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城隍 飛著的頭顱
「師伯，您出去收拾它們了？」無生試探著問了一句。
「嗯，有些個癟犢子玩意，一天不收拾就難受。」空空方丈道。
「方丈威武，問您個事。」
「說。」
無生隨即提起了他當經書的事。
「是有這麼個事，那些個東西我也看不懂，留著何用？還不如換錢買酒賣肉來的痛快！」他大手一揮道。
「那個，師伯，那個當票呢？」
「當票？被我擦屁股了，那玩意留著幹嗎？」空空和尚不以為然道。
咔嚓，無生愣在那裡，目瞪口呆，如遭雷擊，半天沒回過神來。
「擦，擦屁股了？！」
「對啊，還有事？」
「沒，沒事了，您忙。」
無生心灰意冷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不一會，空虛跟著過來了。
「是不是被方丈擦屁股了？」
「你又看到了？」無生吃驚道。
「我猜到了，以方丈的脾性，他是不會留那種沒用的東西的，他壓根就沒想過把經書贖回來。」空虛笑著道。
哎，無生長嘆了一口氣。
「不過也不是沒辦法。」
「還有什麼辦法？」無生聽后急忙問道。
「金華附近百里，只有我們一處寺廟，那經書他們要了無用，只要有銀錢，可以直接買的。」空虛道。
「那還等什麼，趕緊的走吧！」無生拽著空虛就往外跑。
「哎，你慌什麼，看看現在這個時間，我們就是下了山，天也黑了，還得在寧家村過夜，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們就下山，天黑之前就能夠趕到金華，在那裡過上一晚，第二天去那當鋪換回經書。」空虛和尚道。
「也好。」無生點點頭。
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就出發了，無生怕在林中再遇到什麼意外，帶著一根木棒。
「放心，昨天方丈已經和它們談過了，它們會安生一段時間的。」空虛笑著道。
果然一路上風平浪靜，毛事沒有。
不到晌午就到了寧家村，在那裡化了些齋飯，吃過之後便繼續趕路，臨近傍晚的時候到達了金華縣城。
只是這個時候那家當鋪早就關門了，他們知得先找個地方住下，在進化縣城轉了一圈，最後在城隍廟裡落了腳，廟裡就一個老廟祝，穿一身破舊衣服，頭髮花白，少說六十多歲年紀，行將就木，風燭殘年，人倒是挺和善的。
這廟裡不大，裡面一塵不染，可見這老廟祝平日里經常清掃。當中供奉著本地城隍，還有坐下判官日夜巡遊等陰神，城隍居中上位，一身紅衣，頭戴冠冕，三縷長須，頗有幾分威嚴。
那老廟祝還煮了粥招待他們師徒二人，他們急忙誠謝，天色晚了就在廟宇一角住下。
「師父，上次來金華，為何沒想過在這裡過夜？」
「為師忘記還有這麼一個地方了。」空虛和尚道。
「再說如果不是去城外，你哪有機會遇到那位女施主呢？」
「可惜，有緣無分。」無生眼前浮現出顧思盈如玉般的面龐，嘆了一口氣。
「睡吧。」空虛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響起了鼾聲。
這睡眠質量真是讓人羨慕。
無生迷迷糊糊的，剛要睡著，突然聽到廟裡什麼東西在響動，嚇得他一下子坐了起來，四處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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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城隍廟裡也鬧鬼？！」
他提心弔膽的站起來，循著聲音望去，發現那城隍的塑像在顫動，引得塑像底座晃動，發出了響聲。
怎麼回事，地震了。
嘎，
外面突然一聲怪叫，那城隍象晃動的更厲害了，眼瞅著就要蹦起來。
什麼情況？
他透過門縫往外看了一眼，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夜空之中，月光之下，一物橫飛空中，大如燈籠，生雙翅，發怪叫。那，那就是一個顆大號的人頭，兩隻血眼，一張大口，怪叫著了一聲飛遠了。
待它飛遠之後，跳動的城隍象安靜了下來。
無生轉頭望去，盯著那不知何物雕塑而成的城隍。
這城隍，有靈？！
還有，半空里飛的那顆頭顱是個什麼東西？
這一宿，無生沒怎麼睡好，心裡想的事情太多，而且地板太硬。
清晨，謝過了留他們過夜的老廟祝之後，他們便早早的趕到了徐記當鋪，店裡一個夥計，二十多歲，眼珠子滴溜溜的轉。
「你們好，兩位大師，當點什麼？」
「贖當。」
「好嘞，煩請您把當票拿來。」
「抱歉，大票找不到了。」空虛和尚道。
「喲，那可不行，沒有當票不能贖當的。」這店夥計笑著道。
「你給想想辦法，我們贖的就是幾本經書。」空虛和尚掏出來幾枚銅錢，悄悄地遞到那店鋪夥計的手裡。
「行，我給您看看，您還記得什麼時候嗎？」店鋪活計接過銅錢之後面帶笑容，熱情的問道。
「嗯，得有幾年了，我師兄來當的。」
「你稍等。」那店鋪活計拿過賬簿一一查看起來。
「找到了，五年前，有位大師在這裡當過三十八本經書，五枚銅錢一本書，一共是一百九十枚銅錢，你這沒有當票，那得立個字據，贖當的金額得翻番。」店小二道。
「可以。」
空虛當即寫下了字據，然後遞給那夥計。
「您稍等，我去給您取。」
不一會的功夫，這夥計就取過基本落滿了灰塵的古書，放在櫃檯上。
「您看看是不是這幾本。」
無生接過來看了看有《楞伽經》《妙法經》《浮屠經》《四十二章經》……
一共三十三本，
「怎麼少了五本？」
「這個我就不他清楚了，得問掌柜的。」店鋪活計笑著道。
「他今天不在。」
「噢，那改天我們再來，你看這些夠了嗎？」
空虛和尚掏出幾錢碎銀子放在桌子上。
「夠了，夠了！」活計急忙道。
他在這裡干夥計，輕易見不著銀子，大多數人都是用銅錢的，想不到這和尚還是個有錢的主。
「煩請施主問問你們掌柜的，那兩本經書在哪裡，我們過兩天再來。」
「一定，一定。」這當鋪的活計笑著道。
無生小心翼翼的將這些經書包好了，背在身後，覺得沉甸甸。
這些，就是日後的希望。
剛出當鋪沒走多久就聽到街上有人在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