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敗露
那兩個男子拾了錢袋,立馬爬起身就是想要逃離。
可是下一瞬,他們便是被姜歡給喊住了腳步,嚇得一動不敢動的。
「把你們的同伴就這麼扔在這裡不管的?」姜歡用下巴指了指那個一動不動的男子。
那兩人對視了一眼,正猶豫時,卻是聽得姜歡一聲呵斥,「就這麼不管自己的兄弟的?」
他們立馬連滾帶爬地跑到了男子的身邊,哆嗦著嘗試了好幾次,才是將那男子給攙扶了起來。
「這人只是被我拉脫臼的,你們將他帶去一個醫館接骨即可,不會影響日後的生活。」姜歡冷語道。
那二人連連答應著,一口一個多謝五公主便是想要離開。
末了,姜歡思忖片刻,才是低低開口道,「我錢袋裡的錢足夠你們做個小生意,重新開始生活的了。離開那賭場,好好生活才是正經事,莫要再當鼠當狗混跡著了。」
那二人雖然口頭上連連應著,只是他們到底聽進去了多少,姜歡亦是不知曉的了。
她瞧著三人迅速離開在了人群之中,背影一點點消失,那一直擰著的眉頭才是稍稍鬆了些許。
四周方才還饒有興緻,等著看姜歡出糗的百姓,如今一個個嚇得不敢動彈,連大氣都是不敢出一下的。
姜歡冰冷的視線掃視了一圈這些百姓,隨後只吐出一句,「走罷。」
這裡有著太多張嘴了。
今日之事會被傳成什麼模樣,也都是姜歡無法控制的。
她今日前來,目的亦不是為了封住這所有人的口,只是為了告誡這些百姓,且管好自己的生活,莫要去人云亦云罷了。
還有,她所要告訴眾人的,是她是姜國的五公主,可不是所謂的蠻夷之人。
她與這陳國許多的權貴之女根本不一樣,她只會將自己的人生,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姜歡瞧了一眼自己的掌心,方才懲罰那為首男子時,她留了心思,不曾故意弄折他的骨頭。
依著姜歡多年習武的力氣,若是動了真格,這整個陳國該是都尋不出一個能夠為男子接骨的大夫。
只是姜歡不曾多言,只被夢魚看在眼中。
「公主到底還是心善的。」夢魚嘟囔了句來,攥緊了拳頭,憤懣不平道,「那種下三濫的小流氓,就該是被斬斷手筋腳筋,讓他們日後只能夠沿街行乞,當過街老鼠的!」
姜歡擺了擺手,示意夢魚無需多言。
「到底是在陳國,你我行事今日這般的唐突,想必今夜宮裡頭的那位就是要有聖旨傳下來的了。」姜歡嘆了口氣,揉了揉額頭,「不過今日我拆了龐岩的面子,皇上會做出如何的舉動我是不知曉的,但是那龐岩必定是不會輕易將此事罷休。」
龐岩那廝雖然已過了半百年歲,可是卻小肚雞腸,睚眥必較。
自己先前讓龐蔓蔓幾乎毀容,至今還躲在府上不敢出門。後來又在生辰宴席上揭了他的老底,讓他顏面盡失。
現如今,又是拆穿了他的把戲。
龐岩若是不登門「道歉」,都是無法說得過去了。
「那我們如今該是怎麼辦呢?」夢魚有些擔憂地問道。
這裡到底不比姜國,若是犯了事的,可是無人能夠保住她們。
更何況眼下姜歡還不曾嫁入太子府,也不是正式的太子妃。
若是陳炎有所動作,便是對姜國發出挑釁。
「等。」姜歡勾了勾唇角,背著手大步往重歸熱鬧的街市中心走去,「等龐岩上門,也等茹妃的人上門。」 -
相府
黑衣人的身影竄過灌木叢,只帶起枝葉一陣顫抖。
負責修剪花枝的丫鬟亦是不曾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只嘀嘀咕咕嘟囔了句今日的風真大。
黑衣人靈巧地避開相府的侍從,穿過後門,一路來到了一處分外奢靡的庭院內。
雖是寒冬之季,只是這院子里仍舊是盛開著繁華,瞧著奼紫嫣紅,好生不晃眼的。
更是有著數十盞暖爐簇擁著中間一方小樓,讓那小樓裡頭暖烘烘,沒有一絲絲寒氣的。
尋常的富貴人家,亦是不會一時間用上如此多的暖爐取暖。
一來草灰炭價格不菲,就算是皇宮裡頭的嬪妃,也只是至多每人每月三斤的用量。
二來則是製造這暖爐罩子的價格亦是昂貴無比,一隻便是要上百兩白銀的。
如此多的暖爐一起使上,著實是奢靡的不行。
只是那小樓裡頭的華衣女子卻不以為意,她只著了一件薄裙,慵懶地撐著腦袋靠在貴妃榻上。
眼眸低垂地望著面前彈琴唱曲的男賓。
這些男賓本該是權臣們府上的幕客,臣子們招收幕客入府,是為了集思廣益,為自己提供那政治上的行事策略的。
再不濟,也是寫得一手好字,或者畫的一手好畫,供主人家的收藏或者欣賞的。
如何都不該是像現在這些幕客,一個個裸露著白皙的胸膛,拉著琴,唱著曲兒,與那醉紅樓的歌妓並無二樣的。
侍女喂龐蔓蔓吃著果子,帷幔翩躚,一陣寒風灌了進來。
龐蔓蔓頗為憤怒地坐直了身子,正欲好生罵上兩句,卻是瞧見了那黑衣人的模樣。
「你們都下去罷。」龐蔓蔓一聲吩咐,那些侍從連帶著幕客,立馬收拾著離開了小樓。
黑衣人此時才開口說道,「安插在百姓中散播謠言的人,今日被姜歡抓住三個。那三人在百姓面前道出是受了相府指使,如今相府已經備受爭議。小姐,此事可要告訴相爺的?」
龐蔓蔓一聽自己所行之事暴露了,眸子中閃過一抹慌張之色。
她派人去民間散播流言,此事不曾過問父親。如今事情敗露了,想必父親那邊也該是要知曉的了。
雖然父親疼愛自己,可是若是自己做錯了事,該被訓斥還是要被訓斥的。
龐蔓蔓憤憤地攥住了帕子,眉眼間皆是憤怒之意,「好個姜歡,害的我現在不能夠出門不說,竟是還抓了我的人!這蠻夷女子,倒是非得與我做對心上才肯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