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了就感覺不到疼了
如今落得這般下場,是她自己活該! 是她自輕自賤,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小腹傳來一陣陣疼,她閉緊了眼睛,努力讓自己睡過去。 睡著了也就感覺不到疼了吧…… 白日裏的時候,她就已經感覺到不舒服了,她想大抵是要來月事了,這段日子以來,她的月事一向不準,所以也就並未在意,誰料這時候疼得愈發厲害了。 從前娘親便同她說過女孩子家要保護好自己,來月事的時候一定不能受寒,可她如今的身子早已經壞的不像樣子了,每次來的時候都會疼得死去活來,像是被人生生地剖開肚腹,當真是要難受死了。 在閨閣裏的時候,娘親會早早地給她準備好湯婆子,還會給她熬上一鍋熱乎乎的薑汁紅糖,後來在別院的時候,畫春也會這樣做,所以那時候卻也不覺得那樣難熬……可如今這般境地,她就隻能硬挺過去了。 過了不知多久,她才終於有了睡意。 小腹依舊在隱隱作痛,有幾次疼得劇烈,她也硬是咬牙挺過了過去。 有淚劃過眼角,又濕又涼。 她想著,人生這樣長、這樣苦,為什麽還要活下去呢? …… 夜已經很深了,天空中一輪滿月高掛,四周的星星很亮。 沈硯身子搖搖晃晃,在路上漫無目的地緩步走著,晏青則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麵。 晏青一路上一直心存疑惑,他跟隨沈硯多年,深知沈硯飲酒一向有節製,寥寥幾次喝醉的經曆,也隻用一隻手就可以數的過來。 他記得,大將軍上一次喝得這樣醉是為了青娉郡主,那麽這一次又是為了什麽? 想來想去,恐怕就隻有一個原因了…… 其實這些日子以來,沈硯一直將自己控製的很好,每日裏上朝、下朝、處理軍務、會客、宴請……一切都沒有因為溫琬的離開而停滯不前。 可越是這樣,晏青便越覺得害怕。 晏青總覺得,他們的這一位大將軍人雖然還是那個人,但是卻像隻留著一個空殼子了,他的身體似乎少了某樣叫做生氣的東西。 真正的崩潰是悄無聲息的,明麵上風平浪靜,內心卻已經是一片狼藉…… 而晏青跟著沈硯越走越覺得熟悉,直到停在別院門口的時候,他才突地恍然大悟。 他想要說什麽,可張了張嘴,卻又閉上。 其實連沈硯自己都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大半夜地跑來別院。 下一刻他伸手推開大門,門口守夜的小廝顯然嚇了一跳,“大將軍……” 他揮手示意那小廝噤聲,然後緩緩走進去。 別院裏一切照舊,所有事物都和從前一樣,沒有任何改變。 大抵是因為飲了酒的關係,沈硯的腳步有些發軟,卻像是被什麽指引著一般,腳步踉蹌著朝前走,直到走到溫琬的臥房前,他才猛地停住腳步。 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強迫自己不去想她。 在她離開之後,他就像是在逃避似的,從來不曾踏足到這裏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