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源氏香
“早曾聽聞覓十藏精通占卜之術，不知能否算出自己的死期？”
伊賀正成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緩緩起身。
“大言不慚。”覓十藏冷哼，“剛剛倒是替你卜了一卦，煞星聚頂，你死到臨頭了。”
“拿命來。”
覓十藏雙手猛然發力，他的身材雖然因失去下半截而顯得短，但速度卻比之大部分忍者隻快不慢。
“噌！”
兩把苦無悄然入手，苦無在雙手交錯間不經意的摩擦帶出絲絲火星。而他的身形在大風的掩護下顯得更加迅捷與淩厲。
因身高的弊端他勢必用不了過長的武器。但忍者間常用的苦無倒是非常順手。
“忍法·亂碎蜂之術。”
北田遙雙眉緊皺，她雖然對囂張跋扈的伊賀正成很是反感，但畢竟同派，略微權衡利弊後她還是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鏘！”
覓十藏張嘴吐出一枚源氏香，與直衝正麵的細針猛地撞上。
“碎蜂牙？”覓十藏停住攻勢，北田遙的這一擊讓他已然失去了最好的出手機會。
“北田熊是你什麽人？”
四起的大風下，覓十藏糟亂的頭發隨風而舞，露出他一直隱藏在脖頸處的一道舊疤。觸目驚心的舊疤如蜈蚣一般很是醜陋，看的北田遙一陣皺眉。
而這道舊疤早已長出新肉，看起來已有許多年月，隻是每當他照起鏡子，無不在提醒他曾經發生的一幕幕。
“他的後代嗎？”
覓十藏仰大笑，“蒼有眼，今我就將這一切還給他。”
“死吧。”
覓十藏滿臉猙獰，褶皺的嘴唇中一枚比之前大了一圈的源氏香朝著北田遙疾射而去。
“鏘！”
“遙，你先走。”
太郎左衛門提劍劈飛，細劍本就不適合硬碰，但虎口處隨之傳來的酥麻感讓太郎左衛門心中大駭。
“還沒完呢！”
覓十藏猛地咬牙，距離他最近的由利鐮之助看的很清楚。那枚稍大的源氏香與覓十藏之間竟有一道細線，而覓十藏與細線連接的末端就是他的牙齒。在夜色的掩護下，極難看出。
“嚓！”
被打飛的源氏香猛然間更改飛行軌跡，從北田遙左肩處掠過，帶出一道血箭。
“下一次可就會要了你的命。”
覓十藏興奮地狂笑，舊疤在肌肉的拉伸間直接崩了起來，瘮人至極。
“醜八怪，你竟敢傷害遙。”
太郎左衛門頂著強風一個跳躍來到覓十藏跟前，提劍就要刺去。
“要怪就怪你們生在了伊賀。”
由利鐮之助的腹部當即鼓起，仿佛腹內有著無窮無盡的氣體一般，張嘴將太郎左衛門吹飛出去。
“你的對手是我。”
由利鐮之助充分的展示風屬性忍術方麵的優勢，直接將太郎左衛門吹飛到場外，兩人在場外扭打了起來。
“甚八，你怎麽樣？”
覓十藏朝右側的禰津甚八喊道，而他整個人如同中邪一般，呆呆的站立在原地，就連表情都已凝固。
“幻刀花地藏豈是徒有虛名，被擊中者會陷入幻境之中，或許能夠醒來，也可能一輩子活在幻境內。”
伊賀正成嘴角上揚起一個誇張的弧度，“現在你還覺得自己有勝算嗎，不如我等你先卜個卦？”
“黃口兒竟敢口出狂言，呸。”
兩枚源氏香再次射出，直取伊賀正成與北田遙正麵。
“老糊塗了吧，我這就送你上路。”
伊賀正成刀刃一揮，寬厚的刀氣一把將源氏香震開。
而北田遙也不慢，右手捂住左肩的傷口處，蓮步輕移便已避開。有了之前的教訓，她當然沒有這麽容易吃虧。
感受著身後源氏香折回劃開空氣的聲音，雙腿分叉低頭躲開，呈圓形朝著覓十藏跑了起來。這樣能夠更大限度的躲避突發的危險。
“碎蜂牙。”
北田遙從牙縫間吐出一道細針。現在二打一的確是大的優勢，她的心中早已盤算好，打敗覓十藏便去支援太郎左衛門。然而這一切，都得建立在禰津甚八沒有醒過來。
“同樣的招數豈能兩次傷我？”
“鏘！”
覓十藏將右手的苦無丟出，撞上直射而來的碎蜂牙。
他非常清楚，碎蜂牙以暗殺聞名。勝在無聲無息不易察覺，他年輕時便是吃了這個虧。而被擊中之人，隻覺得被蜜蜂蟄了一下的疼痛，而後碎蜂牙的鋒利便會貫穿被擊中者的身體。入體後尖端散發出毒液，頃刻間便能讓人喪命。可以無論碎蜂牙擊中任何位置，都會要了對方的命。
而發射方式卻也非常講究，因為碎蜂牙非常細，施術者通常都是將其藏在牙縫鄭這一招倒是和他的源氏香有些相似。
“啊！”
覓十藏張開大口，眼睛瞪得滿圓，恐怖的白眼珠清晰可見。猛地咬牙回拉，源氏香再次折返。
“鏘！”
左手的苦無被覓十藏丟出，目標正是朝他衝來的伊賀正成。他知道，一旦他也被伊賀正成手中古怪的刀給劃中，那麽他必將萬劫不複。
“太嫩了，比起北田熊你還差得遠。”
覓十藏一擊逼退伊賀正成，而控製著的兩枚源氏香卻是調整了一個刁鑽的角度，再次飛向兩人。
“哈哈哈……”見伊賀正成與北田遙險險避開，覓十藏再次大笑。而他這一次的大笑卻與以往不同，那是一種獵人朝著獵物的怪笑。
“那麽這一枚你該怎麽躲呢？”
覓十藏猛然張口，先前那枚稍大的源氏香猛然間離地而起，一瞬間便高速旋轉起來。
“啊~~”
北田遙半跪在地，右肩慫拉下來。鮮血流成了一條線，不住的朝下滴落。
“哈哈哈……”覓十藏露出滿嘴的碎牙，他終於等到這一了。
“我不會這麽快殺了你，北田熊給予我的痛苦我要百倍還在你身上。”
覓十藏脖子轉過一個詭異的角度，幾乎是一百八十度旋轉，雙眼死死地盯著愣住的伊賀正成。
“還是先從你開始吧。”
“刷！”
覓十藏頭部猛地後仰，三枚源氏香再次飛起，形成一個三角形朝著伊賀正成飛去。
“真是難纏的老家夥。”
伊賀正成暗暗叫苦，三枚源氏香幾乎是封鎖了他所有的躲避路線。
“那麽……”
伊賀正成身體下沉，視線下移，扭頭對著三枚源氏香的飛行軌跡一掃而過，心中便已有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