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就是來打劫的
東方魚肚白，臨近敬關鎮。
到這裡來，路梟可謂想的周全。
敬關鎮是有澤國邊陲小鎮，但也有官兵駐紮，鎮上有個衙門，由於地處邊境，盜匪橫行，難以全面掌控，故而生出無數起無頭公案。
其中最多的是，各個村子遭遇流寇燒殺搶掠的案子。
這也不怪鎮上衙門不管事，而是北境的特殊性造就的。
官府難以管控，便張貼告示，以靈玉或各種條件懸賞，什麼追捕逃犯，追擊山賊，這一類的懸賞多不勝數。
路梟也是上次路過見到的，既然已經打定主意要這麼干，單一的洗劫流寇收穫的肯定沒有帶著懸賞的多。
天剛亮，敬關鎮街道上便已有商販開始活動。
路梟來到衙門口，衙役正在張貼懸賞，周圍儘是一群隨身帶著武器的漢子，想也不用想，都是刀口舔血，吃懸賞這口飯的。
新張貼的幾個追捕飛賊的懸賞很快被人揭了榜，但其中幾個剿滅流寇的懸賞並無人動。
懸賞榜在往前看，那些懸賞都有些日子了，紙都泛黃了，無人問津。
「特娘的又晚來一步！散了散了，前些天去剿匪，差點回不來，這種事我們還是少碰為妙！」有刀客罵罵咧咧。
「唉！你別說，最近山上鬧匪災啊！前幾天追殺一個朝廷要犯，親眼看到一群土匪屠村，人頭滾滾，血染黃沙，回來我幾天都沒吃下飯，太慘了！」
一位大爺接上話茬。
「北境苦啊！指望朝廷把邊境民眾大規模遷移是不可能了！幾年前有個白衣俠士，孤身剿匪，曾讓土匪們聞風喪膽，安寧了好些日子，如今那俠士一走，土匪們是愈發猖狂了！」
一群人議論紛紛。
路梟擠到最前面，一身麻布衣，處處是補丁，背著小包袱，像個要飯的。
他默不作聲，踮著腳尖，撕下兩張泛黃的懸賞。
「哪來的小屁孩，快快貼上去，官府的通緝令可不能隨便亂揭！」有漢子立馬制止道。
一個老漢也急忙勸阻，「孩子，這可不是過家家，可是要掉腦袋的！」
路梟不為所動，大方的站在眾人面前，揮著手上兩張懸賞令，「各位大叔看仔細，這上面描述的地方誰知道在哪，有願意為我當嚮導的，賞金分三成給你！」
眾人哄堂大笑，竟無一人響應，都認為這小屁孩是來衙門門口鬧著玩來的。
路梟無奈，身體的年齡小，但這不怪他啊，不得已，只得露兩手。
「不就是看不起我嘛，那這樣，我露兩手你們瞧過後，在做決定！」路梟閉著眼，左手握著刀鞘，右手緩緩放在刀柄上，像是在醞釀。
一群人今日沒接到好的懸賞，都抱著看笑話的心態看著。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哪家的？還不快領回去給兩頓旱柳鞭子！」
「哈哈哈哈！」
路梟內心不為所動，身體微微下傾，突然，他猛的睜眼，一道更快的白刃迅速劃過，他使出了《九式刀》刀法中的『平掃』，電光火石中，刀已入鞘。
這一套動作不過是發生在睜眼那一瞬間，很多人甚至還未發現什麼，只覺得一道白影閃過，不過似乎並沒有發生什麼。
「哈哈哈！小屁孩，就你這……」剛有人想嘲笑一番，頓時如鯁在喉，目光中滿是驚駭。
一群人驚得說不出話，小屁孩面前的五個人，齊齊褲子掉了！
低頭一瞧，頓覺心驚膽戰，這一刀，竟然斬斷了他們的褲腰帶！
「噝~」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路梟自通道：「這下沒話說了吧，誰願意當我的嚮導嗎？賞金分四成！」
雖然展露了一手，但大部分人依舊持懷疑態度，畢竟剿匪不是過家家，是會掉腦袋的！
這時，一個老頭子，拄著半截木杖，從人群擠出來。
咧著一嘴參差不齊的大黃牙，笑道：「小兄弟不嫌棄的話，老朽願意擔當嚮導！老朽熟悉這敬關鎮方圓五百里的山地，對大小匪窩也略有耳聞，小兄弟你看如何？」
路梟當即點頭，他需要的就是這樣的人！
在眾目睽睽之下，路梟與那老頭子上路，可他們殊不知，今日錯過了一樁大機緣！
晌午，整日氣溫最高的時候，路梟和老黃停下來休息，吃了些乾糧。
「小兄弟，在往前走，會有一個莽獸頭骨在路中央，從那裡左拐上山，便是這匪首張良的老窩！」
老黃取出一張皺巴巴的地圖，邊指邊說。
「老黃，你在這等我吧，天黑前我要是沒回來，你就當我死了自己離開便是！」路梟三兩口吞下半截肉乾，仔細將匪首張良的畫像記在腦中，便一路小跑離開。
望著漸行漸遠的路梟，老黃神情有些怪異，嘀咕著：「奇怪，這小子腳步竟如此輕盈……」
老黃說的莽獸頭骨還是很好辨認的，但第一次見到真正的莽獸頭骨路梟還是十分心驚，單單一個頭骨橫陳在路中央，便如一輛越野車大小，若是真身那得有多大？
左拐，上山，路梟取出一塊布，蒙上臉。
一片寨子出現在眼中，周圍以石塊壘砌，當做圍牆，圍牆內是數座石屋，數了數，竟有二十匹馬，但他沒有發現異種坐騎。
幾個彈跳，路梟便來到寨子里，他發現自從全身經過靈氣淬鍊后，力氣變大的同時，跳來跳去竟有種輕功的感覺。
此刻最是酷熱難耐，流寇們躲在屋中，怕是在吃午飯，路梟的出現驚動了馬匹，一個個打著響鼻，不安的刨蹄子。
路梟站了半刻，感覺很沒面子，竟然沒人發現他。
「有人嗎！有木有人啊！」扯著嗓子一聲吼，幾座石屋當即探出了多個腦袋。
很快，走出一群流寇，但他們眼神頗為迷惑，這可是土匪窩啊！這鬧哪出？？
這或許是他們做土匪以來，見過的最大膽的事了。
「哪兒來的小屁孩！不知道這是我張良的寨子嗎？還是說你要加入我張良？」一個精悍的男人拖著把朴刀，另一手還提著酒罈。
「咳咳！畫像上的是你吧，還不束手就擒，隨我到衙門自首！」路梟頗為自尬，第一次打劫有些生疏，業務還不熟練。
「這怕不是個傻子吧！」有人揶揄著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