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路上救人

  自從上次吃飯，江小朵請求謝大彪和欒江濤不要再打擾她的生活后，兩人確實消停不少。

  至少，不會總是堵在宿舍樓底下，或者都跑到打工的飯館，做免費勞動力了。

  江小朵的生活，回復到她自己一個人每天上課、打工的日子。

  這天星期三，江小朵上完班，晚上10：00多去公交站台等車。

  結果，卻發現一個穿著體面的老爺爺倒在公交站台的椅子邊，旁邊的幾個乘客看著，想過去幫忙，又怕被訛詐，所以大家都站在那裡議論紛紛，沒有一個人敢去救助。

  「這個老頭不會是故意裝病訛詐吧？這種手段我見多了，我可不敢多管閑事。」

  「是啊，上次看新聞，還說有個人開車路過，救了一個人，送到醫院，結果家屬硬說是人家開車撞了他家老人，非得讓見義勇為的人承擔醫療費，還要求賠償。唉，人心不古，好人難做。」

  江小朵走到這裡，看到圍著的等車乘客，再低頭，又看到一個老爺爺，忙問怎麼回事。

  大家告訴她：「這個老頭本來坐在椅子上，結果突然倒下去了，我們怕訛詐，不敢送醫院。」

  江小朵聽了，急得一把扒開人群，「讓開，都讓開，你們這些人，狼心狗肺，見到老人倒地上也不知道打110，還說什麼怕被訛詐，太不象話了。」

  說完，江小朵低下頭，探了探老人的鼻息，「還有氣，不過，既然倒地，肯定還是有什麼問題，自己不是醫生，得趕緊打120，立刻送老人去醫院。」

  「誰幫我打一下120，我沒有手機，老人必須立刻送醫院。」

  「我有手機，我來打吧。不過，我先說清楚，我只負責打110，其餘的我可不管啊。」

  江小朵氣急，大吼一聲，「你打，趕緊打，沒人要你負責。」

  等車的乘客幫忙打完電話，公交車來了，乘客們一蜂窩上了車。

  路燈下，留下江小朵一個人，守著躺倒地上的老爺爺，心急如焚。

  120很快趕到，跟車護士邊將老人抬到車上，邊問：「什麼情況？你趕緊說一下。」

  「我下班來坐車，就發現老人躺倒在地上，周圍的乘客怕扯上麻煩，都不敢管。所以，我讓其中一個乘客打了120，守著老爺爺等你們過來。」

  「好，你也跟著去醫院吧。」

  江小朵二話沒說，跳上車，跟著救護車到了醫院。

  到了醫院，值班醫生著急忙慌準備救治老爺爺，江小朵一個人坐在醫院長廊外，又累又困還焦急，醫院的燈照著，慘白一張臉，整個人顯得疲累不堪。

  也不知過了多久，護士出來說：「這位老爺爺沒什麼問題，犯有老年痴呆症，可能是趁家屬不注意，一個人跑出來迷路了，一天沒吃沒喝，餓暈了。我們現在正在給他輸營養液，等會應該沒事了。」

  「那太好了，需要我做什麼嗎？老人的家屬不在身邊，有什麼事就叫我吧。」

  「你去繳費吧，這是繳費單據。另外，去醫院食堂看看，能不能弄點清粥小菜，等老爺爺醒過來后，餵給他吃。」

  「好的，沒問題，我這就去辦。」

  護士走後，江小朵拿著繳費單據，看到上面好幾百元的費用，雖然心疼，但想著是救人，咬咬牙，還是去收費處繳費了。

  繳費完畢后，又跑去外面，央求了好半天，總算給老爺爺弄了點清粥小菜端過來。

  來到病房，老爺爺還閉著眼睛沒有醒過來，輸液瓶在靜靜滴著。

  「老爺爺有老年痴呆症，肯定不記得家在哪裡，該怎麼聯繫他的家人，怎麼讓他的家人知道呢？老爺爺走失了，想必家人一定很著急。」

  「怎麼辦？怎麼辦？該如何聯繫老爺爺的家人呢？」

  江小朵坐在床邊，想破腦袋，也沒想出該怎麼想法聯繫到老爺爺的家人。

  「要不，給派出所打電話，告知有個走丟的老爺爺，萬一家屬去派出所報案，說不定能通過派出所找到醫院來。」

  想到這是個可行辦法，江小朵來到前台，跟護士說：「護士，現在病房裡躺著一個老年痴獃的老爺爺，他自己出來走丟了，我擔心家屬會很著急，你能不能把電話借我打一下，我想報告派出所，說不定家屬可以順勢找到老爺爺。」

  「行，你打吧，小姑娘，這大半夜的，你一個陌生人，還為一個不認識的老爺爺操心，你心腸真不錯。」

  拿起電話，江小朵直接打了110，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警察接電后說：「小姑娘，我們馬上派人到醫院核實，做好記錄。如果有人來報案，說不定就能幫老爺爺找到家屬了，謝謝你。」

  忙完這些，回到病房，老爺爺已經醒了，好像完全忘記了怎麼回事，看到江小朵進來，問她：「我這是在哪裡？這好像不是我家。」

  江小朵來到病床前，耐心說道：「老爺爺，您別著急，您剛才在外面暈倒了，現在是在醫院。我們正在想辦法聯繫您的家屬，相信他們很快會找到，就能接您回家了。」

  「你又是誰呢？我好像根本不認識你。」

  「我叫江小朵，是我讓人叫了救護車，送您到醫院的。您看，您身邊也沒有家屬，所以我留下來，陪著您。老爺爺，您餓不餓，我買了粥，喂您吃好不好？」

  老爺爺舔了舔嘴唇，點了點頭，想必是餓了。

  江小朵將清粥拿過來，用勺子一勺一勺喂老爺爺吃。

  老爺爺雖然老年痴獃了，但是似乎跟江小朵有種天然的信賴和親近，吃完了，江小朵又用餐巾紙細心地幫他擦嘴，老爺爺都很順從和配合。

  吃飽后，老爺爺看著江小朵，突然抓住她的手說：「你是我孫女，我要你一直陪著我。」

  「老爺爺，我不是您孫女，我不認識您，您也不認識我，是因為您暈倒了，我才跟著送您到醫院的。」

  老年痴獃的人似乎特別固執，老爺爺依然很肯定地說：「不，你就是我孫女。」

  無奈之下，江小朵只好妥協，「好吧，我是您孫女。您現在乖乖聽話，閉上眼睛睡覺。您看，外面天都黑了，該休息了。」

  「你坐在旁邊，我要我孫女坐在旁邊，我就休息。」

  「好，好，好，您閉上眼睛睡覺，我哪裡都不去，就坐在這裡陪您。」

  看江小朵坐在床邊，老爺爺閉上眼睛，慢慢睡了。

  疲累至極的江小朵，也終於支撐不住，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

  一直睡到第二天天亮，病房裡人聲嘈雜，江小朵才醒過來。

  原來，家屬今天一大早去報案，通過派出所找到了醫院。

  來的，有老爺爺的一堆親戚。

  其中，自稱是老爺爺小兒子的帥氣男人，走到江小朵身邊，「您好，我叫劉彬，是他的小兒子。昨天謝謝你，救了我爸。」

  江小朵站起來，把臉蛋使勁揉了揉，讓自己更清醒，「不用謝，誰遇到都會這麼做的。」

  吵聲把老爺爺也驚醒了，小兒子劉彬趕緊上前，「爸，跟您說了多少次了，不要一個人出門，您怎麼就是不聽呢。我還專門派了個看護看著您，您居然有本事躲過看護，自己一個人偷偷溜出來。」

  老爺爺看到小兒子在床前責備，很不高興，嘟囔著嘴，「我又不是小孩子，憑什麼不能出門。你把我一個人關在家裡，這裡不能去，那裡不能去，悶死了。」

  「爸，您看，您還是不聽，這次又走丟了吧。下次，等我有時間了，我帶您去休閑山莊玩，好不好？」

  「你都說了多少次了，可從來沒帶我去過，你把我當小孩哄呢。工作，工作，整天就知道工作。」

  「好啦，爸，我錯了還不行嗎？這樣，這個周末，我一定帶你出去玩。」

  老爺爺突然指著江小朵，「我不跟你說話，你總是騙我，把我孫女叫過來。」

  「誰是您孫女，爸，您糊塗了吧，您孫女早就去國外了，跟她媽媽去了。」

  「我不管，她就是我孫女，我要你把她叫過來。」

  江小朵走過來，「老爺爺，我在這裡，您要我做什麼？」

  「孫女，你來，以後，你就陪著我，帶我出去玩。」

  劉彬覺得不可思議，叫起來，「爸，您說什麼呢？她又不是我們家的人，人家怎麼會願意一直陪著你。」

  「我不管，孫女，我就要我孫女陪著我，帶我出去玩，我不要待在家裡。」

  劉彬知道，老年痴獃的父親就像小孩一樣，如果不依著他，他肯定會不依不饒鬧個不停。

  「好，好，爸，依你，都依你。這樣吧，咱們先回家，您孫女還要回去收拾點東西，她等會再過來，好不好？」

  老爺爺點了點頭，叮囑江小朵：「孫女，你可一定要來呀，你今天要是不來，我就絕食，不吃不喝不睡覺。」

  江小朵很為難，知道自己做不到，放棄打工賺錢，專門去照顧老爺爺，所以，看著劉彬，不知道說什麼。

  劉彬把江小朵拉到走廊，「請問，怎麼稱呼你呢？」

  「我叫江小朵，您叫我小朵就好了。」

  「小朵，昨天的事，真的太謝謝你了，這是2000元錢，當作我的感謝費、醫藥費。」

  「不用感謝，舉手之勞，是人都會這樣做的。」

  江小朵推辭半天，不想接，最後，只接了醫藥費。

  「小朵，能否留一個地址或者聯繫方式。你知道，我爸爸老年痴獃，我怕晚上他看不到你，真的鬧起來，以防萬一，我還是留一個你的地址或者聯繫方式吧。」

  「我在一個大學的市場營銷專業，這是我宿舍電話，有事就打電話吧。」

  「哦，你是大學生，市場營銷專業？」

  「是的，除了上課，其他時間我都在一個飯館做管理，打工賺學費生活費。雖然我很想抽出時間陪老爺爺，可是，因為要打工，可能很難抽出時間。」

  「行，我知道了。昨天真的太謝謝你了，現在像你這麼有愛心的小姑娘，可不多見啊，大多數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怕沾染麻煩。」

  ……

  道謝完畢，哄好老爺爺，劉彬帶著他爸離開了。

  老爺爺臨走之前，還不停叮囑：「孫女，你今天可一定要來啊。」

  劉彬無可奈何笑笑，離開了江小朵的視線。

  江小朵也趕緊收拾好，看看醫院的時鐘，「壞了，已經遲到一節課了，等趕回去，課早上完了。算了，逃課就逃課吧，反正就這一回，救了一個人，心裡也算安定了。」

  欒江濤坐在老位置上，直到課上完，都沒看到江小朵的人影，心裡納悶，「江小朵從來不逃課，莫非特意躲著我？有這個必要嘛，江小朵，我又不是狗皮膏藥，要盯著你揭不掉。」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