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設謀
五公主要開米鋪的事情,不過短短半日便是傳遍了整個京都。
而五公主所點名要選的地段竟是長樂街,乃是宰相龐岩的米鋪與商鋪所聚集的地段。
五公主這種做法,幾乎是直接宣告,她將是與相府爭奪米鋪的生意了。
相府如今遭了變故,惹了茲國餘孽這麼大的一個煩事,其米鋪的生意亦是削減了不少。
就連維繫著民生的米鋪都是不大樂觀的,更是莫要提起相府其他的產業了。
如今相府乃是靠著米鋪油鋪在貼補著其巨額的家用,更因為相府多年來壟斷著京都的米和油,百姓們除了相府旗下的產業,幾乎都是不曾想過自己有生之年,竟是會看到有著其他姓氏的米鋪開業的。
尤其姜歡在宣布要開米鋪的時候,更是宣布要開業減價,每買十斤米便是可以送上一斤。
百姓們一聽聞此種活動,立馬皆是人頭攢動地涌了過去,將那米鋪給圍堵的水泄不通,這生意好的不行。
相比之下,長樂街上相府的米鋪卻是生意更加慘淡了些許,已經是一連數日都是不曾有著生意的了。
相府之所以可以開銷這般的大而收支仍舊能夠平衡的一個原因,便是他掌握了民生之大計。他所涉及的不少產業,皆是一下子關閉的話,百姓無法生活下去。
姜歡想要將相府的勢力給拔除,那麼首要地便是要解決這民生之難題。
米鋪與油鋪乃是姜歡做的第一件事,剩下的官鹽流通權,她亦是勢在必得。
「你想要將江南的米給壟斷?」仇星劍分外驚訝地問道。
要壟斷一個地區的大米,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龐岩當年之所以能夠做到,無非是賴了祖上在洛城購置了不少的房子,將龐家的外戚子嗣不少皆是留在了洛城的。
自古以來,為自己說話的人多了,哪一方便是得勢之方。
洛城的米能夠皆是被龐岩買走,亦是得益於他的外戚眾多。當地不少的百姓皆是與龐岩有著些許的關係,而今他們的這位遠房親戚當了陳國最大的權臣,他們亦是巴不得讓他多提攜提攜自己。
比起金錢,龐岩所動用的更多的乃是自己的人脈與所謂的學園關係。
而姜歡畢竟是姜國的五公主,想要壟斷江南的大米交易,幾乎是難於上青天。
「你說龐岩用的是血親與人脈所壟斷的洛城大米,那麼我不如以另外一種方式來壟斷江南。」姜歡說著,抽出一幅地圖來。
只見那地圖上所繪製著的乃是江南的地圖,地圖仔細到連其中的尋常百姓的居住地都是已經標註的清清楚楚。
這些百姓們平日里好去何處遊玩,該去哪裡購置大米,那上頭皆是寫的一清二楚。
與其說是一張地圖,倒是不如說是江南百姓的圖冊了。
有了這圖冊,江南百姓平日里的生活習慣皆是一目了然。
「你打算收買人心?」陳如意淡淡問道。
姜歡的意思已經足夠明顯了,既然龐岩靠的是祖上留下的血親外戚為紐帶聯繫。
那麼姜歡要做的,便是后發制人,利用百姓們的愛戴與敬仰來獲得江南大米的交易流通權。
只是到底眼下一片太平,尤其是江南地處無虞,並無機會需要太子府的人前去出手幫忙的。
天災、人禍,江南皆是沒有的。
「既然他們沒有,那我就創造一個出來。」姜歡正色道,她的語氣認真,並無在說笑的意思。
她點了點那地圖上一處,正是對於江南百姓無比重要的絕情橋。
此橋關係著江南與其他地區的聯繫,一旦是出現了任何的問題,尤其倘若是斷裂了的話,可以說江南百姓出不去,而那其他城池的人亦是進不來的。
此橋對於江南極其重要,若是被摧毀……
姜歡的意思已然是足夠明顯的了,只是她一人難以而為,須得陳如意與仇星劍的幫忙。
此事若是不被發現還好,一旦被發現,這其中後果,眾人皆是知曉的。
陳如意沉默半晌,低低問道,「你可是有著主意了?」
既然姜歡今日將這計劃拋出,那麼她必然是心中已經有了主意的。
只看陳如意能否相信她了。
仇星劍起初還以為姜歡這主意難以得到陳如意同意的,只是現下來看,倒是他多慮了。
這二人的感情,遠比陳如意所表露出來的要來的更為密切一些,只是想來陳如意自己都是不知曉的了。
姜歡瞧著陳如意的模樣便是知曉自己有了機會,她連忙說道,「江南近日正值雨水之季,雖說雨水如今還未造成對百姓生活的困擾。可是按照往年遞呈上京的摺子來看,梅雨之季江南皆是會出現因為內澇而產生的問題。倘若我們可以將此種問題提前的話,亦是不會被查到我們的頭上。」
姜歡說罷,便是攤開另外一卷書簡。
只見那書簡上所寫的,正是如何引流的前人之鑒。
「想要讓一場內澇出現,須得引源。」姜歡點了點那絕情橋附近的堤壩,正色道,「讓堤壩破口,這場梅雨將會引起內澇。」
姜歡瞧著陳如意猶豫之色,亦是知曉他在擔心什麼。
「你且放心,這場內澇不會影響到百姓們的性命,只會影響到他們的起居生活。這場內澇必須要在我們到達江南前五日便是開始,五日的時間,該死恰恰好。」姜歡嚴肅補充道。
這五日乃是她精心計算后得到的答案,她須得一日不差地按照這個時間到達江南。
「這五日可是包括了皇上得知的時辰?」仇星劍追問道。
最好的在百姓心中樹立威嚴的機會,得是需要皇上親自頒布聖旨,讓太子府前去平息這場「天災」。
唯有這般,才是他們最好的出現時機。
姜歡點了點頭來,她望向陳如意,眸中卻是有些擔憂了起來。
陳如意先前在姜國忤逆了陳炎的旨意,有意將鐵騎軍從姜國逐去,這無疑是打了陳炎的臉,叫他難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