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了她
她本就不該奢求太多,她要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能仗著他對她的那點喜歡就得意忘形。這些道理她明明早就明白的,可那些她自以為早就被生存磨平聊性子偏偏又發作了。
一定是這些日子的相處讓她忘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會這樣自不量力。
而在這樣的一個夜,同樣無法入睡的似乎並不是隻有溫琬一個人,暗淡的燭光下,沈硯的一雙眼眸亦是炯炯發亮。
望著溫琬瘦弱的背影,他幾次嘴唇翕動,道歉的話明明就在嘴邊,可最後卻是一個字不出一個字。
當看到她眼淚翻湧,卻還是極力忍下的時候,他的心也跟著疼得厲害。
因為他確實傷了她!
好像不論是發生什麽事,隻要同靜窈有關,都會讓他亂了陣腳……
他心裏明明愧疚極了,可就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他想要伸手擁住她,可是在即將觸到她的時候卻還是堪堪縮回了手,他想,他一輩子都沒有遭遇過這樣的窘境。
……
翌日清晨,剛一亮就有人敲了院門,溫琬一夜都沒怎麽睡,這時候有些懶起,直到門外的柳婆婆揚聲喊道:“沈家娘子,起了嗎?”
溫琬這才猛地清醒了過來,她下意識地去瞧身側的男人,見他睡得正熟,於是趕忙起身,急匆匆地套了衣服就出去開門,生怕柳婆婆的聲音驚擾到了沈硯。
開了門,便看到柳婆婆站在門口,笑嗬嗬地問她:“才起呐?”
山間的清晨有些涼,溫琬因為著急出來,衣服鞋子穿得都不大好,有風吹進院子裏,她也跟著瑟瑟抖了一下,她伸手攏了攏身上的衣裳,淡聲道:“嗯,昨夜睡得晚了些。”
“你男人呢,也沒起呐?”柳婆婆又問。
溫琬下意識地回頭望了望,低聲道:“嗯……他還在睡著。”
柳婆婆目光一掃溫琬單薄的身子,似是突然就明白了些什麽,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哎呦,你看我這老婆子,年紀大了,覺也少了,這一大早就過來了,沒打擾沈家相公和娘子休息吧?”
溫琬搖了搖頭,微笑著道:“不打擾的,婆婆,先進來話吧。”
她著話便側過身子,示意柳婆婆進來話,柳婆婆卻忙擺手道:“哎呦,我就不進去了,我今來是給你送雞子來的!”柳婆婆著話便將手裏的竹籃子塞給溫琬,口中道:“你打開瞧瞧,剛出窩沒多久,可都機靈著呢!”
溫琬又驚又喜,趕忙掀開籃子上蓋著的布,緊接著便看到幾個圓溜溜的腦袋從籃筐裏探了出來,一個個棉花團似的,眼睛又黑又亮,這時候正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
溫琬忍不住拿起一隻放在手心裏,毛茸茸的一團,軟極了,她的心也因為這幾個家夥,化成了一灘水。
看溫琬這樣,一旁的柳婆婆也跟著彎了眉眼,笑嗬嗬地道:“你看我就麽,你指定喜歡這些東西!”
她的確是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