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九章 大婚
政治聯姻,嫁給一個不認識的人,這對生長在貴族家的女孩而言是注定了的命運,想要打破,除非擁有非凡的修煉賦,可世間一開始就能有奇好修煉賦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大多強者都是靠著堅韌不拔的道心,以平平無奇的賦達成讓人瞪目結舌的成就,這也就導致了,大部分貴族家兒女的命運都是悲劇的,是作為壯大家族工具而存在的。
然而,程度才女兒比那還要淒慘,充當政治聯姻工具好歹也有父家三媒九聘,抬著驕子風光的接走,而她幹脆就連這都給剩了,直接大街上隨便找了一個,這還不算,更誇張的是黃道吉日什麽都管都不管,直接來個擇日不如撞日,男方父母也別通知了,今晚上就拜堂,這連大夏人一向遵循的禮教都不顧了,擺明就是害怕事有變故,這哪裏是嫁閨女,簡直是送瘟神。
打發張聰自己先去太學參觀,李埮思考起了對策,不過由於程度才這個老狐狸精什麽都不,女主人又堅決表示洞房之前不能見女孩,於是他就隻能鬱悶的坐在桑樹下望著白雲飄飄的萬裏晴空發呆,偶爾想起唐樂吟,心裏頭就生出無邊的負罪感,好唯你不娶,我這倒好,沒幾就另尋他歡了。
雖然這件事不是李埮的錯,但他就是老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
在這樣的糾結之下打發著光陰,太陽的光輝一點點散去,夜幕悄然降臨。
因為要換新郎服,李埮在幾個老媽子的推搡之下進了房間,幾個老媽子在貴族人家呆久了,身上那股樸實的味道丁點不剩,一個勁的著一些擾人的話,李埮有點不耐煩,並且也受不了自己衣服給幾個女人拔了,便果斷的將她們趕了出去。
然後他們就守在門口了,再怎麽罵也不離開,李埮又不能因為這點事拔出大砍刀,於是隻好放任自流。
畢竟這些人八成也不是自己願意呆在門口討沒趣,而是受程度才的命令監視李埮,以免姑爺逃跑的,李埮之前就表現出了不樂意,程度才害怕李埮忽然就腳底抹油開溜,洛水這麽大,萬一跑了,他找死也找不回來。
費了一翻功夫把一副穿好,銅鏡裏的他渾身披紅,麵若玉冠,臉龐光潔白皙,透著棱角分明的冷漠,一雙劍眉之下目光漠然,流露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上回穿這裝束不過是在兩個多月之前,那時他還是高高在上的人皇,可一朝為兄弟所害,竟是淪落到了這種淒慘的地步。
禁不住噓噓,李埮推門出去,在幾個老媽子的帶領下朝程家正堂走去。
程家現在張燈結彩,鑼鼓喧,四處披紅掛紫,但除了來回忙活的下人,一個來往的賓客都沒有,頗有冥婚的氣氛。
大堂中,程度才夫妻坐在一起,尤其程度才透露這急不可耐的表情,未來的“妻子”蓋著紅蓋頭,在侍女的攙扶下嬌弱無力的站著,若是尋常人,隻怕胸中的氣焰一下就給美人的嬌態撲滅,隻可惜李埮是出了名的大木頭,除了借景生情想起唐樂吟之外沒有任何的感想。
這也正常,堂堂人皇要是隨便就能給人勾去心魄,人族大概也就到此為止了。
李埮走到女孩同側,看了看她紅蓋頭下模糊不清的臉,心裏想的是這丫頭身上到底發生了些什麽,而落入程度才眼裏,則成了對他女兒有意思,如此他也露出了一絲笑容。
就在李埮打算用神識給女孩來一個全身檢查之時,不過程度才一聲喊讓他的計劃推遲了。
嗩呐聲,喇叭聲,各種樂器奏響,在沒有賓客的冷清大堂之中,媒人滿麵笑容的大喊:“一拜地!”
兩人給老媽子按著轉身跪拜地。
“二拜高堂!”
李埮怎麽按都不跪下去,本以為程度才得發飆,結果他隻是隨意的揮了揮手,表示媒人快一點。
於是拜高堂就如此隨意的省錢了。
“送入洞房!”
媒人第三聲喊,侍女扶著女孩先行離開,這時李埮本應該與賓客們敬酒,不過因為沒人,也給直接推進了洞房。
在進去之前,李埮留意到了程度才的喜形於色,心裏頭忽然有了一個念頭。
到底發生什麽事才會讓這個地位不凡的程奉常如此急切的要嫁掉女兒?
這個問題之前一直想不明白,現在李埮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他女兒和外人有染,並且未婚先孕。
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程度才為什麽會著急的直接拋繡球選親,因為如果給人明媒正娶,一大堆的繁文縟節下來,等女孩嫁出去,肚子估計都要大了。
為了驗證這個猜想,李埮一進洞房,無視了溫婉坐著的女孩,無視了交杯用的龍鳳酒,無視了挑紅蓋頭專門用的短棍,關上門,直截了當的問:“你是不是已經有了身孕?”
蓋著蓋頭看不清表情的女孩的身子顯然顫了一下,似乎有點氣惱的喊:“你才懷孕!”
不過話出口就愣住了,愣了足足兩三秒,方有些倔強的:“對,我就是有身孕了,所以爹爹才急著把我嫁掉,怎麽後悔了啊?
趁現在跑還來得及。”
這反應好像不太對啊…李埮有點疑惑的走到女孩身前,然後把手搭在了女孩的手腕之上女孩因為看不見,給這忽然的舉動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掙紮。
“你幹什麽,非禮啊!”
“非禮什麽非禮,你就是喊破喉嚨也沒人救你。”
好像還的確是這麽回事,女孩委屈的抽泣了起來,李埮實在是弄不明白這丫頭到底想幹什麽,行動老透露著一股怪異的感覺,不過實在是頭疼女人哭,便解釋了一聲,“給你把把脈而已。”
“胡,你肯定圖謀不軌!”
女孩不屈不饒堅持自己的意誌。
李埮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撇了撇嘴道:“得了吧,你渾身上下有什麽是值得我圖謀的,和城外的平原一樣。”
女孩一愣,旋即想到了什麽,也不知道紅蓋頭下的臉是不是紅了,當時就要站起來發飆,不過可惜,手給李埮抓著站不起來還差點摔地上。
“了別亂動。”
李埮把不安分的女孩按住,很快感受到了脈搏,眉頭微鄒,“果然是喜脈…”進來之前他就猜測這女孩是未婚先孕了,現在得到證實本是沒什麽好奇怪的,可女孩剛剛的那一番表現又有些不對勁,給他抓一下手都能哭起來,這女孩還是有些傳統的,問題就出在這,這樣偏向傳統的女孩肯定是自愛的,怎麽可能隨便和別人發生不正當關係?
故而李埮還有點疑惑,試探著道:“你不會是水性楊花的女人吧?”
“你才水性楊花,哼,下流。”
女孩撇過頭。
李埮繼續:“既然不是,又為什麽會和不認識的人把肚子搞大?”
女孩給一氣,完全忘記了李埮怎麽會知道他肚子大了這件事,生氣的喊:“醜流氓,你再亂話我和你拚了!”
“我亂什麽了,這是你剛剛自己承認的好嗎。”
“我…哼,不想和你廢話。”
女孩給嗆的沒話,紅蓋頭一晃,頭似乎又撇開了。
蓋著紅蓋頭本來就看不見人,李埮有點不明白她這樣做的意義何在,不過也看出來這女孩的確有自己的心事,她從脈象上看是喜脈,可表現出來給人的感覺,卻在否認那個法,肯定有什麽原因導致這樣。
仔細想想,自己剛剛進來的時候這丫頭表示自己有身孕,正常情況,女方怎麽可能當著自己新婚丈夫麵這種話?
除非,她目的就是把眼前的人趕走。
李埮目光一亮 ,似乎想到了什麽,鬆開女孩的手腕,將手掌貼在了她的腹部,女孩的臉一下子就紅的和蓋頭一樣,啊的大喊了出來,這聲音估計程度才都聽得見…李埮不想自己一世英名毀於一旦,明早出去多出個奇怪的頭銜,於是另一隻手直接捂住女孩的嘴,凶巴巴的聲威脅:“再叫現在就把你吃了。”