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自不量力
他知道當今陛下忌憚溫氏父子已久,他想要出頭,就必須要做幫助陛下掃除阻礙的那把刀。 如果當初他沒有那樣去做,如今的恭親王便不是他了……你看,人總是這樣奇怪的一種動物,人們總是會在犯過錯之後才會知道後悔。 他如今得到的一切,都比不上得到從前滿心滿眼都是他的那個女孩子得讓他欣慰和踏實。 溫琬看著容胤做完這一切,她膝蓋一軟便跪在父母的靈位前,瞬間就淚如雨下,最後的最後,哭得幾欲昏厥過去。 她有很久不曾這樣撕心裂肺地哭過了,多年的流放生活,讓她更習慣將所有事情都藏在心裏,後來無論是在別院還是在使臣府,即便遭受了莫大的委屈,她卻是連哭也不敢作聲的。 如今在父母的靈位前,她心裏壓抑多年的委屈和憤怒就在這一刻突然迸發出來。 容胤從後麵一把抱住溫琬,人的悲歡總是不相通,可是在這一刻,他卻似是感同身受了她的痛苦,而且還要比她痛苦百倍,他哭的鼻涕眼淚一起下來,五官扭曲著,他此生最狼狽的樣子莫過於此,“別哭了,是我錯……你原諒我好不好?” 她衝他叫喊,喊得聲嘶力竭,“你知道作為一顆棋子最大的悲哀是什麽嗎!就是被人利用過之後,又無情地拋棄!” 她憤怒!悲哀!委屈! 一瞬間,所有的情緒噴薄而出,她全身都跟著顫抖了起來。 她想尖叫,她想要親口問問他,他到底有沒有心?他的心腸到底是什麽做的? 可是下一刻,她的喉嚨一陣溫熱,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她隻覺得眼前一黑,然後就任由身子重重地跌了下去。 當她迷蒙地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卻是在容胤的懷裏。 他發瘋一般地抱著她向外跑,她辨不清容胤是怎樣的情緒,隻覺得眼皮很重,她想說話,卻什麽也說不出來,許久才從喉管裏,微弱地吐出一點點聲音:“容胤,我可以做到不恨你,可是也永遠不會原諒你。” …… 渾渾噩噩,睡睡醒醒。 溫琬的神誌一直不太清醒,而再次清醒來的時候,依舊是在容胤的臥房。 如月走進來的時候,她一瞬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見溫琬已經醒過來,如月哭著跑過來,眼睛又紅又腫,“姐姐,你終於醒了……” 溫琬眯著眼睛辨了半晌,在確定自己真的不是在做夢後,她撐著虛弱的身子坐了起來,隻是剛一動彈就又是一陣眩暈。 “如月,我這是怎麽了?”嗓子裏幹的要冒煙,她開口的第一句就是沙啞的。 如月穿了件嫩粉色的裙子,外麵是一層水藍色的罩襖,耳垂上掛著細長的瑪瑙耳環,眉眼淡淡的,看起來像是一朵嬌豔的小花,和這時候床榻上虛弱的溫琬簡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醫士說你是情緒波動太大才導致的吐血……胤哥哥抱著姐姐回來的時候,可真的是要把我嚇壞了。”如月說著話就又紅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