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難當前
甲賀，瀧中郡。
“阿玖，你一定要平安回來。一定……”
此時不過剛到淩晨四點，黑幕依舊遮蔽空，雨過後的夜晚空氣格外清新。陣陣夜風帶著絲絲涼意，吹亂了屋頂美饒長發。
“吱吱吱……”
興許是雨的滋潤，不知名的蟲兒正對著雨後的嫩芽歡快的鳴劍似是慶賀新生，也似緬懷終將泛黃的綠葉……
“阿玖……”
荷風怔怔的看著手中的藍色手帕，輕輕撫摸上麵精心編織的花瓣。手帕的材質算不上好，在歲月的磨損下甚至有些起球。隻是她保存的很好，就連縫補的痕跡都不易看出。
而她的思緒，也跟著夜風回到了十六年前。
“你怎麽老是哭，媽媽女孩子哭就不好看了。”
年僅5歲的荷風尋聲抬頭，呆呆的看著遞過來的藍色手帕，上麵的花瓣很好看，她一眼便喜歡上。
“這個給你，真是個愛哭鬼。”
“你怎麽總是蒙著眼睛？”
年幼的荷風剛剛經曆了喪母之痛，這也是她唯一的親人。
“師傅讓我習慣沒有眼睛的生活，不了回去晚了我又要挨打了。”
“哎呀……”
看著瘦的身影不斷地摔倒再爬起，荷風緊了緊粉拳。她無法想象這個比自己還上一歲的男孩為何如此堅強，堅強到不可思議。
一個月前，甲賀與伊賀的大戰中，甲賀損失了太多的生命，這其中包括了她的母親，還有這個少族長的雙親。而甲賀也正式退出了世代生活的萬古，隱居在這個的瀧中郡內。
“怎麽這麽多石頭？”
的甲賀玖仞咬牙繼續起身，朝著前方踉蹌前協…
……
“噌！”
鐵劍插入地麵，隨之而來的是沉重的呼吸聲。
荷風緩過神，順著視線朝屋簷下方看去。
“阿玖！”
看著右手扶劍，半跪在地渾身不斷顫抖的甲賀玖仞，荷風快速跳下屋頂。
“緊急集合。”
甲賀玖仞一字一句的冷冷道，他的頭發早已變得髒亂。之前與三穀槿戰鬥留下的傷口，還在觸目驚心的提醒著荷風，覓十藏從未失手的占卜術這次又對了。
“阿玖，我扶你進去處理傷口。”
“啪~”
甲賀玖刃一把打開荷風伸過來的手，“快~~”
他已是吼了出來，憤怒的神情配上急促的呼吸聲，無不在告訴荷風，他已怒到了極點。
“我知道了。”
荷風淡淡回道，隨著她雙手大張，原地轉了幾圈後，在夜風的吹拂下，莫名的芳香彌漫整個院內。
不稍半響，院內變得熱鬧起來。
“荷，怎……少族長回來了？”
首先出現的是一位臉如刀刻般棱角分明的中年人，光看外表便給人一種鐵血硬漢的感覺。
中年壯漢名叫霧影才藏，看了眼甲賀玖仞身上的傷口，眼神瞬間變冷。
“哥，你能不能快點？”
“哎呀急什麽？荷風一定是想我了，我不得打扮一下？”
隨著走廊盡頭的廂房打開，走出一對男女。女子身上滿滿的野性，讓人不敢靠近。而男子卻是無比英俊的麵容，英俊到仿佛不屬於這個世界。
“荷風……”
“忍法·岩重力之術。”
“砰！”
隨著灰塵散去，之前走出的英俊男子變回原本的外貌，約莫200斤體型的胖子。
“六郎，你幹什麽？”
三好晴海一張肉臉死死地盯著剛才出手的海野六郎，雙眼能噴出火一般。
“我是讓你看清現實，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海野六郎大步走向甲賀玖仞的方向，“少族長，族長何在？”
甲賀玖仞沒有出聲，而是轉過頭去，看向院子的另外一處。眨眼功夫，偏僻的廂房內走出一人。一位渾身隱藏在黑色鬥篷下的神秘男子，而他頭頂的鬥笠正好讓人看不清他的麵部。
夜風拂過，輕輕吹開男子臉部籠罩的黑紗。男子雙眼緊閉，臉上的表情波瀾不驚。靜靜地等待著眾人出聲。
“其他人呢？”
甲賀玖仞深吸一口氣，開口問道。強撐著光玖刃的手，仍在顫抖。
“十藏帶著鐮之助和甚八去德川府尋你和族長，你的氣息是突然出現，莫非……”
鬥笠下的聲音幽幽傳來，風魔太郎，整個甲賀除了甲賀鬼佐外唯一能用出禁術的人。但他的忍道也止步於此，因為他隻能用出禁術。
“是送之術嗎？”
風魔太郎繼續道，“這麽來的話，可確實不是好消息。”
同樣能使出禁術，但他也同樣對禁術發動的代價最為了解。
“伊賀半藏公然在德川府內對爺爺出手，我同樣也遭遇到伊賀一個叫三穀槿的女人襲擊，所幸我並無大礙。但爺爺……”
言盡於此，甲賀玖仞的話語開始梗咽。
“爺爺怕是凶多吉少。且顯而易見，德川府要聯合伊賀對我們下手……”
話罷，甲賀玖仞的身體開始搖曳。與三穀槿一戰他本就受了重傷，雖然傷口並無大礙，但失血的疲憊感卻是實實在在。傷口處的血水早已打濕他破爛不堪的外衣，後又在失血虛弱的狀態下抵擋伊賀半藏，他的身體已然到了極限。
“阿玖！”
荷風顧不上甲賀玖仞髒亂的衣服，一把將他抱住。
“荷風，剩下的人中數你速度最快，你去追上十藏他們，先回來商議對策。”
風魔太郎本就屬於智囊型的角色，雖然他早年失明，但這並不影響他對局勢的判斷，或者這反而讓他看的比普通人更加清楚。眼下如若覓十藏三人中了伊賀的圈套，對於整個甲賀來打擊都是巨大的。
“不，我留下來照顧阿玖。”
荷風雙眼紅潤，一口回絕。
“六郎與才藏一同去吧，如若遇到伊賀的人，切勿念戰。當下最重要的是穩住陣腳。”
風魔太郎歎了口氣，荷風的性子他很清楚。這個世上唯一能動她的人隻有甲賀玖仞，怕是甲賀鬼佐的話都不好使。
“放心吧，我知道輕重。”
霧隱才藏認真地點頭回道，朝著海野六郎使了個臉色，便朝著樹林外跑去。
……
“……”
覓十藏三人快速穿梭在森林內，而他們的目的地德川府已然不遠了。
“十藏，怎麽了？”
由利鐮之助猛然停下，與禰津甚八一左一右站在覓十藏兩側。
“有人正在接近。”
覓十藏睜眼，看向掌心的三枚源氏香，朝著前方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