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鑄爐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際,殘虹西沉,蒼山暮色,更添幾分孤寂蒼涼。
悠揚的曲調飄飄灑灑,雲痕摘下一片樹葉,吹了起來,曲聲暮暮,與夕陽遠山呼應,顯得那般孤獨。
一曲,一歎,一離別!
“之涯,地之角,希望還有再會的一日。”紫離眸光一閃,轉身離開,而轉身的瞬間,似是將心也再次冰封了起來。
紫離繼續前往秦洲大陸的一處秘地,雲痕也曾問過,但紫離不願多,雲痕也就不做多問。
雲痕看著漸漸模糊的背影,輕語道:“珍重,希望他日可以再遇。”
自此······
雲痕踏上神洲之路,尋劍問道。
一番跋涉,來到了極北城,此城,地處極北之地,莽荒而偏遠,終年大雪,嚴寒無比。
整座極北城都被皚皚白雪覆蓋,瑩瑩雪花落穹,蒼蒼茫茫遍布這片地。
極北之城,走在城中,雪花飄落人間,雲痕隨手捧起了一抔雪花,抬頭望向空,憶起了早些年,在極寒之地修煉寒冰之力的情景。
雖然,極北城寒冷之極,但對雲痕卻算不得什麽,先前雲痕修煉寒冰之力,經曆的寒冰洗禮比之這些猶如壤之別。
哪怕現在雲痕失去寒冰之力,但對寒冰之力的免疫還是在的。
“走,走,快去鑄爐看看,阿憨又在鑄造兵器了。”幾人笑笑,要去城中的一處鑄爐看看。
雲痕閑來無事,便也跟著幾人一同前往。
雪山腳下,矗立著幾間茅草屋,看上去極為簡陋,此時正散發著一股股熾烈的熱浪。
“鏗鏘!”
金鐵撞擊之聲響徹,振聾發聵,回蕩在山腳之下,久久不息。
鑄爐中,一位短發青年,高大壯碩,孔武有力,赤裸著上身,揮動著手中的鐵錘,錘擊著赤紅的鐵塊。
男子聚精會神,心無雜念,盯著尚未成型的鐵塊,大汗如瀑,不斷的用鐵錘轟砸,像雨點一般密集。
“阿憨的鑄術,越發純熟精煉了,這傻子還真是可以啊。”四周的人談笑,議論著。
雲痕站到近前,饒有興致的看著青年,繼續揮動著鐵錘,反複的折疊鍛打。
一次次的錘擊,火星四溢,赤紅的鐵塊由原先的磨盤大,變得隻有成年男子雙掌一般大,漸漸地有了粗胚,雜質被熔煉,質地也在不斷的變得精純。
這種礦石,也是一種靈材,產自極北城雪山中的雪晶岩,為雪晶的凝結物,生蘊含著寒力。
就在此時,男子突然換了一柄同通體黝黑的鐵錘,布滿斑駁痕跡,這柄黑色鐵錘要比先前的鐵錘上一些,但給人的感覺卻要重上不少。
更奇怪的是,這黑錘的形狀並不規則,與平常鐵錘有很大的區別,共有六個斷麵,每一個斷麵都異常平滑,散發著淡淡的烏光,其餘部分則是有些凹凸,更像是一塊不規則的大石頭。
漸漸的,雲痕發現,男子的錘法有了變化,每一次錘擊的力道,都會比前一次重上一分,力道不斷疊加,一次勝過一次。
雲痕大感意外!
這般手段要是用來對敵,那簡直不可想象,一錘強過一錘,不斷疊加,最後一錘的力道更是原先所有力道的疊加合成,這樣的最終一擊,試問誰人可當,簡直可以轟碎山河!
但,男子使用這錘法似乎有所限製,必須借助黑色鐵錘方可使出。
鐵塊經過反複鍛造,不斷提純,質地材質已達到極限的精純,徹底轉化為一灘銀白色液態物質。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千錘百煉!
見狀,男子雙臂猛然爆發,運動神力,包裹著鐵錘,連揮七七十四九錘,一錘強過一錘,力道剛猛霸道,似流星轟擊大地。
當第四十九錘落下之時,罡風鼓蕩,整個鑄爐都震蕩不止,眾人心神晃蕩,感覺像是有一座大山壓塌而來。
雪晶岩之液體,被男子重塑在造,片刻之後,一柄長刀赫然成型。
男子將長刀放入鑄爐前的一口泉水之中,進行最後的淬火。
泉水性冷,冒著氤氳寒氣,火紅的長刀一入泉水之中,爆發出濃烈的白煙,水麵發出劇烈的
這口泉水,也並不簡單,雲痕察覺到泉眼處有著一顆冰晶,保持了泉水的活性,又不會凍化成冰。
長刀出水。
刀芒閃爍,全部成型,刀長五尺一寸,刀背隨刃而曲,兩側各有一道血槽,刀身寒芒四射,散發著冷冽寒氣。
連周遭的空氣似乎都有被凍住的跡象。
鑄刀已成,再來就是為長刀賦紋,此時的刀,已具其形,未具其靈,隻是一件凡鐵。
何謂賦紋,乃是將符文,融入兵器之中,增其威能。
符文是對地,自然大道的一種理解,感悟,再以符號,文字的形式表達出來,相當於大道的載體與化身。
三界六道,除修煉者之外,還有煉丹師,煉器師,以及集符文大成者--符師
符師以符文為修煉體係,將地之間的各種力量,以符文的形式表達出來,創造組合。
煉器,鑄造,煉藥,都隻是形式,其本質也是歸於符師一脈。
傳中,符師之威,臻至化境,便可摘星捉月,毀滅地,達到至高境界,連地都可掌控,成為其手中的法器。
因此,符師一直以來都是各大勢力的坐上賓,受人追捧。
阿憨態度虔誠,眸中精光暴漲,口中念誦著晦澀的咒文,淩空點指,在虛空刻畫出了四個光符。
光符快速融入刀身之中,頓時刀身藍光湛湛,一縷縷寒氣自主融入刀中,整個鑄爐都充滿淩冽寒意,溫度急劇下降,如墜冰河。
四字符文,可將地間的寒氣匯入刀中,增幅其威力。
這柄長刀達到了古兵的層次,隻能聚靈,還無法聚魂,不能擁有兵魂,也就失去了升華的可能,但在這樣的蠻荒之地,也算是一件不錯的兵器。
“刀,不錯,但你方才的錘法似乎更不錯。”雲痕讚歎道,在這樣簡陋的條件下,以一般的材質,可以鍛造出一件古兵,已算是難得。
阿憨一愣,其他人隻是關注他的刀與鑄術,從未有人注意他的錘法。
而這位少年卻一眼看出他的錘法,讓他很是驚異。
很快,極北城的冰樓便來將這柄鑄造好的長刀取走了,付給了阿憨一些報酬。
其他看熱鬧的人也都離開了,隻有雲痕還未離開。
阿憨笑了笑,很是熱情,招呼道:“這位兄弟,應該是外來之人吧,以前沒見過。”
“是的,路經此處,便來湊個熱鬧。”
“方才,我觀你的錘法,一錘強過一錘,但當你揮動至第十錘的時候,有略微的停頓。”雲痕繼續道。
阿憨連忙邀雲痕坐下,道“兄弟好眼力啊,但你可知為何?”
雲痕觀阿憨性情忠厚,便也樂得與他交談,繼續道:“當你錘下第十錘之時,形成了一個力場,但······似乎不是你在禦錘,而是那錘法在駕馭著你,牽引你體內的神力,且這錘法還有未盡之勢,四十九錘之後還有餘式。”
“沒錯,我師父曾經過,這錘法共有九九八十一錘,但他也隻是修煉到第四十九式,傳言第八十一式擁有無比威能,更可鍛造傳中的兵器。”
“可惜,我資質愚鈍,境界太過低微,一直以來也隻修煉到這第十式,隻能控製這第十錘。”阿憨饒了饒頭,有些沮喪道。
雲痕拍了拍阿憨的肩膀,安慰道:“常言道,大器晚成,隻要你有一顆堅韌不拔的道心,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修成第八十一式。”
阿憨重重的點了點頭,“沒錯,師父也,心如磐石,堅不可摧,總有一會鍛造出舉世無雙之其器。”
“兄弟,你我一見如故,我請你喝酒吃肉。”
“好啊,有酒喝,正和我心意!”雲痕笑道。
阿憨將一壇酒自泉水中取出,擦拭掉封壇泥漿,架在鑄造火爐上煮,濃烈的酒香頓時四溢開來。
酒香很醇厚,聞上一口,似乎都要醉了。
“好酒,酒性熱烈,聞這酒香,就這般剛猛。”雲痕點評道。
阿憨給雲痕倒了一杯,雲痕一飲而盡,頓時五內猶如火蛇竄動,一股熱力遊走周身,像要破體而出。
受到酒力刺激,雲痕體內神元自行運轉,衍生出更多神力,以神力對抗化解酒勁。
而後,酒勁變緩,化為一股暖流,散入四肢百骸。
渾身充滿暖意。
“兄弟,好酒量,這酒是我師父所釀,名為雪月醉,足足用了上千種花果,在輔以極北城獨有的雪月樹果釀造而成,並浸入寒泉之中,萬日之久,期間不可見一絲日光,常人就是聞上一口便會大醉幾日,兄弟第一次飲,竟然毫無醉意。”
阿憨自己也喝了一碗,但他化解酒勁的時間要比雲痕慢上很多。。
他怎會知曉,雲痕自便好酒,喝過的酒數不勝數,這雪月醉對他來,並不算什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