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賭局
章凡與李泰，董全，江凡三人出了柳揚鎮。四人決定先去龍門，龍門位於河東雲台山，距玉錦山四百裏。
章凡的大黑馬尚在玉錦山腳下，其餘三人在鎮上買了馬匹。約定在前方一百裏的太和鎮相等。章凡選了偏僻山道，一路飛掠，半時後到了離玉錦山三十裏處，展開神識，在玉錦山方圓百裏範圍搜尋。山中黑霧早就散去，魔宗之人見計謀已破，應已離去，山中空蕩無人。
大黑正在半山一處樹林濃密處啃食樹葉，這家夥竟前蹄直立搭在樹上，專食那些高處的嫩葉。章凡不由得好笑。他沿山路一路飛奔，到玉錦山腳，一聲呼哨，大黑馬耳朵閃了閃，章凡連吹三聲，大黑馬立馬下樹，下坡跳崖直奔章凡而去。
章凡飛奔上馬，在中午時分趕到了太和鎮，尋得了三人。四人一起在鎮上吃了中午飯，一起上路趕往雲台山，沿途見逃荒之人漸多，章凡心道：“寧做太平犬，不為亂世人。恐怕日後會更難，修道之人往往隻渡自己，難渡下人，惟有平了這亂世才安得了下，這樣的英雄恐怕隻有戰爭中才有。”
想到此不由得轉而問道：“董兄，李兄都常在外麵行走，可曾聽聞最近玉洛山中是哪位英雄揭杆而起了？”李泰答到：“聽聞此人名叫李鴻基，本是大昱一位的驛丞，因近兩年來朝廷忙著應對金帳汗國崛起，銀錢吃緊，便撤了些驛站節約糧響，此人失了生計，在家務農，奈何玉洛地區遭了大災，沒了活路才糾結了一幫流民攻入縣城。殺官放糧！”
董全接著道：“另外近日聽有幾隻人馬也扯了大旗，有名的幾個叫什麽張秉忠，蕭林，李來享等幾個，號稱八大王。災荒不止，流民不斷，這些人真是如魚得水呀！”
江靈道：“師兄你們知道這麽多，怎麽從來沒聽你們起過呀！”
李泰道：“我上清派一向得了朝廷奉養，師傅雖然也知道，但在門中談論這些總是不好，今日不是章兄問起，我們決不會的。”
章凡i心道：“這火苗一起，不把大昱王朝燒個底朝，恐怕是不會熄滅的。”
幾人一邊談論，一邊趕路，不知不覺中太陽已西落，李泰指著前麵一處村落道：“日已偏西，恐怕隻有在此落腳了。”眾人皆點頭稱是。
進了村口，村中並無人走動，連雞犬之聲皆無。四人皆覺詫異，江靈鼻子最靈，她捂著鼻子道：“師兄，有血腥味，”
四人皆下馬步行，李泰推開一家人的院門，見常用之物皆無，屋中空無一人。李泰問江靈道：“哪有血腥味？”江靈指著一戶高牆大院道：“那裏！”眾人這才醒悟，這個村子窮人們都逃荒去了，隻有大戶人家才有餘糧留守。
幾人牽著馬到了門前，李泰用力推門，門從裏麵反鎖，紋絲不動。章凡展開神識掃了一下道：“都死了，別推了！”董全飛身過了院牆，打開大門道：“前院死了六個，後麵恐怕還有！”四人跨進院門，見六具屍體橫七豎八躺在院中。
江靈見了嚇得“媽呀”一聲，躲到了三人身後。三人不由得相視苦笑。章凡走進一具屍體，俯身查看傷口，此死者為一壯丁，傷口在脖頸處，雙目圓睜，滿臉驚恐。章凡見其傷口處有兩個深深的牙痕。心中疑惑，這倒像以前在電視上看過被僵屍咬過的人。不由得問道：“李兄，董兄，這世間有彊屍嗎？”
李泰拔出手中法劍道：“稍等，我問問。”完右手一舞手中長劍然後往地上一插，左手一指，指尖逸出一絲火苗，然後右手掏出六張符紙點燃口中念道：“靈靈，地靈靈，枉死之人現三魂，冤有頭，債有主，我為地伸正義。地君親，上清諸聖，急急如律令！”完將符紙往六人身上一揮，六符穩穩的分別落在幾人額前。然後緊閉雙目，一動不動。
江靈見他先舞劍，又燒符，又念咒，十分有趣，早忘了害怕。張口道：“師兄，問到什麽沒有？”
李泰睜開雙眼道：“這幾人沒有魂魄？”幾人都驚呼道：“怎麽可能？”李泰道：“師傅曾給我過，隻有魔宗的人用僵屍吸人血，用於煉製金甲屍，施法者吸收死者的魂魄來練功！”
幾人聯想到昨夜之事，章凡猜測到：“應是金甲屍來此殺人吸血，魔宗的人吸了魂魄！而這人多半就是那魔宗二祖了！”董全點了點頭道：“原來這魔宗二祖並未走遠，而是到了這裏來養屍練功了。”
章凡展開神識搜尋，方圓百裏內並無魔宗門人氣息，想是有躲避神識之法。便道：“神識搜尋不到，不知他們藏身何處，今夜要特別心。”
幾人都不願在此過夜，章凡隻得取了些焟燭燈火之物，退出此地，關閉了房門。幾人牽了馬匹，選了一戶向陽的人家入住。院內尚還幹淨，三間茅屋，一個院落。
四入均是修行之人，隻需入定便可修行，權當睡覺。但此地危險異常，需得輪流守夜，章凡道：“江師妹就不用了，我們三人各守三個時辰。”李泰，董全點頭答應。
三人擇了一處幹淨院落，分別入定。章凡一人找了一張桌子點上焟燭，鋪了空白符紙，研磨書寫。昨晚一戰讓他意識到引雷符的作用，配合自己的陰陽之氣，也可引動一道雷霆。不由得想到老白，不知他近況如何。
他靜下心來，運用本身真元，在紙上不停書寫。直到寫了五十三遍，終於成功了一次。他埋頭繼續書寫，在董全過來輪流值守前，又成功了一次。
此時他感覺有些疲憊，元氣消耗巨大，收了符紙，步入院中巡視，並無異常。他從懷中取出聚靈珠，在月光下仔細看了看。發現它竟然恢複了原狀，靈氣十足，昨夜明明吸了不少的魔氣呀。章凡望了望上的明月。思索其中的秘密，此珠能吸靈氣，陰陽之氣，魔氣，並且可以轉換。究竟該叫它什麽呢？
董全出了門，見他在院中。就讓他進屋休息。章凡收了心事，點頭入屋。一夜無事。
第二，眾人洗漱一番便上了路，雲台山位於河東大楚的交界處。山下流民甚多，龍門在山下沿路設了粥棚救濟。
章凡一行人沿階而上。見山門前立著一群龍門眾弟子，為首之人須白長發，雙目如電，長袖飄飄，手持拂塵，頗有仙風道骨。
門前的一塊石碑上坐著兩個老頭，一個幹瘦如柴，麵容枯槁，雙眼半閉，似睡非睡。另一人滿麵紅光，一身肥膘。
章凡四人慢步上前，李泰輕語對三人道：“為首仙風道骨之人正是龍門掌教虛風道長。”
虛風望見四人上山，微微點點頭，算是打個招呼。他認識李泰，董全，知道是上清門的弟子。
隻聽一個嘶啞的聲音道：“虛風兒，你師尊莫東華當年也曾參與圍攻過老夫，現在既已飛升，老夫也不計較。他生平最喜賭，今日我便與你們賭一局。你們修道之人常講引人向善，以求福報，這三百年來老夫不出，這世道應早是道樂土了。可如今老夫看來，卻堪比地獄。老夫和你賭一局，如你勝，老夫不為難你龍門，我勝，則龍門加入我聖教！”
章凡四人相互對望一眼，才知這兩個老頭是魔宗二祖。原來跑來了此地，龍門眾人麵麵相覷，皆不知他以何為賭。
虛風略一沉呤道：“如何賭法？”老頭桀桀一笑道：“就賭這世道人心。咱們不鬥法，隻冷眼旁觀即可，這十裏外有一座山神廟，有幾個餓得快要死了的流民在裏麵躺了幾了，咱們就賭他們是擇人而食呢？還是就此等死。而今這世間沒了靈氣，修道之人如斷了炊的凡夫俗子，與這幾人無異！而加入我聖教則可延續修為。任你先選擇一項可好！”
旁邊的胖子嗬嗬笑道：“老大今好興致，給你們這幫後輩子講了一番道理，可要想仔細了。何去何從可要識實務。”
眾人皆展開神識察看，見一座殘破的山神廟中，四個瘦得皮包骨的漢子，正瞪著發綠的眼睛望著門外。
章凡心道：“此計甚毒，幾人出於動物本能，必擇人而食！虛風掌門若選前者，則贏了賭局，輸了道義，更印證老魔所言不假。道心必毀。若選後者，必輸無疑。則龍門反倒自投落網！無論如何選擇，皆落圈套之內！”。
虛風凜然道：“地不仁，我等修道本就是逆改命，豈能因世間無靈氣便棄道從魔，又豈能因這幾人的所作所謂來自毀道心，今日你要戰便戰，龍門存與不存又有何懼哉！”
而後大喝一聲道：“龍門子弟，列陣迎敵！”四周響起一片拔劍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