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反轉

  泉本心中“咯噔”一下，便是再強的心理素質也有了些動搖。


  難道顏未至那樣一個小姑娘就要隕落了嗎？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潑了一盆涼水，這麽多天的辛苦便在這個時候生生白費了嗎？

  還有卿祈翮曆盡千難萬阻才得來的雪藍雲晶，這樣的稀世珍品便被他毀於一旦了。


  自己這麽多年的榮譽倒是次要的。


  顏未至可是神女，她要是真的就這樣消失了……


  這個大陸怎麽辦啊？


  這聲響動的動靜實在有些大了，在這一直都很安靜的深山老林中顯得格外突兀。


  卿祈翮跟慕寒幾乎是第一時間便想去看看了。


  卿祈翮沒有接觸過醫藥和丹藥，自然不知道這些，可是慕寒是一名醫師，他心中是大概又數了。


  隻是他不相信，不相信自己那樣出色的師傅竟然會失敗。


  他也不想相信。


  不想相信顏未至會就這樣就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完成了她這短短的一生。


  卿祈翮剛準備扭頭去問他，就看見了他別樣蒼白的臉色。


  慕寒一直都是很健康的，今天臉色怎會如此蒼白？


  他心中像是一直回避著一種可能，即便隻是想想也不允許。


  “泉老怎麽了？”他問慕寒。


  “應該……沒什麽吧。”慕寒回答。


  他並不想把自己心中的那個答案說出來，他害怕卿祈翮這樣一個強大的人也會就此倒下。


  還是等師傅自己出來再跟他說吧，萬一，即便是萬一，師傅是成功了的，或者他的判斷是有誤的呢？


  泉本煉丹時一直保持著一個習慣。


  要是煉丹失敗了便會繼續用靈火灼燒上一陣子。


  這是他偶然知道的，說是有的廢丹可以借此重新練出。


  他當時年輕相信了，後來也就真的成為了一個習慣，即便這麽多年從來沒有實現過，他也一直保持著。


  算是緩了自己心中的一個念想吧。


  他看著自己眼前的這一爐薈聚了許多名藥的廢藥，心情降到了穀底。


  不僅是不能救顏未至，自己這麽多年的收藏，慕寒店中的名藥也都隨著這一爐全都消失了。


  他一邊繼續煉，一邊仔細回想著自己的各種過程。


  他實在是找不出什麽缺漏啊。


  或許便是命數吧。


  唉！可惜了一個天賦異稟的年輕人。


  他收起手中的靈火。


  可是還不待他撤完，便看到丹爐上竟然泛著淡淡的藍光，就像是雪藍雲晶的顏色。


  他心中一喜，趕忙將靈火重新施到丹爐之下。


  一雙顯得有些蒼老的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看著丹爐，看著丹爐上漂浮著的藍色。


  眼瞧著這藍色越來越濃厚，他的靈力竟然會漸漸空乏，就連這滿屋藥材也無法讓他感覺好上一些。


  他咬緊牙關，蒼白的胡須隨著靈氣的飄動而偏在了一邊。


  自己今天一定要一直撐著，直到自己倒下。


  那還是一個有無限可能的年輕人，而自己已經是耄耋之年，若是要一命抵一命自己這也算是值得了。


  慕寒的心情從最初的失落到了現在的疑惑。


  昨天下午的時候師傅房中出了那樣一聲響動。


  他是煉過丹藥的，什麽樣的動靜是失敗了還是能夠分出來的。

  昨天的那聲動靜便應該是煉丹失敗了啊，可是為什麽師傅到今天下午也還沒有出來了？

  他跟卿祈翮在這裏整整等了一天了。


  中間去看了一遍，房間也還想之前那樣緊閉著，房中還有靈藥的味道。


  那為什麽師傅還不出來呢？


  說是沒有想好怎麽跟卿祈翮說怕也不會，畢竟自己師傅已經是這樣一個年歲了，這些事情多多少少也經曆過了，應該不會這樣就不出來的。


  那便是自己那天下午聽錯了？


  可這樣大的聲響，連卿祈翮也是聽見了，總不能是他們兩人都聽錯了吧？


  “哈哈哈哈哈！”


  慕寒還在想著這些不同的可能性，

  他師傅的房間中便傳出傳出一陣笑聲，聲音帶著蒼老和嘶啞已經完全無法掩藏也不想掩藏的喜悅。


  卿祈翮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想朝著泉本的房間走去。


  慕寒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等會兒師傅會過來的，你還是看著顏未至吧。”


  慕寒剛才想東西的時候突然發現每次卿祈翮一走顏未至的病情便會複雜幾分。


  這次還是讓他在這裏安安穩穩地坐著。


  免得連藥都煉好了人卻落氣了。


  許是因為藥煉成了，他現在想到落氣之類的東西也沒有那樣的惶恐了。


  這下才是放下心來了。


  自己這也是陪著卿祈翮體驗了一把從絕望到重生的感受了。


  還真不好受啊。


  卿祈翮雖然不懂醫，但是聽這笑聲卻能明白了。


  雖然被慕寒壓回去坐著，但是臉上的興奮卻怎麽也遮蔽不了。


  就像是一個馬上就要被斬首的人突然發現那把刀落到自己自己的身側而非身上。


  慕寒的臉色他不是看不懂，隻是不願意相信。


  所以還是要抱著希望的。


  至少希望之後的喜悅似乎翻了一倍。


  沒多久，泉本便進來了。


  他看了看這兩人，然後對著卿祈翮笑了，走過去的時候拍著他的肩膀說了一句，“好小子！”


  這兩個都差不多狼狽的人便笑了，這麽多天以來第一次這樣的輕鬆。


  慕寒在旁邊看著也在微笑。


  他沒有那兩人那樣的激動，但是依舊十分高興。


  以前沒怎麽跟顏未至深交，要是她就這樣就走了那就算是他的一個小小的遺憾了。


  現在她馬上就能醒了，自己可是要好好地跟她聊一聊。


  看看是什麽樣優秀的女子才能讓他的兩個兄弟竟然都這樣牽腸掛肚。


  減江曄笏可是從小就跟他一起長大的，比跟卿祈翮一起的時間還要多一些，他怎麽會看不出來他的心思。


  之前幾年不想結婚說是還想再玩玩，後麵兩年，怕是因為顏未至了吧。


  他了解江曄笏的性格，即便是得不到，就這樣靜靜地看著顏未至好好的他心中也是會很開心的。


  隻是苦了宋裳茳那小丫頭，從小就隻跟在江曄笏身後，可是這小子卻愣是不知道她的想法，一直隻是拿她當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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