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已經走了嗎
“明日你想上街嗎?”從後院回到前廳的主屋,沈硯突然這樣問。 溫琬原本正在盤算著如何照料那些雞,一聽了沈硯這話,眼睛登時亮了起來,“真的可以出去了嗎?” 算一算,她已經在這個院子裏待了四個多月了!這些日子以來,莫說是上街了,她連院門都不曾踏出去過,她在這裏真的要待得發黴了……雖說無聊的時候可以跟著畫春種種菜種種花,可是每天都在做同一件事情,時間久了又怎麽會不煩悶? 對上溫琬期待的目光,沈硯輕揉了揉她的頭,鄭重其事地道:“隻要你想,咱們明日一早便走。” …… 入夜,皇宮裏突然有人傳話,沈硯就沒有留宿在別院,而是連夜趕回了將軍府。 “你先睡。”他隻留下這一句話,就穿上外袍匆匆地離開了。 而她,一句話也沒有說。 蠟燭幾乎要燃到最底下,溫琬呆呆地坐在床頭,望著一室的燭火,出乎意外地沒有睡意,畫春這時候走進來,見溫琬這樣子,就有些心疼,上前替溫琬蓋了層被子,輕著聲音問:“姑娘還要等大將軍嗎?大將軍他……” “不等了,睡吧。” 說著便翻身躺下,然後沉沉閉上眼。 她知道畫春要說什麽,他應該不會回啦了吧……嗬嗬,那麽多的日日夜夜,哪裏還差這一回呢? 說到底,她和他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是翱翔在九天之上的雄鷹,而她隻是院子裏最不起眼的麻雀,卻被他當成金絲雀一般養在籠子裏,閑暇的時候逗弄幾下,逗趣兒解悶兒罷了。 他不會為了她留下,這樣的事情她早就已經習慣了。 隻是她沒有料想到的是,明明已經過去那麽久了,她卻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竟然還會失落和難過。 她太脆弱,也太沒用! “姑娘若是有事便喊奴婢來。”畫春離開前低聲道。 溫琬沉默著,一直等到畫春離開,她仍舊一動不動地躺著。 竹影微動,一滴淚從眼角無聲滑下,最終流進一片青絲之中,徹底消失不見…… 翌日清晨。 光線透過窗紗探進來,陽光照在眼皮上,溫琬迷迷糊糊地覺得不舒服,剛想揚聲問畫春為何不拉帳子,可一睜眼卻正對上身側男人俊朗的側臉。 溫琬望著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幾乎不敢呼吸,看著他沉沉地闔著眼睛,高挺的鼻,緊閉的薄唇……這是她曾經看過無數次的沉靜睡顏,一切都是最熟悉的模樣。 他昨天不是已經走了嗎?又怎麽會睡在這兒?! 恍惚間她一瞬以為自己在做夢…… 她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觸碰他的臉,以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可是手指才剛一觸上他,他就猛地睜開了眼睛。 見他醒了,她便想要閉著眼睛裝睡著,這樣她就可以佯稱是睡熟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他的……可是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卻都已經為時已晚,他極快地就抓過了她的手,然後拉著她的手緊緊地貼向自己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