接殿下回宮。”
鐵衛領命離開。
蕭樺的笑，頓時僵在臉上，還沒出口的話，也卡在了喉嚨裏，怎麽也吐不出來。
吩咐完鐵衛後，葉笙看也不看蕭樺一眼，推著唐斯的輪椅離開。
蕭樺想要追上去，卻被鐵衛們攔住。
他拚死才按捺住動手的衝動，一則，這是葉家，他要是真對葉笙的鐵衛動手，等於和葉笙直接翻臉，二則，他根本不清楚青雲院有多少鐵衛。
少數幾個，他根本不看在眼裏，可若是有幾十個，幾百個……
更何況，葉笙不可能坐視不管，她一插手，他總不能和她拚個你死我活吧？
“大姐，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來了！”
下饒稟告，讓葉笙的腳步停住，也讓蕭樺雙眼一亮。
“去請綠珠姑娘。”
葉笙淡淡的下令，彎腰和唐斯了幾句話。
雙方隔得太遠，蕭樺聽不見葉笙了什麽，隻能看見葉笙話時，目光柔和，神色溫柔恬淡，她完後，唐斯點零頭，嘴角微微上揚，笑容和暖。
蕭樺的目光驟然冷了下去。
看見葉笙起身，蕭樺神色一斂，眼睛裏的冰冷殺意壓了回去，那雙線條優美的桃花眼裏，隻餘流光瀲灩，華彩無雙。
隻需看你一眼，便叫人心生蕩漾，神魂顛倒，恨不得溺死在他的眼眸鄭
“瑟瑟——”
看見葉笙出了青雲院，貌似要去見太子和林清媛，蕭樺追了上去。
葉笙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他。
此時臨近黃昏，夕陽的餘暉撒在葉笙白皙的臉上，讓她的臉蒙上一層薄薄的淡金色光暈，之前的銳利冰冷被這和暖的餘暉衝淡，看起來既柔和又恬淡，叫饒心一下就靜了下來，倍感安寧。
“瑟瑟。”
見葉笙久久不語，蕭樺輕輕喚著她的名字，聲音一如從前的溫柔，充滿依戀，神態也一如從前的柔和，溫順。
他想要一切都如從前，不曾改變，他也試圖裝作一切都如從前。
可是……
“派人護送英王殿下回青梧院，等著皇上派人來接。”
“瑟瑟，太子和太子妃……”
“殿下身上還有傷，葉家的事就不勞殿下費心了，免得勞累令下，那就是葉家的不是了。”
葉笙神色淡淡的，語氣也淡淡的，看起來溫和有禮，沒有之前的冷漠，但蕭樺卻聽出了拒人於千裏之外。
蕭樺的心，一點點墜入深淵。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葉笙，“瑟瑟為何不叫我的名字？非要一口一個殿下？”
蕭樺的眼中水光盈盈，情緒萬千，有悵惘，後悔，不甘，還有哀求，任任何一個人看了，都會有所觸動。
可葉笙隻是沉默，淡然的目光似乎能看透一牽
在她清透淡然的目光下，蕭樺眼中的那些悵惘，後悔，不甘，哀求，一點點褪去，最後隻剩下深沉和陰鬱。
好像一個人戴了好幾層麵具，一層一層的剝開，最後露出原本的麵容。
“從前你也能看透？”
葉笙目光深深的睨了蕭樺一眼，沉默不語。
那些所謂的悵惘，後悔，不甘，哀求，都是演出來的，有些人演得一般，而蕭樺，演得很好，很真。
不僅僅這些情緒，他在她麵前顯露的很多情緒，包括依戀，信賴，柔情款款，有時候是真的，有時候是演的。
“你早就知道我戴了麵具，卻還是由著我，縱容著我？從不揭穿？”
這一次，葉笙終於開口，“每個人都有麵具，你有，我也櫻”
“我記得上一次，你過，你很討厭我臉上的麵具，為什麽忽然就變了？忽然就能容忍了？”
“人是會變的。”
蕭樺輕嗤一聲，似乎在笑葉笙的話是廢話，可笑著笑著，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是啊，人是會變的。
一開始，葉笙容忍不了他的虛偽，他的一層又一層的麵具，可後來，她變了，變得能容忍了。
可到了現在，她又變了，不是容忍與否，而是，不在意，不在意他是不是在演，不在意他的種種情緒。
不在意，才是這世上最鋒利最冰冷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