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有過這樣的希望
江競那層。
慕霆蕭心情沉重,剛走到庫房門口。
但聽見星辰進了皇庭夜筵,馬上轉身,疾步走出去。
這地方很危險,上麵清理了半個小時,卻還沒有收隊,慕霆蕭擔心星辰的安危,轉電梯去了六層。
六層,星辰出了電梯後,看著眼前陰暗漆黑,又極度寒冷的景象。
十年~
提前了十年竟然和想象中一模一樣,就連空氣中彌漫著腐爛臭味,都那麽的熟悉。
六層的環境是最惡劣,關押最不聽話的女子。是專門用來懲罰不服從,或者半死半殘,等死的女孩子。
星辰就在這種地方,被關押整整兩年時間。
她沿著記憶中的路徑,步伐沉重,一步步的走過去。
六層今夜沒客人,就連看管的人員都非常少,江競在清點關押的女子,還有她們精神問題和傷勢。
六層裏關的,沒有一個正常的。
不是遍體鱗傷,就是因為身體頻繁受到虐待毆打,傷口腐爛發臭,還有的被虐待至殘廢,連動都動不了。
這裏的人沒有人性,不可能送她們去醫院,隻能在這裏等死。
其中一半的人,精神恍惚,目光沒有焦距,問而不答。
可能早已瘋了。
剩下的,一大半麻木的看他們,一動不動。
隻有幾個精神稍微好點的,在喊救命。
知道江競帶的人,是來救她們的。
江競接到對講機通知,迅速到電梯門口,看見身披黑色大衣,下套白色鑲鑽晚禮服裙,頭戴皇冠,一臉蕭嚴的宋星辰。
她盛裝打扮出現在這裏,和黯淡的場景格格不入。
江競很有禮貌的說:“宋小姐,您還是在入口等吧,這裏不適合您。”
星辰沒有說話,眼眸一個個的看過躺在冰冷走廊地板上的女人。
全部是生麵孔,沒有一個熟悉的。
這批人,熬不到十年後。
第一個,背後和大腿鞭傷腐爛的嚴重,她躺在地上邊呼疼,邊喊救命。
不敢太大聲,唯恐惹的救她們的人心煩。
因為,江競帶來的保鏢,是她們除了看場子和客人以外的唯一外人。
如果能出去,哪怕死在外麵,都比死在這裏強。
平日裏,如果疼的叫大聲,惹得看場子的心煩了,直接用膠布封上嘴。
她淒淒的看著走來的星辰,卻不敢叫。
哪怕她看出星辰穿著非富即貴,眼神可憐含淚的看她,卻不敢呼救了。
第二個,已經瘋了,眼神沒焦距,呆呆的看前方,瘦骨如柴,目測不到八十斤。
身體卷曲的躺在地上。
第三個,雙腳肌肉萎縮,幹枯的厲害,無法站起,癱坐在地上。
看見星辰過來,手想觸碰她雪白的裙子,但是手上全是幹枯的血跡,怕汙濁了星辰禮服裙,沒敢碰。
她沙啞的聲音,苦苦哀求星辰。
“小姐,求你行行好,救救我們。”
“求您了,你是觀世音菩薩轉世,好人一定有好報的。”
“我還能賺錢,這些小姐妹,她們身體有的還好,您救救她們,她們會給你賺很多錢的。”
她的眼神太可憐了,以至於星辰不敢看她的眼睛。
那是一種絕望中,忽然有一點點的希望,拚命的想抓住這一點僅有的希望,卻不敢太用力,生怕希望會被嚇跑。
曾幾何時,她眼
神中,有過這樣的希望,也有過如此的絕望。
她的眼神,太像上一世的自己。
星辰不敢停留,目光略飄過關押她們的牢房。
全部是鐵牢房,有的有床,有的連簡單的床都沒有,隨便丟個破碎的沙發進去,沒有被褥,沒有換洗的衣服。
還能賺錢的,境況好一些,床,換洗衣服,幹淨的水,都有。
得了不治之症,隻能等死的,裏麵腐臭味很大。
星辰從第一個牢房走到第二個牢房,第三個,第四個……
牢房和十年後差不多,但是卻沒有關押自己全封閉式的,隻有一個小小天窗的牢房。
星辰依循前世逃出來的記憶,走到第一條走廊最裏麵那間,在最裏麵牢房裏,在牆壁上摸出一個暗門,用手一扣。
呼啦~
沉重門板打開的聲音。
譚哥拿出刀和手電筒,第一個進入。
江競說:“帶了高溫噴槍,燒融試試。”
門打開,裏麵沒有燈光,陰暗的空間裏,居然還有人盤踞在地上,聽見響聲,害怕啊往牆角挪動。
直至走到盡頭,沒有路了,譚哥才轉過身對星辰說:“宋小姐,裏麵沒了。”
星辰讓路給他,“動手。”
每走一步,如千斤重般。
看見這裏,當年那種壓抑,那種絕望籠上心頭。
她眼眸冰冷,腳步沉重,一步步的走到當年關押自己,最側麵的鐵皮房裏。
星辰急不可待的第一個進去,剛踏入這裏,她便呆住。
裏麵是一條狹小長長的走廊,走廊兩邊是鐵皮包廂模樣。
譚哥手電筒往地上的人一照。
“是!”
鐵皮燒出兩米高,一米寬的門,完成後,江競用腳一踹中間,嘭~鐵皮門掉下去了。
“黎嬰!”
江競帶著人一直跟在星辰身後,唯恐發生什麽事,宋小姐的性命可比他們這些人矜貴,出事他擔保不起。
譚哥打開第一個門,是空的,裏麵沒有人。
第二間,也是空的。
星辰沒有往回走,而是一直入內,走到譚哥麵前,拿起他手中的刀,用刀柄敲一堵鐵牆。
手卷曲,瞬間握成拳頭。
因為,太熟悉了。
最終,在關押她的房間前停下。
黎嬰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抬頭,燈光下看見頭帶紅鑽皇冠的美貌少女,滿麵震驚的看著自己。
熟悉到每個角落插了多少根鐵柱,頭頂的白熾燈多少度,這裏什麽時候送飯,一天送多少次……
牆是鐵皮做的,不是很厚,沒多一會兒,燒紅,開始融化了。
兩桶水潑向燒紅的鐵皮,滋滋滋~冒出大量黑煙後,紅鐵皮冷卻。
關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一條走廊,每一間打開,空空如也,沒有關押女人。
牆是空心的。
竟然是她~
哢嚓~
照亮到那張臉上,星辰眼眸一愣。
譚哥不知道她為什麽會有如此的表情,伸手打開板扣。
還有兩保鏢,不知從哪裏提了兩桶水。
江競身後的保鏢,出列兩個,手持高溫噴槍對著牆皮噴火。
譚哥和喬深跟在她身後,見她在一個鐵門前發呆,沒有打開,也沒有說什麽,表情是哀傷悲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