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夜襲
瀧中郡的傍晚。
當晚霞消退之後，地間隻剩下了銀灰色。遠處傳來的野獸嘶吼與灰色的暮靄交融在一起，為整個瀧中郡平添一抹奇妙的氛圍。
“緊急集合！”
鏗鏘有力的聲音從下方傳來，聲音不大，但也足夠令內院的人盡數聽清。
“伊賀大約兩百人，集結於瀧中郡入口之外一裏遠的樹林內，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海野六郎鋥亮的後腦背最先印入眼簾，甲賀玖仞緩過神從屋頂跳下。不一會兒，周圍已聚集了七人。
“兩百人？”
風魔太郎低頭沉思，頭上的黑色鬥笠將他的麵容盡數遮擋，讓人看不清他此時的神情。
“德川府來了多少人？”
“看裝扮全是忍者，不像有德川府的武士混雜在內。”
海野六郎從路石中跳出，抖了抖身上的灰塵，轉而肯定的道。如此重要的情報，他當然不會馬虎。
“……”
此時，荷風已換上一身緊致的武士服，卻遠遠的站在了甲賀玖仞的對麵。麵容雖有些許憔悴，卻也看不出什麽異樣。甲賀玖仞想了想，終究還是沒能開口。
“來了。”
遠處，一道人影由遠及近。速度極快，雙腿間帶出一道道殘影。細看下卻能發現，在如此快的速度下，此人腳上竟未能沾上一點灰塵。可見如此快的身法不全然是鍛煉出來的，還有著某些特殊的技巧。
“伊賀大約兩百號人，已進入瀧中郡。”
由利鐮之助在風屬性忍術的加持下，也隻是微微喘氣，並沒有消耗太多體力。
“德川府沒有理由不出現，其中定有貓膩！”
喃喃自語，風魔太郎暗暗沉思。
“如此來，要不要變更計劃？”
“不用，請君入甕！”
風魔太郎的語氣陡然變冷，且底氣十足。
“請君入甕？”荷風深沉一笑，臉色在瞬間變得陰森，“不。是請君入墓。我叫他們有來無回！”
淡淡的香味在空氣中縈繞，荷風已然站到房頂之上。
這股香味酷似櫻花香，但，細品下卻沒有那分恬淡，反倒有些辛辣。若成是秋日的桂花香，又沒有那般濃烈。
“荷，切勿打草驚蛇，照原計劃行事。”
恨恨的看了眼北方，荷風已消失在原地。
“各就各位，誓死守住瀧中郡！”
風魔太郎一聲話下，內院已變得空空蕩蕩……
“阿玖，身上的傷沒問題吧？”
瀧中郡住房外圍，海野六郎與甲賀玖仞並肩而立，正冷冷的看著遠處不斷閃動的人影。而伊賀的大部隊正行走在外圍的農田內，此時離秋收還有很長的日子，農作物完全起不到遮掩的作用。
“不礙事！”
甲賀玖仞腦海中正不斷運轉。
“若在這裏擊殺伊賀正成，那所謂的聯姻自然就不攻自破。”
緊了緊手中的光玖刃，不斷感受著越來越近的大部隊。這也是甲賀布下的第一道防禦，利用海野六郎的土係忍術給予敵人迎頭痛擊。而甲賀玖仞的任務便是掩護。
當然，這些防禦並不會太牢靠，或者是故意如此。
驕兵必敗，這僅僅是連環計中的其中一環。
“來了！”
甲賀玖仞猛地睜眼，四周的氣流有了強烈的波動。
“嗯？”
海野六郎皺眉，遠處浩浩蕩蕩的大部隊分明還有數千米的距離。話雖如此，他還是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一路無人，原來在這裏等著我們呢！”
如繩索般的物體猛然間襲來，未等光玖刃出鞘，便一把將甲賀玖仞與海野六郎綁在一起，“頭等功老夫便收下了。”
“好強的力量！”
海野六郎與甲賀玖仞心中同時一驚，對方的出手速度已快到了極致。
“給我過來！”
四周一片昏暗，借著暗淡的月光一道修長的人影出現在眼鄭
“這是怪物嗎？”
對方的動作之快根本沒打算給他們喘氣的時間，兩人綁在一起倒飛出去。
“甲賀的鬼真是不懂禮數，既然甲賀的老鬼都死完了那就由老夫代替來教訓你！”
幾乎有半截身子長的腦袋下，露出一張憤怒的長臉。
“大炊孫太夫，你這個冬瓜頭居然還敢來甲賀送死？”
壓力大減，與甲賀玖仞綁在一起的海野六郎已憑空消失，“十六年前的仇便有你一份，做好償命的覺悟吧。”
大炊孫太夫下方，海野六郎從路石中露頭，一雙大手將對方雙條腿死死掐住。
“你是甲賀的哪位鬼，十六年前你怕是還是在喝奶吧？”
甲賀玖仞被丟到一旁，大炊孫太夫雙手猛地伸長，抓住一旁的大樹，而後借力整個人朝著樹身方向拉了過去。
“冬瓜頭，你給我下來。”
海野六郎一聲怒吼，整條手臂頓時間變大，土黃色的光芒將手臂渡上一層岩石般的光澤。
“嗯？”
大炊孫太夫的身體至少被拉長了十米，不出的詭異。而此時，他也是大驚失色，顯然沒想到海野六郎純粹的力量能達到如此恐怖的境地。
“嘎吱吱……”
甲賀玖仞終於找到機會出手，光玖刃在手中一陣“嘎吱”作響，在他接近大炊孫太夫一雙長手前終於離鞘。
“噌！”
“與其破了你的術，不如斬草除根來的幹脆。”
甲賀玖仞快速出手，甲賀鬼佐的死今日正好用伊賀的鮮血來祭奠。他雖不喜殺戮，但伊賀一步步觸動他底線，至少此刻他的心中，伊賀所有人都該死。
“鏘！”
“人體能做到比岩石還堅硬嗎？”
甲賀玖仞借力倒飛出去，而這誌在必得的一劍雖未打空，卻也被身前的壯漢嚴嚴實實的擋了下來。
“真是好兵器。”
豪邁的嗓音中摻雜著一絲震驚，聲音的主人從始至終都在背對著甲賀玖仞。而他的後背驀然出現了三道淺淺的血痕，無不在宣示著他方才實實在在的吃下了甲賀玖仞那一劍。
“甲賀何時有了如此神兵？”
腳步寸步未動，九十度轉過頭來。如山一般的身形與海野六郎比，都要壯上不少。
“自我介紹一下，伊賀，石川五右衛門。甲賀還是沒進步，隻會做一些偷偷摸摸、以多打少的勾當嗎？同為忍者的伊賀都替你們感到丟人！”
“哦？”
甲賀玖仞舞晾劍花，持劍而立，隨即嗤之以鼻的笑了笑。
“依閣下所言，伊賀趁夜偷襲甲賀就算得上是光明正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