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發
嘴角有濕粘的液體留下來,溫琬伸手一抹才發覺指尖猩紅一片,原是阿碧下手太重,打出了血。 她捂著臉轉過頭,正對上一眾人或憐憫、或譏諷、或冷漠的目光,那些目光就像是打在她臉上的又一個巴掌。 忍下來、忍下來……她在心裏暗暗對自己道。 溫琬喘了喘氣,聲音哽咽地道:“今日之事的確不是我做的……還望阿碧姐姐消氣,不要同我一般見識。”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她的氣總也該消了……溫琬原以為她服軟後,事情會就這樣結束,可是卻沒想到,這僅僅隻是個開始。 “你們給我按住她!”阿碧揚聲喝著,心底裏絲毫不覺得解氣,緊接著又命人去取剪刀過來。 阿碧接過小丫頭遞過來的剪刀,然後半蹲在溫琬跟前,眼中突然閃過一抹莫名的笑意,溫琬被那目光盯的發寒,她是真的害怕了,開始不停地搖頭求饒:“阿碧姐姐,我不敢了,放過我吧……” 阿碧卻捏了她的下頜,固定住她的腦袋,然後盯著她哭得滿臉淚水的一張臉,冷笑著道:“既是姑娘先動了歪心眼兒,那也就怪不得讓人了,依我看,姑娘這頭發也不必留著了,你說是不是?” 溫琬無聲地顫抖,她也是在那時候才明白過來一個道理,原來一個人認定一件事是你做的,和想要認定一件事是你做的,結果都是一樣的,根本沒有任何分別。 隻是她明白這個道理的時候,卻是有些晚了……看著燭光下微微閃著寒光的剪刀,溫琬像個受了驚嚇的孩子,她本能地想要後退,可是肩膀和胳膊卻被人死死壓住,讓她根本動不得半分,即便如此她心裏也仍舊抱有最後一絲僥幸,她聲音顫抖地懇求阿碧:“阿碧姐姐,求求你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阿碧卻冷冷道:“姑娘此言差矣,人總要在受過懲罰之後,才會真的知錯,下次才不敢再犯!而且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這剪子可不長眼睛,若是姑娘再亂動,因而傷了臉、傷了眼睛,可就不好了……” 阿碧言語之中的威脅之意明顯的不能再明顯,這便是在告訴她,若是她再敢抵抗,她要遭受的可就不是剪頭發這樣的簡單的事了……溫琬的眼睛登時瞪得老大,驚弓之鳥一般,是一動也不敢動了。 阿碧便得意地勾了唇,“算你識相些!” 她說著話,便伸手一把扯下她的發帶,一頭烏泱泱的青衣便都散落在肩頭。 望著那頭又黑又密的長發,一眾女孩都忍不住在心裏驚呼了下,溫琬的頭發是她們這些人裏養的最好的,探手摸上去,真是又滑又軟,緞子似的,不像她們,頭發枯黃的像草,隻是……這樣好的頭發,真的要全給剪了? 阿碧亦是被這一頭青絲驚豔到,不過下一刻眼中又重新湧上冷意,她率先抓了一把,然後在眾人的注視下毫不猶豫地狠狠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