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收購規則
「嗨！小夥子！」
「年紀輕輕的，幹嘛想要自殺？」
秦歌走了出去，站在了小男生身後幾米遠。
小男生頓住.
他回過頭的時候，滿臉的躲閃，有著一種不敢見人的自卑存在，也有一種被逼到了極限的絕望存在。
秦歌開口道：「活著多好啊！」
「看見那邊的醫院了嗎？你知道多少人想活著嗎？」
小男生頓住，他眼中閃過一抹掙扎，但最後卻是猛的哭了出來：「可我活不下去了啊！嗚嗚嗚！」
「我不該的……」
「可我真的活不下去了啊！嗚嗚嗚！」
哭得傷心至極，哭得讓人光是聽到那個聲音就能心揪成一團。
到底遇到了什麼樣的事，才會讓一個前途客觀的大學生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變得這般的無助？
變得如此愚蠢的想要用終結自己來解脫？
秦歌摸出煙盒。
他自己點燃了一根，而後開口道：「你要來一根嗎？」
小男生擦了擦眼淚，沒說話，而是轉身朝著陽台邊緣再度走了幾步。
秦歌吐了一個煙圈出來，而後陡然輕聲道：「你還有55年9個月19天5個小時43分鐘31秒的壽命！」
「這代表你跳下去不會死！」
「這是上天給你安排的壽命！不到時間你就死不了，你信不信你現在跳下去，就算摔成了癱瘓，就算身體摔碎了一半，你也死不了？」
「你是想要健全的活過接下來的五十五年，還是躺在床上拖累你的父母親人，悲慘至極的活過剩下的五十五年？」
秦歌撒謊了。
跳下去會死的！
不管這個男生的壽命還有多少，他要是真的跳下去了，他的壽命就都會在解除地面的那一刻歸零！
但，
這是善意的謊言！
男生頓住了。
與死相比，更可怕的就是生不如死，且生死不能！
自殺失敗的人，一般很難再選擇自殺！
那如果一開始就知道自殺必定失敗呢？
秦歌覺得自己不能在拖延了，也不用去考慮這個小男生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他要是再拖延下去，這個小男生指不定縱身一跳就沒了。
那他就很難在自己有限的幾個小時生命里找到下一個可以收購時間的存在了。
這不只是這小男生的命，也是秦歌的命！
而且，將心比心。
如果他處在小男生這種無論如何都想死的狀態下，哪怕是魔鬼要跟他做交易，他也會願意的吧？
例如此刻，若是有魔鬼跟他做交易，只要魔鬼能給壽命，他恐怕也會如同看見了希望一樣的死命衝過去擁抱魔鬼吧？
思緒微微轉動，
同時，
秦歌居然在這小男生的腦門上看到了時間以外的東西，看到了這個小男孩的生辰，看到了這個小男孩的名字。
王福東？
秦歌開口道：「王福東你好！請容許我自我介紹！我就是類似於時間支配局中的人一樣的，時間之主！」
「你也可以將我理解為八號當鋪的老闆那種存在！」
「但我只收購時間！」
「我會以金錢來收購你的時間！」
「怎麼樣？與其將你的五十五年葬送為生不如死的悲慘，不如將之賣出一部分給我，而我則會給你相應的金錢！」
隨著秦歌這話落下。
王福東豁然轉身：「你……你說的是真的？」
秦歌點頭：「千真萬確！」
王福東彷彿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道：「我要一百一十萬！我願意用十年的壽命來換這一百一十萬！」
一百一十萬？
秦歌微微皺眉。
什麼情況會需要這麼大一筆錢？
尤其是個學生！
秦歌記得他讀大學那會兒，一個月也就八百塊的生活費而已。
哪怕需求再大，一個月一千五是怎麼都夠了，甚至還可以過的很是優渥，還可以去處對象。
「可……」
就當秦歌要同意的時候，
眼前劇烈的酸澀起來。
什麼？
收購時間必須以當地平均收入為基本標準——被收購時間之人的每年收入低於當地平均收入的，要按照平均收入的三倍來進行收購時間。
高於平均收入的，則要按照其真實收入的三倍來收購時間！
當地平均收入……
南都平均收入，每年七萬！
七萬？
老子這是被平均了多少年啊？
秦歌內心暗暗嘀咕。
但同時也代表，哪怕王福東的收入是負的，秦歌也要按照每年二十一萬的標準去購買王福東的壽命。
二十一萬！
一時間秦歌是真的有不起二十一萬那麼多的。
但先買個一個月還是可以的。
一年二十一萬，一個月就是17500元。
他手頭還剩下兩萬多的現金。
可以做到！
當即秦歌笑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我現在只能先收購你一個月的時間，以17500元的價格收購你一個月的壽命！」
「怎麼樣？你還要出售你的時間嗎？」
一個月？
王福東有些失望：「不能多賣一些？」
秦歌笑道：「可以的！」
「但第一次交易只能進行一個月的時間額度交易，如果之後你還想繼續出售你的時間的話，你可以聯繫我！」
王福東咬了咬牙：「我賣！」
秦歌微微一笑。
同時，秦歌更是發現，王福東的腦門上的數字陡然減少了三十天，而那三十天的時間凝聚為了一個小小的藍色的光點。
福至心靈。
秦歌當即將17500元通過支付軟體支付給了王福東，而後伸手從王福東腦門上一抓。
那個藍色的小光點被他抓了過來。
他再將那個藍色的小光點拍到了自己的腦門上。
眼前的數字變化了！
30天5小時45分鐘15秒！
秦歌內心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他決定了！
等回去就把單身公寓掛單賣了，然後過幾天再來找王福東收購壽命！
王福東則愣在原地。
一開始他以為只是遇到了好心人，故意找借口幫助他的。
但等到秦歌的手從他的腦門上劃過的時候，他是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某種極為珍貴的東西的消逝。
是壽命！
是生機！
是時間！
但那又如何？
他一個月能賺到一萬七千五嗎？
不！
他一個月連七千五都賺不到！
「謝謝您！」
王福東深深的鞠了一躬：「我以後就打這個電話聯繫你嗎？」
秦歌微笑點頭。
但也及時道：「但你需要記住，有關於我、有關於時間交易的事情不可以對任何人訴說。不準有絲毫泄露，否則，你會死！」
王福東心底狠狠一跳，聯繫上之前那種失去生機的感覺，他是真的將這份警告放在了心底。
「我明白了！謝謝！真的謝謝！」
秦歌淡淡的笑著：「那我現在可以冒昧的問一問，你為什麼需要那麼多錢嗎？」
「你得明白，錢只是一個人的價值的體現！」
「有價值的人自然有錢，不追求自身價值的提升，而單獨追求錢的話，你這一輩子會就這麼廢掉的！」
王福東頓住：「我……我也不想……可我欠了……不還的話，他們就要打死我，他們就要讓我讀不了書，就要讓我身敗名裂……」
秦歌頓住。
聯繫上新聞報道里已經折騰出不少人命的網貸，他大概知道這王福東欠了什麼了。
但這不歸他管。
他也管不了！
此時此刻，他也只是一個在生死線上掙扎的人而已。
或許等到哪一天他有那個實力了，他會去伸張正義的吧？
但，
屬於人的憐憫和良知依然讓他開口道：「既然你死都不怕，你為什麼要怕網……那些人呢？」
王福東頓住，但他眼中還是閃爍無盡的驚恐。
秦歌微微一嘆。
這一代的教育確實不如上一代了，上一代就考試來說未必有幾個厲害。
但為人處世，心性等等卻真的超越了這一代太多。
笑了笑，秦歌告辭離開。
他還要去掛單賣房子，湊錢來買更多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