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三章 外來的和尚
白天還好好的,過了一晚就去世了。
「這麼巧嗎?」無生聽后想去看看,結果發現縣令住宅有差役看守著,人太多,沒法進去。
縣令,掌管一縣,按照官職來講很低,但是實際上所要管理的事情確實不少,實為一城之父母官,他這一死,估計這座城會更亂。
無生在烏傷呆了兩天的時間,並未發現其它的病源,雖未發現這「屍氣」的根源是來自何處,但是無生也沒急著離開,而是繼續留在烏傷城裡,白天就去那些染病的人家幫助他們治病。
在縣令去世之後,這病似乎有了加重的趨勢。
這一天,縣令未到,這座縣城了卻來了一個僧人,身穿破衣的僧人,現在烏傷戒嚴,而且這裡有怪病的事情已經穿出去了,根本沒人來這裡,躲都躲不及呢,這和尚卻是來了,而且還進了城。
原因很簡單,他說他能治病,能治療這烏傷城的怪病。
然後他就被抓了起來,理由是妖言惑眾。
當朝尊道抑佛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基本上所有的佛寺都被毀掉了,剩下了一些如蘭若寺那般殘破的隱藏在深山之中,大量的僧人被殺,被驅逐,遠走西域,這些年來雖然沒有最開始的那般嚴苛,但是很少見到有僧人現世。
現在倒好,你一個僧人入世也就罷了,還偏偏在這裡說些大言不慚的話,你想幹什麼,不抓你抓誰?
這和尚被關進大牢之後,直接綁了起來,拿著鞭子就抽,只是那鞭子落在和尚身上卻沒留下一丁點的痕迹,他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黃光,如同披上了一層鎧甲,鞭子落在光芒之上就被輕輕的彈開,根本落不在他的身上。
「修士。」
很快這些衙役就猜到了這個和尚的身份,是個佛修。
他們商量了一下,過了沒多久,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桶髒水,裡面有狗屎、豬糞、尿水,一下子淋在那和尚身上。
頓時,牢房裡那股味道簡直是臭不可聞,令人作嘔。
傳聞,污穢之物可以破掉佛門金身。
只是那些污穢之物順著他的身上淌了下來,一點也沒沾在身上,就好像是潑在了琉璃之上。
不管用?
幾個衙役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怎麼辦?」
很快,他們就想到了辦法。
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城裡的長生觀。
長生觀的道士對這些和尚更沒什麼好態度,不說是死敵,也是極度的厭惡。
特別最近他們還得到了消息,說是一些修士、妖魔正在四處尋找曾經的佛門修行之地,不知道在圖謀些什麼,對此朝廷還是十分重視,而他們長生觀的主要職責之一就是幫助朝廷處理修行界的事情,對此他們自然也是十分關注。
哪曾想到,今天這裡居然就來了這麼一個和尚,還能治療突發的怪病。
這怪病怎麼引起來的別人不知道,他們可清楚的很,這是「屍氣」,殭屍身上的「屍氣」,他還曾經看到了那隻殭屍。
殭屍食生人血肉乃是一種本能,但是絕對不會有目的的四處散播「屍氣」,這背後極有可能是有人操縱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得到消息的長生觀道士很快就來到了大牢,盯著眼前這個僧人,隱約的想到了一些什麼。
「和尚在哪裡修行?」
「雲遊天下,四海為家。」僧人面容平淡。
「四海為家?莫要打機鋒,和尚可是來自西域萬里佛土吧?」
現在大晉邊關告急,正和西域開戰呢,西域派出一些佛修深入復地,搞些破壞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貧僧卻是去過。」
「來烏傷做什麼?」
「雲遊至此。」
「和尚能治那些怪病?」
「道長也能,只是不願罷了。」和尚直言道。
那長生觀的道士聽后一愣,然後面色變得有些難看。
這病他的確是能治,但是因為觀內僅有的不多的能治療這種「屍氣」的丹藥都用完了,再治療的話就要動用他自身的修為,他也試過,驅逐那些侵入普通人身體之中的「屍氣」是很耗費法力的,因此救治過兩個人之後他便停下了。
一兩個百姓的性命和他數年的苦修孰輕孰重,而且那殭屍如果再入城該怎麼辦,誰來對付?
他卻是有私心。
「胡說八道,真人這幾日天天在忙碌尋找怪病的來源,未曾一日休息!」一旁的衙役呵斥道,這兩天他們一直陪著這位真人,知道他沒閑著,一直在尋找怪病的源頭。
「貧僧還是那句話,可以助道長治病救人。」
「只怕是居心叵測!」道士臉色鐵青。
「阿彌陀佛,道長著相了。」
「又打機鋒!」那長生觀的道士沒好氣道。
「你們這幫和尚著實可惡!」
最終沒問出什麼,這道士便以七根青銅長針刺入了那和尚身體之中,封住了他一身的法力,那和尚為掙扎也未反抗,只是嘆了口氣。
而後差役將他關進了一間又臟又亂的小牢房中。
那僧人混不在意,靜靜的坐在地上,默誦佛經。
待天色漸漸暗下來,看守牢房的差役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那和尚卻站起來身來,轉頭望望外面,一步穿過了牢門,來到了那兩個睡著的衙役身旁,輕輕地在他們身上點了兩下,然後從大門離開了牢房,來到了烏傷城中。
天色已經黑了,城中並無多少燈火。
城邊一處人家之中,一個女子趴在床邊唉聲嘆氣。
她的相公和孩子都染了怪病,眼看著就不行了,找了大夫,大夫一聽直搖頭,都知道這病染上之後就是等死,除非能請動長生觀的道長,可是他們不過是普通的百姓,及無銀錢,業務關係。
眼淚已經流幹了,只能嘆息。
「等你們去了,我也下去陪你們。」女子的眼神都有些獃滯了。
「阿彌陀佛。」外面傳來一聲佛號。
「誰?」女子有氣無力的抬起頭來,朝外面望去。
嘎吱,房門開了,一片祥和的光芒撒了進來。
門外站著一個和尚,身上散發著祥和的光芒。
「你是?」那女子一愣。
「貧僧可以救助兩位施主。」
「真的!?」女子急忙起身,雙腿卻沒力氣,咕咚一聲倒在地上。
那和尚一步來到床邊,將那女子攙扶起來。
「你真的可以救我相公和孩子?」
「當然,還有施主你。」
和尚右手一番,掌中出現一顆舍利,散發著祥和的佛光,落在那躺在床上的的男子和孩子身上,沒入他們的身體之中,他們臉上的青黑色的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退去。
佛光落在女子身上,女子只覺得身子變得溫暖了,也多了幾分力氣,頭也沒那麼疼了。
躺在床上的男子睜開了眼睛,扭頭看著自家的婆娘和一旁的僧人。
「我還活著?」有氣無力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活著,活著!」看到自己男人醒過來了,女子喜極而泣。
過了一會之後,那孩子也醒了過來,輕聲喊著「娘」。
女子眼淚又流了出來,喜極而泣,只覺地渾身又有了力氣。
這是希望的力量。
她轉身跪在地上,咕咚咕咚的給和尚磕頭。
「謝謝大師,謝謝大師。」
一時間除了磕頭她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表達內心的感謝之情。
「起來吧,施主若是有心,就請供上一尊佛像,燒上幾柱供香。」
哎,哎,女子直點頭。
那和尚離開了這戶人家,兩扇木門跟著關上。
女子愣了愣,然後回頭看著床上的相公和孩子,使勁揉了揉眼睛,生怕這不過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