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我這算是出師未捷身先死麽
翌日，就是大年初一。頂點２３ＵＳＣＯＭ更新最快
管狐兒和楊平安在沉睡，呃，昏迷中度過了除夕夜，一大早被城中的鞭炮聲吵醒了。
胸口還有些痛，每個人都是陰沉著臉，坐在桌前吃早飯，早飯是稀粥，因為不能吃稠的，稀粥裏丟了一顆藥丸。
“師傅，你不是已經吃完了麽？”管狐兒聲音虛弱地質問。
沒人理。
“師傅，我這算不算出師未捷身先死？”
沒人理。
大過年的，出了這麽檔子事，誰高興的起來。
氣氛壓抑地吃完早飯，準備各自回屋，管狐兒忽然又開口了。
“師傅，向師兄，瓏姐姐等一下。”四人齊齊看過來。
管狐兒看看楊平安，果斷慫了，撓著頭尷尬道沒事沒事，見大家心裏不高興，想講個笑話給大家聽。
沒人理。
各回各屋。
起來，楊平安的身份，也就瓏不知道了。管狐兒是猜到但裝作不知道，向道是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但是我們都不。
沉沉悶悶地過了好幾，都沒出門。
阿飛自那下午走了之後就一直沒來，不知道對於酒道人的提議如何考慮。
酒道人可以給他個靈牌，或者一封信，隻要阿飛在今年年底之前趕到京都，就會有人收他為徒，傳他劍法修行。
道門學院不行，他沒有基礎，連文字都認的磕磕絆絆的。阿飛沒有直接拒絕，他很心動，因為失去這一次機會後，他估計再也沒有可能拜師練劍。
阿飛很糾結。
過了初六，方捷和幾個軍漢上門了，是來找管狐兒的。兩個少年郎不打不相識，現在關係好的很。
方捷今出軍營，聽街上的人管狐兒已經好幾沒出門，就央求了同伴過來看看，果然過年這幾自己不能出營，沒人陪狐兒耍，他無聊的都不想出門了，方捷這樣想著。
到了別院，敲開門，進了院子就看見，管狐兒和楊平安裹得密密實實地坐在門口曬太陽。
“呀，狐狸這是怎麽了？”
管狐兒尷尬地笑笑，“練功過度，走火入魔了，我你怎麽跑這來了？”
方捷翻了個白眼，“還走火入魔，別當我修為低就沒見識，築基境界的修士哪有資格走火入魔，別逗了。我來這不是為了看你麽，聽街上的人好幾沒見你，就過來看看怎麽回事。不過，看樣子是死不了。”
“廢話，我可是要征……啊，那個我給你講個笑話吧。”管狐兒不容置疑。
“從前，一片樹林裏有一隻兔子，有一年冬，他正躲在窩裏睡覺的時候，我和平安師弟去打獵，然後他就被我和師弟抓住了，再然後我們晚上吃了炒兔肉，很好吃。”
管狐兒期冀地看著方捷和後麵的幾個軍漢，他們又看向麵無表情的楊平安，大家一起扯了扯嘴角，感覺臉皮快要被冬季的冷風凍僵了，“嗬嗬，沒想到狐狸會講笑話了，嗯，很好笑，真的，相信我，很好笑……”
那邊向道和瓏也聽到聲音出來，無視掉硬塞進耳朵的“笑話”，他們聽了好幾次了，可憐狐兒良苦用心，不好打擊他。
招呼軍漢們進屋，奉上熱茶，都是大杯子的大葉茶，有點苦，不過也沒有講究人，這麽冷的，能喝口熱的就挺不錯。
“年禁結束了？怎麽又是你出來采買？”
“對啊，咱這裏的年禁就到初六，初七就可以出軍營。我出來因為我是本地人，買東西便宜，我老爹老娘還在，出來就可以看看他們。”
“哦，鄉黨們對你家很照顧。”
“那是，隻要采買時我不在，他們就漲價……”
旁邊的幾個軍漢正在和向道話，聽到這，都一陣的咳嗽，臉色微紅，有個看著像領頭的解釋道，“相成的駐兵條件苦，大家平時能省一點就省一點，攢下來的錢最後也都在過節的時候花在城裏了。”
“有人敢克扣軍餉麽？”
幾位軍漢練練擺手，這幾個蝌蚪穿著道袍呢，一看就是貴門子弟，被誤會了可不是鬧著玩的，“沒有沒有，還是這裏地域氣候的原因，物質條件太差。軍餉是沒人敢貪的，都是一起賣命的兄弟，不至於。”
向道佩服地拱拱手，“各位才是我道宮棟梁，為下百姓奉獻青春熱血。”
“哈哈，向道長過獎了，也是軍中軍餉夠高，足夠讓我們後顧無憂，我們才能在邊疆如此堅守，不然，光靠一腔熱血，我們也是堅持不住的，而且，相成這邊是兩年一換防，也沒什麽的。”
這樣一，向道對於軍內體製更提起了幾分興趣，細細追問，，聊來聊去，發現大家對去南疆換防都很向往，就問為什麽。
“南疆雖然危險，可是有軍功啊。北方的這幾個部落都被我們打怕了，別入侵，有時候還主動送上牛羊，就為了能在附近放牧，也不用擔心其他部落或者狼群的襲擊了，去年草原刮起了白毛雪，就有一個部族跑到這來求救，後來族長一咬牙，我們不放牧了，願意全族遷入內地種田去，在草原上太不安全了。”
“相成府衙的道官當時就準了，你不知道他們走進荒野時那是怎樣的歡喜地，嘖嘖，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見到那表情，想忘都忘不了。”
其他幾個軍漢也是連連表示讚同。
“你們還沒為什麽想去南疆呢！”向道在一旁提醒。
“呃，沒嘛？”
“沒。”
“哦，”領頭的軍漢看看向道身上的衣服，“向道長其實是知道的，南疆那邊有很多蠻子，雖然不太老實，但咱們也不怕不是，關鍵是那邊有長江大海啊，這消息還是從中牟那邊過來的道官給我們講的。”
頭領一圈手，指了指周圍的幾名同伴，“我們這些人都是北地人，可從來沒見過大江大河，更別傳中的大海，那是清平老神仙都向往的地方！”
“我們趕上了清平老神仙在世的最後幾年，可沒少聽他的故事，嶽陽城邊有雲夢，雲夢向東是汨羅，順著汨羅江而下，就能到達大海……”
向道驚詫，這消息傳的夠快的，就問了句。
“哦，這些都是我們的監軍道官（專門負責軍中思想教育和傳教）給我們講的，據，清平老神仙當年就是在雲夢大澤旁悟的道。我們雖然是粗人，也很想去朝拜一下的。”
向道笑了，那就祝願幾位哥哥願望成真。
另一邊，少年郎們也談完了，管狐兒，因為練功走火入魔，所以要在相成多呆些，可惜不能動拳腳了，不過他可以指點方捷的武道修行，就算自己拿不穩，還有向道師兄和瓏姐姐呢。
方捷看看對麵美美的瓏，羞澀地紅紅臉，點點頭答應，姐姐真好看，連相成最美的依米花都沒她好看。
瓏旁邊是楊平安，這孩子一直皺著眉頭，看起來也不是不歡迎自己幾人的意思，不知道怎麽了？
管狐兒，“師弟在想事情，別搭理他，我也想知道他想的是什麽？”
“你不知道平安弟在想什麽？”
“知道啊，但是我不知道他想的是什麽！”
方捷有點懵，沒懂。
狐狸撓撓頭，“就是我知道師弟想什麽，但是我不知道他想的是什麽……”
好吧，徹底解釋不清了。
楊平安在想什麽呢？他在想前幾自己莫名其妙的挨了一家夥到底是為什麽，管狐兒是因為一句話，但是管狐兒他沒聽清，問向道和瓏，倆人也還沒來及記住呢，就被酒長老一下子給打蒙了。
所以這幾他都用來回憶了。
可是怎麽想都沒有那句話的記憶，很奇怪，問師傅吧，還不。
楊平安估計，這話啊，八成就和清平有很大關係，換個人師傅會有這麽大反應？
再怎麽嘮，軍漢們也不能留下吃晚飯，除非他們想挨軍棍，所以，看著色差不多的時候，就告別離去，方捷跟管狐兒約好明還來，好好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