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複仇之夜
夜裏，萬俱寂，隻有一些動物仍在黑暗中窸窣，而村子裏卻是火光衝，熾紅的火焰給這漆黑的夜染上了與眾不同的顏色。
村莊中心點起了一個巨大的篝火，這是用來給死去的人們送別的。所有人都圍在篝火旁，靜靜地看著屍體在烈火中焚燒，升華，心裏默默祈禱他們的靈魂得到安息。
其實在末世裏升起篝火是非常危險的，尤其是在夜裏，因為火光極容易吸引變異獸，也可能引來其他一些不速之客。
但現在，他們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黑虎因為女兒的死幾乎喪失了理智，歐陽紀和王海內心也難以平靜，所有人都需要一個宣泄口。
而那些變異獸，就是很好的出氣筒。
“你覺得那家夥會來嗎？”王海悄悄問。
“會的，一定會。”黑虎咬牙切齒地。
歐陽紀事後檢查了一下怪物襲擊的痕跡，發現這怪物似乎對心髒情有獨鍾，每個村民都被挖走了心髒，而且傷口十分平滑，仿佛是被什麽瞬間刺穿。
這家夥既然吃光了所有人的心髒，它對心髒的需求一定很大，現在看見這裏的火光，它肯定以為又有新獵物，從而被吸引過來。
至於危險，歐陽紀也考慮過，但他知道現在所有變異生物包括融合者都處於初期融合階段，高階怪物極少，他不認為自己運氣會那麽好，恰巧碰見一隻。而低階變異獸，他不敢無所畏懼，但最起碼有自保之力。
之前從白陌那裏，歐陽紀已經大致了解了等級劃分，一至三階為低階，三到六階為高階。而六階以上……已經接近神靈，無法以常理推論。
目前歐陽紀和王海因為覺醒不久，都還處於一階。
事實上，低階融合者之間實力相差並不是很大，從一階到三階，隻不過是肉體和異能的強化，隻有量的變化。到了高階，才會發生質的變化，甚至得到靈魂的升華。
所有人在篝火邊靜靜等待著目標，篝火燃燒的劈啪聲成了他們的背景音樂，眼睛裏映照著火光，那是名為複仇的火焰。
寂靜終於還是被打破了。
先是歐陽紀察覺到附近有動物爬行的聲音，像什麽細長的東西在地麵摩擦。他豎起食指和中指，示意警惕，其他人見狀握緊了手中的武器，隨時準備進入戰鬥。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閃著銀光的東西掠過人群，眾人連忙舉起武器揮打，卻都隻是在和空氣較勁。
“心四周，都圍成圈。”
黑虎提醒手下擺好陣勢，他忽然注意到身邊的吳沒有任何回應，呆呆地駐著木棍靠在牆邊，走近一看，他的胸口已經破了一個大洞，鮮血不斷流淌而出，染紅了大片衣服。
“吳！”黑虎睚眥欲裂，又一個夥伴離他而去了，眾人的情緒被再次點燃，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氛。
又是在一瞬間，那道銀色的影子朝著黑虎背後射去，快得歐陽紀根本無法用激光眼鎖定。
“啪！”那影子撞在了一道水幕上，攻勢遭到了阻礙，黑虎抓住這個機會掄起鐵棒回首擊，讓那家夥以更快的速度朝反方向飛去。
這時候歐陽紀才看清了這怪物的樣子，竟是一條全身覆蓋銀色鱗片的蛇，它身長兩米左右，身體很細，嘴巴卻張的碗口大，看來它就是屠殺了村民的罪魁禍首。
在銀蛇落地時，王海凝聚水元素將它全身包裹，形成一個巨大的水球，銀蛇在水球裏不斷掙紮，似乎已經沒有了反抗之力。
眾人頓時心喜，圍攏靠向那銀蛇，準備將其擊殺。
但不知為什麽，歐陽紀總感覺有些違和感。
“畜生去死！”黑虎提著鐵棒衝上去，雙目布滿血絲，有“不破樓蘭終不還”之勢。
就在黑虎的鐵棒即將落在銀蛇身上時，銀蛇全身突然爆發出一陣白光，幾乎照亮了整個夜晚，所有人都在這白光下暫時失去了視覺。
原來那銀蛇就是在扮豬吃虎，引誘他們靠近，歐陽紀也明白了剛才的那股違和感：變異獸要麽強化身體，要麽擁有異能，這銀蛇肉體並不強大，怎麽可能沒有特殊能力。
失明了幾秒，眾人卻感覺像過了幾個世紀，緩過神來，隻見銀蛇大嘴一張，緊緊咬在了黑虎的胸口，身體不斷扭動，似乎想穿透黑虎的胸膛並吞下心髒。
不好，趕緊救他！
歐陽紀心想，可銀蛇與黑虎黏在一塊，貿然用激光眼隻會誤傷，連人帶蛇炸的粉碎。
王海也不知所措，他嚐試控製水流衝走銀蛇，可銀蛇咬的太緊，在高速水流下絲毫不動，反而讓黑虎的傷口被撕扯的越加嚴重。
看著銀蛇咬住自己的心髒，黑虎就想到女兒胸口的大洞，原來自己女兒就是這麽死的。
那麽，你也去死吧！
暴怒的黑虎雙手抓起銀蛇，用力往兩邊拉扯，看樣子是想把它拉成兩段。青筋在黑虎粗壯的手臂上暴起，銀蛇也發出了痛苦的嘶嘶聲。
心髒大出血讓黑虎的大腦逐漸缺氧，但心中的仇恨遠遠蓋過了身體的痛苦，他現在完全是在憑意誌行動，一人一蛇就這樣展開了拉鋸戰。
仇恨的力量終究的難以想象的，在一聲怒吼下，銀蛇兩米長的身體被撕裂，劇痛讓它鬆開了大嘴，歐陽紀看準時機，一道激光閃過，地上就多了一具焦黑蛇屍。
殺死了銀蛇，黑虎無力地倒下，看著周圍人擔憂的眼神，他搖了搖頭，
“我已經不行了，怪物死了，我可以瞑目了，女兒她在堂等我。”
歐陽紀看到他胸口不斷流血的傷，在那銀蛇絕望的撕咬下，恐怕黑虎的心髒已經支離破碎了。換做尋常人，估計早就死了，能撐到現在也隻是因為仇恨帶來的強大意誌而已。
這時，歐陽紀想起白陌曾經對他的話，
“普通人體內其實基本上都含有赤晶能量，隻是不知為何，融合率非常低，或許缺少一個契機吧。”
契機？歐陽紀看著銀蛇的屍體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