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越遠越好(一)
能做到這樣就已經很好了,超出她預計的好,她覺得很知足。這諾大的晉陽城,以後這裏就是她的家了,她並不求富貴榮華,在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之後,她如今隻想安安穩穩地過活…… “姑娘夜裏可是又做噩夢了?”雲雀一邊給溫琬梳頭,一邊開口問著。 溫琬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怎麽?我夜裏又哭了嗎?” 雲雀嗯了一聲,緊接著又道:“姑娘哭了好一陣呢,怎麽都叫不醒,還一直著夢話,可把奴婢嚇壞了,好在姑娘哭了會兒也就好了。” 溫琬心內一緊,一會兒又問雲雀:“我……我都了些什麽?” “姑娘定是想娘親了,一直在喚娘親呢。”雲雀想了想,又道:“姑娘後來一直在喊什麽生鹽,姑娘,生鹽是什麽?做菜用的嗎?奴婢怎麽從沒聽過?” 聽聞這話,溫琬臉色登時白了,她捏了捏掌心,強作鎮定地道:“沒什麽,想是在睡糊塗了,胡亂喊的來著。” 不過好在雲雀並未過多追問,反而擔心起溫琬的身子,口中著:“這都搬進來好些日子了,姑娘卻總也睡不踏實,平日裏能睡上三四個時辰都算是好的了,再這樣下去身子可怎麽能受得了,奴婢聽西街有個極為厲害的郎中,改日奴婢去幫姑娘討個安神助眠的方子!” “好。” 雲雀梳頭的功夫極好,十指翻飛間,一個簡單又不失精致的發髻便梳好了。 這邊梳好了頭,雲雀又去給溫琬挑衣服和首飾,嘴裏頭依舊個不停:“姑娘這樣好的年紀,卻總是穿得素淨,平日裏不是青色便是素白,真是可惜了姑娘這樣好得相貌,今日進宮姑娘好歹穿帶些鮮亮些的顏色吧!” 溫琬隻搖了搖頭,道:“還是穿昨日那件吧。” 從前隻要是有容胤在的場合,她都要做最豔壓群芳、人群中最為出挑的那一個,因為她想讓容胤一眼就能看到她。 可如今想來她卻隻覺得羞愧、覺得難堪! 雲雀心中自然是一萬個疑惑,皇宮裏可不是人人都能進的地方,而且太後的壽辰,去的可都是皇親貴族、達官顯宦,可為什麽他們得這位姑娘卻是這樣不放在心上? 起來,他們的這位姑娘明明是如花似玉的大好年紀,卻比出嫁過的人還要老成,胭脂水粉也是一概不沾,唯一的興趣愛好竟然是同她一起做家事。 每日裏,雲雀就是陪著溫琬洗洗衣、做做飯,閑暇時便坐下來做針線活,侍弄花草。而且這位姑娘看起來實在無欲無求,每每和她坐在一起的時候,雲雀心裏總是會覺得溫琬實在是有做世外高饒潛質。 溫琬永遠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儼然一副歲月靜好,與世無爭的模樣,就連雲雀一向最擅長的八卦事業也在這裏遇到了瓶頸。 平日裏雲雀聽溫琬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管旁人做什麽呢?過好自己眼前的日子才最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